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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争礼仪宋夏反目 保西土韩琦挂帅(1)

诗曰:

柔远古垒势嵯峨,大顺城头起兵戈。

十万生灵何处寻,阴曹地府问阎罗。

公元1064年春,宋仁宗死,英宗即位。3月,西夏遣使臣吴宗入朝祝贺。接待吴宗的是宋朝引伴使高宜,其兄长原在渭州为官,在宋夏战争中被夏军杀害,高宜对西夏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为兄长报仇,听说西夏使臣吴宗前来朝贺,便故意安排驿馆人员怠慢吴宗,晚上安排吴宗住在一个下等房间,既不生火供暖,又无蜡烛照明,饭菜则是别人吃过的残汤剩饭。吴宗乃前国相吴昊之子,身为西夏大学士,何曾受过如此冷落,怒道:“西夏使臣岂可受嗟来之食!”当晚绝食。

第二天一早,高宜来接引吴宗朝觐新皇。高宜一见吴宗,便热讽冷嘲地说:“吾以为西夏使者是何等人才,却原来是一名汉奸,可见西夏地瘠民弱,国小人寡。”吴宗听后大怒道:“我华夏大地,皆炎黄子孙,各蕃落与汉人若兄弟一般。若说汉奸,宋朝‘澶渊之盟’,为辽国割地赔款,搜刮民脂民膏,岁进贡白银20万两,绸缎20万匹,宋朝皇帝称辽太后为叔母,附首甘做‘儿皇帝’。宋朝皇帝乃当今最大的汉奸,你只不过是汉奸喂养的一条走狗,有何面目在此教训我。”一番话直说的高宜面红耳赤,但他仍不服输,强词夺理道:“吾国有百万铁骑,踏平贺兰,捣毁西夏,易如反掌耳!”吴宗冷冷一笑道:“汝国庞籍、夏竦、韩琦之辈,个个都是酒馕饭袋,屡战屡败。我大夏国有数十万虎狼之师,更兼铁鹞子英勇无比,岂惧汝等呼!”二人正在争执,忽见宫中刘公公进来催促道:“二位大人勿争,新皇贺典时辰快到了,请二位速行,再迟就赶不上朝贺了。”二人只好随刘公公出门登上早已备好的车马直奔皇宫而来。

朝贺大典结束后,次日上朝,高宜出班,便把西夏使者吴宗的话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英宗听后大怒,便下诏给夏国主,诏曰:“夏派使臣,所择之人,不晓礼仪,驿馆妄举,朝堂胡言,有辱大宋,即令驱逐出境,不得再入大宋。”命人将西夏使者赶出驿馆。高宣、吴宗因私怨相讥,引得两国大动干戈,使十万生灵涂碳。悲哉!有诗叹曰:

冲天一怒笑君侯,小人谗杀将相头。

龙颜振怒柔远寨,虎痴浴血战绥州。

红日憾随夕阳落,落花遗恨水东流。

三军将士知何处,阎罗殿前漫消愁。

吴宗回报,夏毅宗谅祚怒道:“此乃宋朝有意挑衅,吾将先发制人,举兵讨之。”是年秋,谅祚以宋朝侮辱使臣为由,发兵5万,进攻宋秦凤、泾原、环庆路,掳掠熟户八十余族,杀蕃族弓箭手数千人,掳去人口、牲畜数以万计。

英宗皇帝即位不久,闻西夏犯境,即下诏:“任命魏国公韩琦为永兴军节度使,郭逵为参军,总统秦凤、泾原、环庆、鄜延四路兵马迎战西夏。”

话说韩琦自1043年入朝为官,两次担任宰相,他虽然在朝为官20余年,但一直关注着西北边境的安全,搜集各方军事情报,期望有生之年,再度驰骋西北疆场,以雪当年好水川惨败的耻辱。

接到圣旨,韩琦立刻整装出发,到西安府后,快马传书,召集秦凤路指挥使王韶,泾原路指挥使张亢,环庆路指挥使蔡廷,鄜延路指挥使种谔到西安府开会,共商抗夏大计。

在听取了各路军事力量、作战能力、寨栅布防、粮草军需地汇报后,韩琦声色庄重地说道:“夏逆窥我神器已久,连年掳掠,分疆裂土,烧杀抢掠,大宋河山屡遭践踏,使圣上寝食难安。我等世受皇恩,食君禄,奉王事,替圣上分忧,保家卫国,乃军人之天职,大家有没有决心击败夏逆?大家敢不敢誓死报国?”众将铿锵有力地答道:“有魏国公指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琦扫视了众将一眼,见大家个个身着甲胄,精神抖擞。进一步分析敌我态势道:“此次夏军来势虽猛,但路途遥远,粮草补给困难,以吾之经验,夏军犯宋,目的在于抢掠,故少备粮草,边劫掠边补给,其战利在速决。只要众将固守营寨,深沟高垒,坚壁清野,断敌补给线,使其无粮自乱。我军再以逸待劳,围而歼之,敌必败无疑也。”韩琦最后严厉地说道:“众将听令!”众将领齐唰唰站了起来,参军郭逵宣读了作战方案。韩琦又厉声道:“此次作战方案已定,临行前圣上赐我尚方宝剑,有敢贻误战机者,先斩后奏。”各将领见魏国公韩琦对敌我双方态势分析透彻,作战方案合理,顿感信心倍增。

次日,韩琦随郭逵前来视察兵器厂,他们走到一台床弩前,问一个军器监的技术官员道:“此弩威力如何?”那官员答道:“此弩射程远,杀伤力大,距离较近时,箭矢能牢固地钉在城墙上,士兵可以借此攀爬城墙。此床弩威力虽大,但使用不便,两张弓床弩需要四人操作,要是三张弓的大型床弩需要八人才能使用,故这种床弩叫‘八牛弩’。”韩琦从袖里抽出一张图纸递给郭逵说道:“郭大人,还需请个识货的人来看看。本帅在赴任前,思得一种机关,可解决这床弩使用费力的问题。把这个机关加在‘八牛弩’上,两三人即可使用一张床弩,既省时省力,又能增强杀伤力。”郭逵把图纸交给军器监的官员,命其按图制造。

那名官员走后,韩琦对郭逵说道:“郭参军,还记得老夫上次面圣时所说得火药吗?”

郭逵哪能忘记,今天他领韩琦前来视察军器监的重要原因便是为了韩琦手中的火药配方。韩琦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郭逵看见后便想接过来,但韩琦却把手向后一收,郭逵捞了个空。韩琦慎重地对郭逵说道:“郭参军,正如我在面圣的时候说得那样,如果这几张纸落到敌国手中,对我大宋便是一场灾难,所以还请郭大人慎重,对火器生产一定要严加保密。这几张纸上除了记载火药的最佳配方外,还有提纯办法和几种从来没有过的火器设计及使用方法,就拜托参军了!”

郭逵见韩琦说得如此慎重,接过纸张后,把上面写的配方和画的火器制造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他虽不懂火药配方,但身为领兵作战的将领,对火器的种类还是非常清楚的。韩琦所设计的火器便是地雷、手雷和攻城、袭营所使用的炸药包。炸药包对郭逵来说并不陌生,现在宋军中已有这种武器装备,但地雷和手雷他是第一次听到,感到十分惊奇,对眼前的这位统帅更加敬重了,觉得魏国公简直就是个奇才。

宋军按照韩琦改进的图纸将“八牛弩”改进成“神臂弩”,日夜赶造。

韩琦命郭逵准备车马,前往各营寨视察。有密探送来了一封紧急情报,韩琦拆开一看,连日来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连忙修书一封,差人火速送往鄜延路指挥使种谔,随后便带着参军郭逵和数百名亲兵前往这次夏军进攻的主战场大顺城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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