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艺兰带了几分轻快的声音在包房门口响起，打断了方晟冉冉而起的滔天怒火，也让逐渐要丧失理智的方晟慢慢冷静下来。
既然方皓瑾突然出现就肯定是有原因的，先不论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对上，目前只要知道方皓瑾是绝对不会容忍方海文的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方晟就不用分注意力给方海文了。
某种方面来看，方皓瑾的出现也算有一定的好处。
“晟哥，笑佛李已经搞定了，从这儿拿遥望镜就能看到。”赵乾坤是最后一个进屋的，关好房门后兴奋的走到方晟身边，伸手给他指了个方向。
方晟看过之后拿起手边的遥望镜回头又看了眼满是惊讶看着自己的婉儿，示意褚艺兰把人弄到一旁，一会儿再聊。
方晟举起遥望镜看向笑佛李的房间，满意的看见稍稍有些凌乱的内置，笑佛李依旧维持坐在主位看拍卖的姿势，大概是麦小的子弹飞的太快太突然，让笑佛李连转换表情的时间都没有。
笑佛李带去的保镖全部阵亡，一个不落的四散在房间各处。
方晟满意的点点头，之后又看向叶玉的方向，发现对方脸色有些不好并且起身离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才展现出来。
“看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还是晟哥算计的好！”赵乾坤坐在一旁大口喝着茶扬声回应。
听到赵乾坤的话方晟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之后把注意力放到了褚艺兰身边的婉儿身上。
“兰婆，她怎么这么惊讶，见着我跟见到鬼一样。”
“别说晟哥了，她见到我们也是这幅表情。”褚艺兰扭头看了眼婉儿，哼笑，“这表情维持一路了。”
“看来是对笑佛李太过自信了。”
方晟冷哼，突然用力一拍桌子，然后就见婉儿一个哆嗦，僵硬在脸上的表情才渐渐恢复正常。
“方……方晟。”
“啪”的一声脆响，婉儿的脸被褚艺兰一个巴掌扇的登时红肿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晟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褚艺兰看着婉儿的眼中满是阴郁，用烟锅敲了敲手边的桌子，哼道，“这才跟了笑佛李几天，就这么没教养。”
“笑佛李自身就不是什么讲究人，跟在他身边能学了什么好。”方晟笑眯眯的摆弄着手指，对褚艺兰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不用跟不懂人事的一般计较。”
“方晟，你别以为你杀了笑佛李就能在萧家站稳脚跟！”听到方晟的话婉儿哼笑，甩了下头把垂在眼前的头发甩到一边，冷声道，“你以为林灵真信任你？其他三堂堂主哪个都值得她信任，唯独你不行！”
“我很好奇。”没有理会婉儿故意惹怒自己的言辞，方晟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你现在以这幅姿态坐在我面前，跟我说这些废话，是想让我干什么呢？给你个痛快？”
“随你怎么想。”见自己的目的被方晟拆穿，婉儿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你也不用紧张。”方晟轻笑，“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我和兰婆都没想明白，你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那是因为你们从来没爱过人。”听到方晟的询问婉儿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方晟和褚艺兰，紧抿的双唇扬了扬，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因为你们这类人没有爱，所以不懂。”
“哦？一开始，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方晟拿起桌上的茶壶示意赵乾坤去重新泡壶热的来，之后眯着眼认真的盯着婉儿，模样仿佛在看一件很珍贵的东西，“你不是……要给你姐姐报仇么？不是……要给你姐姐从笑佛李那里讨个说法么？”
方晟带着几分引诱意味的言语让婉儿又陷入了回忆的状态，低沉轻柔的声音仿若带着魔力一般，让婉儿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和下来。
“一开始……”婉儿再开口时已经带了几分恍惚，看着方晟的眼也渐渐没了色彩，变得呆板起来，“确实要给姐姐报仇，想让笑佛李知道，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无条件的玩弄。”
“后来呢？”方晟继续眯着眼笑盈盈的看着婉儿，说话的语气仿若在哄一个不足月的宝宝，“为什么会爱上笑佛李？”
“因为……”婉儿直勾勾的双眼多了几丝不解，似乎有些困惑自己突然的转变，微微侧了下头，呢喃道，“因为……我有了笑佛李的孩子。”
婉儿的话音消失之后，房间里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所有人都惊异的看着婉儿……的肚子，那里还很平坦，如果婉儿自己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端倪。
“有了笑佛李的孩子，他就给了你承诺……对吗？”
这一次方晟让自己的声音多了一些爱人间说情话时的温柔与低沉，让陷入迷蒙状态的婉儿露出幸福的笑意。
“嗯。”婉儿用力点头，木木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放轻声音道，“他说……他会给我一切他所能给的，他让我安心养胎生宝宝，他会给我撑起一片天。”
听到婉儿的话方晟挑了挑眉，表情变得诡异起来，他没想到笑佛李居然会给婉儿这样的承诺。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也难怪婉儿会沦陷。
方晟转头似笑非笑的和褚艺兰对视，然后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跟自己同样的了然，同时还有几分不屑。
“可是……”方晟重新转过头专注的看着婉儿，蹙了蹙眉，露出几分为难，“现在笑佛李人已经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原本脸上还挂着幸福笑意的婉儿听过方晟的话后表情渐渐僵硬起来，额头脸颊也开始流淌下汗水，大大的眼中充盈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笑佛李……死了，他……”
婉儿突然痛苦的抱住头，从喉咙深处发出小兽一样的嘶鸣。方晟收起之前诱导时温柔的模样，靠回椅背里冷眼围观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响指过后愈渐疯狂的婉儿才渐渐平静下来，脸上的泪水却已然决堤，再收敛不住。
“兰婆，对婉儿有什么安排？”方晟拿过之前赵乾坤换好热茶的壶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品着，悠然询问。
“虽然之前不是采金的人，也不是经纪公司的人。”褚艺兰垂着眼帘拨弄着烟丝，淡然道，“但好歹也是挂在我名下的人，这次她背叛晟哥，违背堂口规矩，就放到地下城去吧。”
“地下城？”方晟用茶盖拨弄着杯子里的茶叶，淡然出声。
“嗯，G市只有一个地下城，每到12点后就开始各种隐讳的交易。”褚艺兰姿态万千的对着烟锅吹了吹气，扬唇浅笑，“地下城是有些人心心念念要进去的金窟窿，也是有些人要死要活要出来的活人地狱。”
“褚艺兰！”从被催眠状态中稍稍恢复一些的婉儿就听到褚艺兰要把自己送到地下城的信息，陡然尖叫，“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背叛我出卖晟哥在先，既然是我的人，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
把烟锅熄灭，褚艺兰一面清理着里面的烟灰一面抬眼瞥了下面前妆容凌乱的婉儿，此刻的这个女人已经没了之前的灵动劲儿，褚艺兰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你不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你才会做出这种蠢事。现在我当然要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对兰婆、对晟哥、对未名堂、对萧家，有一个至深的了解。”
“不能，你们不能……”看出了褚艺兰眼中的清冷和薄凉，婉儿惊恐的连连摇头，双手下意识的护住小腹，“你们这帮恶魔！方晟，你口口声声讨伐笑佛李，你还不如他有人性！唔！”
婉儿捂着渗出血丝的脸颊，满是憎恨的盯着依旧满脸淡然品茶的方晟，哽咽出声。
“有了笑佛李的孩子对吧？”听到婉儿的哽咽，方晟才放下手里的茶杯，如同看死物一样看着她，“我听说，有些人就喜欢孕妇。尤其是……”
方晟满意的欣赏着婉儿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睛，还有里面越来越浓郁的惊恐，嘴角渐渐上扬。
“尤其是在把两三个月的孕妇干的流产的那瞬间。”
“方晟！！”方晟最后一句话悄然消失之后，房间里响起了婉儿凄凉的惨叫声，“你会不得好死的！你还有褚艺兰，你们不会有好报的！我诅咒你们，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就等你能死的时候再说后面的吧！”又再给自己添茶的方晟抬头对被手下制住的婉儿微微一笑，宛若温柔体贴的绅士一般。
“把这疯婆子带走。”褚艺兰对抓着婉儿的两个人摆了摆手，微蹙眉头，“看住了被让她死了，肚子里的那个胎儿也给留好了。”
“啊！！褚艺兰！”
婉儿凄厉的哭喊在房间里回荡，很快就被抓着她的人堵住了嘴，连拖带拽的带了出去。
“好了，戏也看完了，我们该回去做事了。”方晟喝完杯里的热茶，起身做了个扩胸运动，对褚艺兰柔柔一笑，“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