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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独立宣言》——美国民主的理想

我们认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让与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人类才在他们中间建立政府,而政府的正当权利,则是经被统治者同意所授予的。

——美国《独立宣言》

★要独立先宣言

当和解的一切希望都彻底破灭后,殖民地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要么屈服于英国的压力由其奴役,殖民地从此丧失最为宝贵的自由和自治的权力,要么就干脆独立同英国对抗到底,加之此前托马斯·潘恩写的一个叫做《常识》的独立思想宣传资料很受殖民地人欢迎,为独立思想起到了很好的舆论宣传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原来的温和派、保守派转而支持独立,独立派势力大涨,就连我们温和的一直比较倾慕英国生活方式的华盛顿同志也表示出应该独立的意思。1776年的2月,华盛顿说出了这样的话,标志着他正是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独立派:“自由的精神在我们身上如此澎湃的激荡,是不会屈从于奴役的。……我们决议同一个如此不公正和不近人情的国家摆脱一切联系。”

独立和民族的思想激荡在整个北美大地。1776年4、5月间,弗吉尼亚、北卡罗来纳、宾夕法尼亚和新泽西殖民地的代表先后向大陆会议提出了殖民地从英国独立出来的建议。

开弓便无回头箭。独立的事情很重大,要慎重。大陆会议知道:只要独立的宣言一发表,代表一签字,那么再无挽回的余地,所有签字的代表将被视为叛乱者,一旦失败就全是上绞架的命运。

为了自由,即使上绞架也好过被奴役,但在上绞架之前,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北美殖民地人和他们选出来的大陆会议代表是为何种伟大的理想而奋斗。

独立宣言一定要写好,一定要写出为什么殖民地不惜战争也要坚持自由的信念。大陆会议决定成立一个撰写工作领导小组,专门负责写这个独立宣言。弗吉尼亚的代表托马斯·杰斐逊等5人光荣地承担了这一艰巨的责任。

7月2日,大陆会议通过投票,正式决定北美殖民地从大英帝国独立,但是这次投票中,纽约的代表投了弃权票。同日,主要由杰斐逊执笔的《独立宣言》初稿历时17天终于形成,提交大陆会议审议。

经过2天的激烈辩论,1776年7月4日,《独立宣言》正式通过大陆会议审议。这一天,从此被历史所铭记,成为了美国的独立日。7月9日,在专门征求纽约殖民地代表同意后,《独立宣言》在费城正式发表。

这份承载着美国式民主理想的《独立宣言》庄严地向世界宣告:“我们以这些殖民地的善良人民的名义和权力,谨庄严地宣布并昭告:这些联合殖民地从此成为,而且名正言顺地应当成为自由独立的合众国;它们解除对于英王的一切隶属关系,而它们与大不列颠王国之间的一切政治联系亦应从此完全废止。作为自由独立的合众国,它们享有全权去宣战、媾和、缔结同盟、建立商务关系,或采取一切其他凡为独立国家所理应采取的行动和事宜。”

从殖民地东海岸到阿巴拉契亚山脉,整个北美殖民地沸腾了,殖民地人欢呼雀跃,费城自由钟的钟声响彻云霄,北美13个英国殖民地,从此独立了!不过,加拿大地区不包括在内,对于大陆会议关于独立的建议,加拿大人毫无兴趣,根本没有一点响应的意思,至今依旧是英联邦成员国。

★《独立宣言》的内容

《独立宣言》的内容,大体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运用了天赋人权的思想阐述了北美殖民地独立的正义性,以及建立共和制民主国家的政治理想;第二部分则类似于中国历史上努尔哈赤对大明王朝的“七大恨”,不厌其烦地列举了大英帝国的二十几条罪状,用以激起殖民地人的同仇敌忾,加强殖民地独立的正义性。

作为美国建国历史上最为重要的三大文件之一的《独立宣言》,想必多数人对于其名字应该是从小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但又有几个人真正地全文阅读过这个宣言呢?现将全文抄录如下,如果有空的话强烈建议仔细阅读一下这份伟大的宣言:

有关人类事务的发展过程中,当一个民族必须解除其和另一个民族之间的政治联系,并在世界各国之间依照自然法则和上帝的意旨,接受独立和平等的地位时,出于人类舆论的尊重,必须把他们不得不独立的原因予以宣布。

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人类才在他们之间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当权力,是经被治理者的同意而产生的。当任何形式的政府对这些目标具破坏作用时,人民便有权力改变或废除它,以建立一个新的政府;其赖以奠基的原则,其组织权力的方式,务使人民认为唯有这样才最可能获得他们的安全和幸福。为了慎重起见,成立多年的政府,是不应当由于轻微和短暂的原因而予以变更的。过去的一切经验也都说明,任何苦难,只要是尚能忍受,人类都宁愿容忍,而无意为了本身的权益便废除他们久已习惯了的政府。但是,当追逐同一目标的一连串滥用职权和强取豪夺发生,证明政府企图把人民置于****统治之下时,那么人民就有权利,也有义务推翻这个政府,并为他们未来的安全建立新的保障--这就是这些殖民地过去逆来顺受的情况,也是它们现在不得不改变以前政府制度的原因。

当今大不列颠国王的历史,是接连不断的伤天害理和强取豪夺的历史,这些暴行的唯一目标,就是想在这些州建立****的****。为了证明所言属实,现把下列事实向公正的世界宣布:

他拒绝批准对公众利益最有益、最必要的法律。

他禁止他的总督们批准迫切而极为必要的法律,要不就把这些法律搁置起来暂不生效,等待他的同意;而一旦这些法律被搁置起来,他对它们就完全置之不理。

他拒绝批准便利广大地区人民的其它法律,除非那些人民情愿放弃自己在立法机关中的代表权;但这种权利对他们有无法估量的价值,而且只有暴君才畏惧这种权利。

他把各州立法团体召集到异乎寻常的、极为不便的、远离它们档案库的地方去开会,唯一的目的是使他们疲于奔命,不得不顺从他的意旨。

他一再解散各州的议会,因为它们以无畏的坚毅态度反对他侵犯人民的权利。

他在解散各州议会之后,又长期拒绝另选新议会;但立法权是无法取消的,因此此这项项权力仍由一般人民来行使。其实各州仍然处于危险的境地,既有外来侵略之患,又有发生内乱之忧。

他竭力抑制我们各州增加人口;为此目的,他阻挠外国人入籍法的通过,拒绝批准其它鼓励外国人移居各州的法律,并提高分配新土地的条件。

他拒绝批准建立司法权力的法律,借以阻挠司法工作的推行。他把法官的任期、薪金数额和支付,完全置于他个人意志的支配之下。

他建立新官署,派遣大批官员,骚扰我们人民,并耗尽人民必要的生活物质。

他在和平时期,未经我们的立法机关同意,就在我们中间维持常备军。

他力图使军队独立于民政之外,并凌驾于民政之上。

他同某些人勾结起来把我们置于一种不适合我们的体制且不为我们的法律所承认的管辖之下;

他还批准那些人炮制的各种伪法案来达到以下目的:在我们中间驻扎大批武装部队;用假审讯来包庇他们,使他们杀害我们各州居民而仍然逍遥法外;切断我们同世界各地的贸易;未经我们同意便向我们强行征税;在许多案件中剥夺我们享有陪审制的权益;罗织罪名押送我们到海外去受审;在一个邻省废除英国的自由法制,在那里建立****政府,并扩大该省的疆界,企图把该省变成既是一个样板又是一个得心应手的工具,以便进而向这里的各殖民地推行同样的极权统治;取消我们的宪章,废除我们最宝贵的法律,并且根本上改变我们各州政府的形式;中止我们自己的立法机关行使权力,宣称他们自己有权就一切事宜为我们制定法律。

他宣布我们已不属他保护之列,并对我们作战,从而放弃了在这里的政务。

他在我们的海域大肆掠夺,蹂躏我们沿海地区,焚烧我们的城镇,残害我们人民的生命。

他此时正在运送大批外国佣兵来完成屠杀、破坏和肆虐的勾当,这种勾当早就开始,其残酷卑劣甚至在最野蛮的时代都难以找到先例。他完全不配作为一个文明国家的元首。

他在公海上俘虏我们的同胞,强迫他们拿起武器来反对自己的国家,成为残杀自己亲人和朋友的刽子手,或是死于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的手下。

他在我们中间煽动内乱,并且竭力挑唆那些残酷无情、没有开化的印第安人来杀掠我们边疆的居民;而众所周知,印第安人的作战规律是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的。在这些压迫的每一陷阶段中,我们都是用最谦卑的言辞请求改善;但屡次请求所得到的答复是屡次遭受损害。一个君主,当他的品格已打上了暴君行为的烙印时,是不配做自由人民的统治者的。

我们不是没有顾念我们英国的弟兄。我们时常提醒他们,他们的立法机关企图把无理的管辖权横加到我们的头上。我们也曾把我们移民来这里和在这里定居的情形告诉他们。我们曾经向他们天生的正义善感和雅量呼吁,我们恳求他们念在同种同宗的份上,弃绝这些掠夺行为,以免影响彼此的关系和往来。但是他们对于这种正义和血缘的呼声,也同样充耳不闻。因此,我们实在不得不宣布和他们脱离,并且以以对待世界上其它民族一样的态度对待他们:和我们作战,就是敌人;和我们和好,就是朋友。

因此,我们,在大陆会议下集会的美利坚合众国代表,以各殖民地善良人民的名义,非经他们授权,向全世界最崇高的正义呼吁,说明我们的严正意向,同时郑重宣布;这些联合一致的殖民地从此是自由和独立的国家,并且按其权利也必须是自由和独立的国家,它们取消一切对英国王室效忠的义务,它们和大不列颠国家之间的一切政治关系从此全部断绝,而且必须断绝;作为自由独立的国家,它们完全有权宣战、缔合、结盟、通商和采取独立国家有权采取的一切行动。

为了支持这篇宣言,我们坚决信赖上帝的庇佑,以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财产和我们神圣的名誉,彼此宣誓。

★独立初期的乱象

我们通常把美国建立的时间定为7月4日,也就是《独立宣言》通过大陆会议的这一天。可是,13个殖民地独立倒是独立了,国家却还没真正建立。

这时候的美国其实还不是一个真正的统一国家,甚至连国家的名字都没有,既不是原来的殖民地,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国家,而是一个由13个邦组成的联合体,联合体内部各种矛盾交织,互相推诿扯皮,效率低下,没有一个真正可以行使国家权力的中央政府。至于大陆会议,最多算个临时机构,而且还非常的软弱无力,办个事儿就从来没有顺当的,因此独立后的北美殖民地依旧是一片乱象,虽然不能说是无政府状态,但也只是比无政府状态好那么一点。

就拿美国国名这个问题来说,一直要等到1777年11月15日《邦联条例》被制定的时候,美国作为一个国家的名字——美利坚合众国才被最终确定下来。《邦联条例》的核心思想是美利坚合众国是一个由各州组成的友好联盟,各州保持其独立、自由和主权。而且,就这个《邦联条例》要生效还得等各州都签完字才行,这个签字的过程也不算很长,就4年,所以,《邦联条例》真正生效的时间是1781年3月1日。

作为唯一的被所有的州认可的临时政府性质的机构,大陆会议承担着领导这个国家取得独立革命伟大胜利的历史使命。不过,它的权力极其有限,真正的权力依然保留在各殖民地手中。多数州不同意的事情,大陆会议一定搞不成;多数州同意的事情,大陆会议能不能搞成还得碰运气。

根据各州协商的结果,大陆会议实际只拥有一项权力,那就是建议权。建议过后,各州采不采纳,得看人家的心情。大陆会议可以向各州要钱,但不能强制各州给钱;大陆会议可以向各州要兵,但不能强制各州出兵;大陆会议可以缔结条约,但必须委托各州执行,大陆会议拥有很多特权,但却没有实权。

这种糟糕的状况势必造成极其低下的效率,带来组织上的巨大混乱,不能有效地集中各州的力量抵御英国的进攻。在整个独立革命期间,华盛顿领导的大陆军的兵源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保证,物资补给也是糟糕地一塌糊涂,大陆军士兵缺衣少食,很多人甚至大冬天里也没有鞋穿,不得不赤脚行军,以至于雪地上尽是斑斑的血迹。大陆会议的无所作为,直接导致了独立战争进程的延长。

在这种无法更糟糕的领导机制和后勤供应机制下,华盛顿居然能够领导着他那支叫花子大陆军取得最后的胜利,让人不得不把这个结果归功于华盛顿个人的人品太好。

战后,华盛顿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大陆会议缺少权力正是战争拖延的原因。我在指挥作战的过程中遇到的一半以上的困难和军队遭受的几乎所有的困难和苦难都源于此。”

独立后的问题,除了领导混乱外,内部也有分歧。独立的消息一传出,殖民地内部先掐起架来,这就是效忠派和独立派的斗争。

我们知道,这殖民地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不是全都希望脱离英国独立的,有很多人其实内心里还是身在美国心在英国的,这些人就是效忠派。

北美殖民地独立之前,各个殖民地也是进行了充分的思想大讨论的,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赞成独立的,不赞成独立的,都可以自由发表观点,的确很民主,不过,这样造成一个现象,就是谁是效忠派,谁是独立派,大家基本都清楚,如果你不改变原有立场的话,想躲都没个地方。

对于独立派而言,效忠派就是内奸叛徒和定时炸弹,必须严厉打击,防止他们兴风作浪搞破坏。对于效忠派而言,独立派正把殖民地拖向灾难的深渊,因此也的确是想搞点破坏,阻碍北美独立的进程。这两者间的矛盾是难以调和的,要调和的话只能用刀和枪。

现在的历史学家估计,当时各殖民地的效忠派大约占总人口的20%,其余的持中立态度,或者是属于独立派。在整个独立战争期间,有3万多人加入了英军同大陆军作战,有大约10万人,包括妇女儿童,逃往了加拿大地区和英国。他们不得不逃,独立派和效忠派之间的斗争非常激烈。

效忠派组织起武装单独或者协同英军作战,杀掉了不少的独立派,还有一些是无辜的群众。独立派断然采取镇压措施,没收效忠派的财产,禁止效忠派人员担任公职,对于顽固分子直接送去劳改,至于那些罪大恶极手上有血债的效忠派则往往被民兵组织拿枪干掉。

争斗中,效忠派处于绝对的劣势。毕竟你人没人家独立派多,枪也没人家多,英军虽然厉害,但北美地方太大,他顾不过来,没太多功夫管你效忠派的死活。

北美殖民地的各个阶层都有效忠派,但主体是英国在殖民地代理商,尤其是弗吉尼亚和北卡罗来纳的代理商,还有新教牧师、英国的殖民地官员、南方的种植园主和纽约、费城的富有商人。他们之所以成为效忠派,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利益与英国息息相关。

除了上述的这些效忠派外,当时的北美,还有一些人群也勉强可以算是效忠派。他们其实并非真正地效忠于英国国王,而是希望通过加入英国一方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些半吊子效忠派包括黑人奴隶,也包括印第安人。独立战争之初,尽管兵源不足,各殖民地却不允许黑人参加大陆军,不管是自由黑人还是奴隶都不行,这就把很多黑人奴隶推向了英军一方。而英军承诺加入英军的黑人奴隶就能成为自由人,因此大量的黑人奴隶选择加入英军作战。独立战争中后期,殖民地感到这样不行,只会让英军更加壮大,于是也同意黑人参军。

至于印第安人,独立战争本来不干他们什么事情,他们完全可以呆在树林子里看人打仗玩儿。当时,殖民地为了集中精力对付英国人,已经竭力约束对印第安人领地的侵害行为,尽可能地与印第安人和睦相处。

不过,在重大历史事件中总是站错队的印第安人并不打算袖手旁观,他们又想火中取栗,就如七年战争中选择法国人一样,这次又错误地站在了英国人一边,栗子没取到,手又被烧残了。印第安人其实是觉得英国人更强大,希望通过加入英国一方能够遏制殖民地对印第安人领地的侵占。不管怎样,这种有点类似在背后捅刀子的行为受到了殖民地人的鄙夷,也使印第安人战后的生存环境更加的恶化。对此,独立后的美国人认为那是印第安人自找的,在侵占印第安人领地时更加的理直气壮,在心理上觉得并不亏欠印第安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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