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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太子拙赤·孛儿只斤传

术赤是帖木真的长子。帖木真说过,他四个儿子中拖雷军事才能最好,可惜拖雷死得早,从以后的事实来看,术赤的军功最大。拖雷一直跟在父亲帖木真身边,只有在父亲去逝后,他才真正地独立作战,术赤很早就独立带兵了。

秘史记载术赤独立带兵作战是在答兰捏木儿格思战役,蒙古人与达旦人的战争,这是在1201年,秘史称拙赤,不是术赤。按道理来说,术赤应该更早地带兵了,按蒙古习俗,王子十六岁,也就是成年即带兵,有的是十三岁就带兵。我们不知道术赤在此战的具体情况,只知道他抓了几百名达旦俘虏,后来他那可怕的父亲把这些俘虏杀了。

1202年合兰真沙地战役后,帖木真逃入北方大沼泽里,最后他身边只余下十九骑,所谓喝班朱尼河浑水的人,术赤是十九骑之一,四个儿子之中,只有他在父亲身边,术赤在这时应该是一个战士。在蒙古立国之后,帖木真分封王室成员,在兄弟们中术赤分得的百姓最多,帖木真令忽难辅助术赤,忽难是上一辈的人,是术赤祖父也速该武士帐下贵族,人称夜狼。

1211秋帖木真南下征金,越过居庸关,帖木真与拖雷带中军扫荡河北地区,术赤、察合台与窝阔台三子带右翼军扫荡金国西京地区,也就是山西北部的大同地区,三子攻占了大同城。1213年帖木真第二次征金,帖木真与拖雷仍是带中军攻掠河北、山东地区,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三人带右路军攻掠山西太行以南、黄河以东地区,攻下二十多个州,合撒儿等攻掠辽西地区。我们看出帖木真的安排,一般来说,帖木真与幼子领中军,另外三个儿子领右翼军,弟弟合撒儿、别勒古台等领左翼军。这是蒙古王室对军队领导的具体分配,在远征中亚地区也是这样分配的。这种分配与王室成员的土地分配是一致的,帖木真与拖雷土地在蒙古中央,帖木真的三个弟弟的土地蒙古东部边缘大兴安岭及其以东地区,帖木真另外三个儿子的土地在蒙古西部边缘阿尔泰山及其以西地区。

和平征服西伯利亚

兔儿年上,议会命术赤讨伐森林中的百姓。这个兔儿年应该是在1207年,在蒙古立国的第二年,当然不会是在1219年,也不是在1217年。一般来说,统一蒙古地区后,是先北上征服森林中的百姓再南下骚扰文明地区的百姓。

术赤带右翼军北上,以不合为前锋。术赤的和平征服是从蒙古西北地区开始的,先是降服了在小叶尼塞河的鄂亦刺人。鄂亦刺人头领忽都合以前是反帖木真联盟的成员之一,先后参加了阔亦田会战、纳忽会战,他也在额尔齐斯河的石黑都儿麻地区与反帖木真的势力联合,但是后来他回到他的森林里。

以后术赤又降服在上叶尼塞河的吉尔吉斯人,吉尔吉斯人是金发碧眼人,他们有古老的历史,他们应该是雅兴利安人,他们种麦子住木屋,作战是密集步兵阵型,武器是斧头与大盾牌,三百年前,他们曾经是蒙古草原的主人,征服过骑马射箭的草原人。

我们不知道术赤进军的具体路线,但是他和平降服的部落主要分布在叶尼塞河,乌拉尔河,额尔齐斯河,上鄂毕河,贝加尔与外贝加尔地区,秘史上列出了十七个种族,其中以吉尔吉斯人、鄂亦刺人与巴尔浑人最为强大,巴尔浑人是蒙古人联姻部落之一。从上面来看,术赤和平降服的地区在南西伯利亚与西西伯利亚,在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兀良哈人与弘吉刺人早已归投奔蒙古人。这些百姓都归给术赤统治,这样我们所知道早期术赤的领地了,他的领地包括西西伯利亚、南西伯利亚西段、乌拉尔地区以及俄罗斯阿尔泰地区,这个地区的土地比以后他子孙所得的俄罗斯要广大得多,也比蒙古本部要广大得多。

术赤带着这些森林部落的贵族们,带着白海鹰、白骟马、黑貂皮作为礼物来见帖木真,帖木真大喜,称赞术赤道:“你是我的长子,第一次出征就有这样好的收获,出征的人马也没有损失,真是有福气,林中的百姓都投降了,把他们都给与你统治。”

因为鄂尔刺人忽都合元首第一个投降,所以就把女儿扯扯亦简公主嫁给忽都合的儿子亦纳勒赤王子,把术赤的女儿豁雷罕嫁给忽都合的儿子脱劣勒赤,这样与忽都合元首作亲家。

以后,我们不知道具体时间,发生了豁儿赤事件。秃马思部落反叛,帖木真先后派忽都合元首、孛罗忽勒千户、朵儿伯军将前去镇压,最后把秃马思部落降服了。在镇压秃马思人时,蒙古人到吉儿吉斯人那里去征集人马,吉儿吉斯人又反叛,术赤奉命前去镇压,把吉儿吉斯人了降服了。

主持下锡尔河战事

1219年帖木真远征中亚,这年秋天到达锡尔河外草原。帖木真在此分兵,令阿刺黑千户带兵去上锡尔河的忽毡城与费尔干纳地区,令窝阔台、察合台带兵攻取中讹答刺城,令术赤带兵攻取下锡尔河的毡的城与养吉干城,帖木真与插雷则带中军攻击不花儿城与费尔干纳城。

毡的城是下锡尔河一个巨大的设防城市。术赤首先来到毡的总督区的昔格纳黑城。术赤使者哈只进城去劝降,但昔格纳黑的市民杀死了哈只。术赤听到消息后,驱使军队昼夜不停地的攻城,攻下了这座城市,术赤为给使者哈只报仇,带兵屠城。拉施特说,术赤为给一个人报仇,关闭了宽恕之门。不知道为什么?文明地区的人喜欢杀敌人的使者,而草原人认为使者有外交豁免权,直到近现代,文明地区的人才知道有外交豁免权这回事,草原人早在几千年就实行了。

术赤在屠城之后,把昔格纳黑城及其地区交给哈只的儿子统治,然后带兵继续沿锡尔河而下,一路攻下了三个城市。毡的守城长官忽都鲁汗在夜里逃出城门,渡过锡尔河,逃往花刺子模本部去了。术赤派使者成帖木儿进城招降,但是因为没有领导人,毡的城里的人意见不一,有些人辱骂成帖木儿。成帖木儿反复给他们解释与保证,但他们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成帖木儿便回来向术赤报告,术赤带军队来到城下,并立即攻城,但城里的人没有反抗,看着蒙古人爬城。因为他们没有反抗,蒙古人没有伤害他们,只是把辱骂成帖木儿的人杀了。术赤委派阿里火者为毡的长官。阿里火者是花刺模人,以前就投奔了蒙古人。

术赤离开了毡的城,来到养吉干城下,养吉干人也投降了。其后术赤带兵进入锡尔河外草原,在那里得到了一万乌古思突厥骑兵,至于是怎么得到的,我们不得而知,术赤把这些乌古思人编入军队,由巴尼阿勒那颜带领,但是乌古思人忽然反叛,巴尼阿勒带兵镇压,这些乌古思人逃向阿姆河去了,在那里他们聚集成一支庞大的军队。

1220年秋,在各地作战的蒙古军聚集在花刺新都撒马尔干城下,术赤也来了,参与了攻击撒马尔干的战斗。在占领撒马尔干后,帖木真在城下分兵,令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三人带兵去花刺子模本部,去攻击花刺子模旧都玉龙杰赤城。

玉龙赤城是中亚最大城市之一,在下阿姆河边,城中有二十万士兵与近百万的百姓,原来城内由摩诃末的儿子们领导,摩诃末在里海的一个荒岛死去,死前下令由长子札兰丁继位为国王,札兰丁在父亲死后来到玉龙杰赤,打算组织军队与蒙古人对抗,但城中的贵族阴谋杀害他,札兰丁逃出城门,回伊朗去了。其他王子听到蒙古人大军来到的消息,也逃出城,但在路上遇见蒙古人骑队,被蒙古人所杀。这样市民便选举太后秃儿罕哈敦的亲戚忽马儿执政。

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三王子带兵来到玉龙杰赤城下,他们用了各种办法,包括引流阿姆河水,用火炮攻城,围攻玉龙杰赤城八个月都有攻下,相反蒙古人损失极大,死了许多人。三王子不和,在之前因为立太子问题,术赤与察合台就公开不和了,差点没动手,又加上窝阔台暗中来阴的,所以这样。帖木真听得情况,进行了干预,下令由窝阔台为总指挥。以后由于玉龙杰赤的贵族们内乱,蒙古人攻破了玉龙杰赤城,除了青年女人与儿童外,屠杀了所有的人。

这时中亚战事基本结束,帖木真正在山上避署,听说三个儿子攻下玉龙杰赤后把城里的百姓与财产瓜分了,连一根绳子、一个羊蹄子也没给他留下,帖木真深为震怒,三天三夜不让三个儿子进帐见面,孛鄂儿出、失吉秃忽秃劝说帖木真,帖木真这才息怒,让三个儿子进来见面,掰着手指头,引用古言陈语,教育儿子们,就这样。

术赤之死

1223年帖木真离开了中亚,1225年回到了蒙古本部,但是术赤没有跟父亲回蒙古,而是回到自己的领地。我们知道术赤的领地,但不知道他的牙帐在什么地方?也许在额尔齐斯河边,术赤与速不台正是从额尔齐斯河向伏尔加河开拓土地。从蒙古立国之初,术赤就与速不台合作与伏尔加河以东的钦察人、康里人、乌古思人作战。

1226年帖木真决定灭亡西夏国,由此召集各地宗王与贵族,所有的宗王与贵族都来了,但是术赤没有来,说是生病了。但是术赤领地有一个牧马人看见术赤带着他的贵族们在狩猎,便向帖木真报告了。帖木真听到真相后吓坏了,道:“术赤他是疯了!”

帖木真自己都觉得害怕,按召集令是草原最基本的王权之一,草原王权本已不充分,而王权召集令是体现王权的规则之一,术赤竟敢违抗,凡违抗王权召集令就是造反,所以帖木真吓着了。这没什么好说了,帖木真也不去灭亡西夏国了,组织军队准备去讨伐术赤,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事没什么好说的。

帖木真正要带兵出发时,这时来了一个传信兵,向帖木真报告术赤已经死了,术赤的确是生病了,那个牧马人看见术赤与贵族们出去打猎,是看花眼了。帖木真真是想哭都不行,帖木真道:“猎人的追赶让野鸭失去了他的崽,我失去了我的长子术赤。”

这是在1226年,两年后帖木真也去世了,也许关于术赤是不是帖木真的亲生儿子的疑问不重要了。术赤的纯真与勇敢给人们极深刻的印象。在立太子时,察合台给要术赤的伤害太大了。在中亚围攻玉龙杰赤时,察合台、窝阔台与术赤的矛盾,有人说术赤可能是忧郁而死,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术赤作战有一种不战而胜的倾向,这可能与他温和的性格有关。术赤和平降服了西伯利亚人,又和平降服了下锡尔河地区,他进攻下锡尔河时,总是首先派出使者招降,而使者反复与对方讨论,即使在战时也保持与对方对话,所以他对锡尔河的降服极为迅速,远远超出了其他各路的蒙古人。术赤也没有与锡尔河外的乌古思突厥人交恶,反而召集了一万乌古思人。这种和平降服无疑是术赤一个极大的特征。

术赤的温和性格表现在他的儿子们身上,相对其他三系的子孙来说,术赤系的子孙们的温和特征比较明显,他的次子拔都就是一个例子,拔都在蒙古有赛因汗的称号,这称号不是浪得虚名。拔都及其继承者对俄罗斯的政策也颇为温和,正是因为这种温和,能使蒙古人在俄罗斯的统治比蒙古人在中国与伊朗的统治更为平静也更为长久,对俄罗斯人与蒙古人双方都有利。

术赤有十四个儿子,其中著名的有长子鄂儿答,次子拔都,五子昔班,四子别儿哥,这三个儿子都是蒙古远征俄罗斯与东欧的高将领。拔都是金帐汗国的始祖,他统治了俄罗斯地区,并定下了对俄罗斯温和殖民的方式,他也干预蒙古本部政治,使拖雷系最后占得上风,我想不通苏联学者为什么称拔都为恶棍,要知道苏联人本身的统治者比拔都严厉与残忍得多。鄂儿答是白帐汗的始祖,他的领地大致在今天的哈萨克斯坦。昔班是青帐汗国的始祖,他的领地在乌拉尔地区与俄罗斯阿尔泰地区及西西伯利亚,大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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