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王嬅整个人石化了。
然后我笑了。
王嬅是个聪明人，她稍稍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难怪哪一天我觉得奇怪，你反复跟我确认一个问题，我以为你拖延时间，原来是要录音。
我从自己的包里面把那个录音笔拿了出来，这就是我为王嬅准备的小礼物，而我其实就知道拿了王嬅的钱就会有今天在王家老爷子面前的对峙，这是我的后备计划，是保证我可以安安心心让王家把钱给我的计划。
毕竟相对于五百万来说，王家的诚信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录音笔打开，我的声音传了出来，那是一声等一下。
而后是王嬅的声音，她说，你想要干什么？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我说，我当然说话算数，我就是要问你，你的钱就是买这些照片吧，不是买别的什么了吧。
王嬅说，你放心，我只是卖照片。
我说，那照片给你了，钱你就不要了吧。东西你自己检查清楚了啊，买定离手，回头找我我可没有。要不然再拿出来，我欣赏一下，看看里面的美景。上一次太激动了，没有看清楚，还真的就是觉得大姐你风韵犹存啊。
王嬅点了点头说，只要你不反悔，我就不会反悔。东西我自然检查过了，不用你操心。
我拍了拍胸口，对王嬅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害怕拿出这么一大笔巨款，你会后悔呢。
我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将录音笔恭恭敬敬地放在了老爷子的手旁，我说，前后都有对话，您也听明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姐既然当时自己检查清楚了，东西她也带走了，那么我们这个交易算是完成了。至于到底是什么照片值五百万，您可以自己问大姐。可是我只是问您，这个生意双方你情我愿，童叟无欺，现在你们王家又跑过来管我要这笔钱。那么就是说话不算了？我当然不敢说你们王家诚信的金字招牌有问题。可这么说吧，如果你们王家硬要退货的话，那么把照片还给我，我一定把钱打到你们的卡上。现在你不能把我的东西拿走了，然后又把钱给要回去。这不是欺负人么？
老爷子的脸沉了下来，对王嬅说，你也去给我跪下。
王嬅愣住了，然后走到了三少的身旁，跪了下去。
我反倒是站在了老爷子的身边，低声说，任何问题，只要您问出来我都回答，我也不敢骗您，我也骗不了您。钱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换给您家，但是照片呢，你得还给我。这才叫做生意，是吧。
老爷子对王嬅说，什么照片？
王嬅说，没有什么。
老爷子说，你还敢撒谎？
王嬅低下了头，半天不语，我在一旁低声说，就是一些私密照。
王嬅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全都是怨恨。
老爷子说，什么？这个照片是谁拍的？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我说，那个大姐有个相好的叫枫，您知道吧，这些照片都是他给我的，计划也是他的，钱呢也是他要的。你把他找来，当然就知道了。
老爷子说，那个小子我已经赶走了，一辈子也不敢回东城了。你说他是利用我女儿的感情跟信任么？还有，你为什么参与？你是用这个照片威胁我的女儿了么？
我笑了，对老爷子说，你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威胁大姐啊。说真的，这件事儿说起来还真的是很奇妙啊。那个枫呢，绝对不是利用了大姐的感情跟信任，说真的，我反倒觉得他对得起大姐的那些个感情跟信任。我要是说这些个照片是大姐主动给我的，然后又要给我五百万买回这些照片，我全程都没有怎么参与，结果照片就到了我的手上，然后钱呢也到了我的手上。其实现在想一想还觉得有点奇妙啊，这笔生意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吧，大姐。
王嬅咬着牙，却没有解释。
老爷子说，哦？老大，你是不是针对她有什么计划，然后玩砸了？
老爷子果然是王家最聪明的那个人，一句话就点破了整件事儿。
王嬅犹豫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在那里高声说，我没有做错什么，我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
老爷子阴着脸没有言语。
王嬅指着三少说：“他到底做了什么，家里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么一个女人配王家的一根毫毛么？三弟却动了真心。我这么做是为了家族荣誉，我的确是跟枫一起算计了这个丫头，雀姐也参与了，她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家族。”
老爷子说，这么说之前抓住你跟那个男人，都是假的了？
王嬅说，事情是真的，可是计划是我做的。我让人给杰克发的短信，告诉他我在跟男人约会。我又让人给三少发的短信，告诉他枫在哪里。我知道枫最后一定会落在雀姐的手中，所以我早就把计划跟雀姐说得清清楚楚。之后果然这个丫头朝三暮四，跑过来不顾一切地想要救枫，我的计划本来是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东城，永远都不会回来。我牺牲了那么多，你说我为了谁？我不就是为了三弟不见她么？
老爷子抬头看了看雀姐，雀姐说，大小姐的确在之前就把计划告诉了我，因为这计划之中涉及到……一些大小姐比较私密的东西，所以我不敢告诉老爷您。但是大小姐说的没有错，她也真的是一心为了这个家里……
老爷子一拍桌子，喝了一声闭嘴。
所有人都是一哆嗦，包括我。
他站起来，对着王嬅说，跪下。
王嬅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老爷子说，你刚刚说三少接掌家族会挥霍掉这个家产，这或许是真的。但是你这么做，你是动了家族的根基。第一你愿赌服输，既然让人识破了，别人占了上风，你就要认输，而不是跑到我面前撒谎。第二王家这么多年从无到有，金字招牌是什么？那就是诚信。既然说是你情我愿的生意，哪怕你花一千万买一个玻璃珠子你也只能怪自己蠢。你现在出尔反尔，我看让王家真正蒙羞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