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这种状态我还是很了解的，生命中的小快乐有的时候的确是可以掩盖不幸。这是人类进化出来的本能，要是没有这种本能，世界上那些个绝望的穷人早就自杀得一干二净了。
生命是需要希望的，我不知道能不能给这些个姐妹希望，可说真的，我看不到出路。
红馆与天池都是同样的地方，这个地方是黑洞，是远古怪兽的血盆巨口，正在贪婪地吞噬着女人的青春与男人的金钱，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都是欲望的奴隶。
我放弃了怀春的话题，我问了问天池的近况，怀春说得很委婉，却没有隐瞒。
天池跟我想的差不多，姐妹们并不齐心，当年我刚刚到红馆的时候经历过这种情况。人这种团体是需要外部压力的，没有外部压力，无论什么团体终究是一团散沙。当年我刚刚接管红馆的时候，外部压力不断，不停地有人威胁着姐妹们的生存，所以我们在压力之下前所未有的团结。
可是天池并没有这个阶段。
天池的发展太平稳了，虎哥的场子无人敢动，而且本来就是成熟的老字号，经营起来也顺风顺水。只是由于我把天池那个鱼缸给砸了，瑶池这个最大的特色被我弄得名不副实，天池的生意的的确确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你要知道很多人到天池本来是想要花点钱看瑶池里面的女人洗澡的，本来是不想花大钱的，可是男人这个东西你应该了解的，只要是欲念上来，那根本就管不了自己有钱没钱，也不管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想法了。
所以瑶池的存在每天让肯在里面表演的姐妹都能保证被男人选走，虽然没有中间过程，可每一次姐妹们的收入不少，有的一天晚上可以洗个五六次，收入可想而知。
但我砸了瑶池，那么男人就开始恢复理智了，天池的场子虽然大，但功能太多，红馆这样的KTV包间算下来就很少了，每天晚上很多姐妹都没有活坐，白白在天池待了半宿。这么一来，肯定有怨言的人很多。
怀春说这些的时候弯弯绕绕，一面说姐妹们知道我是为了她们的尊严，另一面又说姐妹们也是觉得收入太少了。
我知道这中间并不矛盾，尊严跟钱摆在一起，只要肯在这里做的姐妹，选择的都不会是尊严。
出来卖就是要钱的，我懂，我也能理解。
我看怀春对我倒是没有隐瞒，当下问了雨荷的事儿，毕竟雨荷是天池的一姐，真要是发起脾气来怀春可抵挡不住。怀春犹豫了半天，说出了她知道的关于雨荷的事情。
雨荷是三年前来到天池的，雨荷很漂亮，但是发育迟缓，在天池里面虽然能够混成顶级，却也不能混成一姐。可实际情况是，雨荷过来没有多久，便成了天池的一姐，之前跟她竞争的所有女人，要么突然之间就臣服了，要么就遭受到了意外，或者干脆一声不吭地便离开了天池。
关于雨荷的谣言不少，后来大家断断续续也知道雨荷一点事儿，可事情并不多。一直到有一天雨荷跟一个姐妹发生了争执，她当时喝多了，抓住那个姐妹的头发，喊道，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孤魂野鬼的小妹。大家都害怕了，这才知道雨荷是当时孤魂野鬼中的小妹，最小的那一个。孤魂野鬼在五年前把东城闹了个翻天覆地，弄得几大家族都焦头烂额，所以姐妹们都很害怕，不敢再有人招惹雨荷，她也就顺利成章地成了天池的一姐。
我根本不知道孤魂野鬼是什么，又问了一句，怀春不说了，摇了摇头，说了一句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她不敢提了，怕雨荷知道。不过她也告诉我，这种事情闹得很大，随便找一个四大家族的人问一问，都应该能够问出来。这件事儿巧就巧在我身边真的有一个四大家族的人。
我转头问了梦瑶，一听到孤魂野鬼四个字，梦瑶还真的是一个激灵。她问了一句这帮人又出来了？怎么可能又出来呢？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有点兴趣，让梦瑶告诉我。
梦瑶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当年这件事儿闹得也实在是太大。孤魂野鬼是一个职业绑架的团伙，专门瞄准的就是四大家族的人，这群人先是绑架了王家的二姐，也就是三少的姐姐，要了赎金两千万。然后又瞄准了李家的少爷，不过这一次没有成功，因为王家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注意，李家加强了安保，不过当时据说对方四个人打了李家请过来的八个专业保镖，然后全身而退。
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抓到，八个保镖反倒是受伤不轻。
敢光天化日的抢人，整个四大家族都轰动了，当时唐龙还在国外，唐梦瑶算是唐家的独女，顿时被保护起来。
这四个人被四大家族通缉，但是总是抓不到，王家的二女儿描述当时的情景说这些人说了，动过一次的家族绝对不动，但四大家族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这四个人绑架人的时候会在传递地址的纸条上画一个鬼魂，很幼稚的画法，看起来好像是孩童的简笔画，因此得了一个外号叫孤魂野鬼。
四大家族都不是善茬，可是就是抓不到这四个人，据说这四个人的功夫都是极高，几次被抓都逃脱了，并且放出话来说要么四大家族一共给五千万，要么就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的活着，反正他们不把四大家族的人绑个干净，绝对不会收手。
可慢慢地，就没有了消息。很多人都传闻说是被四大家族干掉了，也有人说被收编了，也有人说害怕跑了。
反正孤魂野鬼是从来都没有再出现过。
我愣了半天，想起了小武，又想起了小武在追求梦瑶。
如果小武真的是孤魂野鬼的老大，那么梦瑶似乎真的要注意了，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善类。
我咬了咬牙，这种事儿还是要告诉自己的姐妹，我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武可能就是孤魂野鬼的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