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那么今时今日，灵界便是另一番模样。”
喻千凌两手交握，听得入了神。
“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狐鼎目光惆怅地望着前方，“后来……”
几百年过去，龙族、乌雕族、灵兽门俨然成为此界最强宗门。每一门的成神修士，最少都有两位数，带动了修仙界其它宗门的成长。
可某日，三大巨擘共同发出召集令，让所有修仙宗门进驻灵界。在众人的一再逼问下，三大巨擘说，魔头伏诛，神界将要派人下界，剿杀魔头余孽。
界门开启，五位低等天神下凡。三大巨擘带领众多宗门，请求饶恕，自认为与魔头有关联的，都站出来自首。
可是，五大天神要杀的人，早就决定好了。只要是天神认为有罪的，都不能避免，一时间人心惶惶。
随着天神屠杀的宗门增多，对神不满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后来，是龙族率先反抗，赢得乌雕族、灵兽门的支持。灵界宗门团结一心，与天神抗战。
以龙族、乌雕族、灵兽门的灵神为首，其它宗门的灵神从旁辅助，以数量压制了五大天神。他们不敢伤害天神，便与天神谈判，想将他们劝回神界。
五大天神假意答应他们的请求，回到神界，却请旨清剿此界修士。
界门再次打开时，灵界迎来了末日。五大天神手持中等神器，灵神们根本不是其对手。一时间，灵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到得最后，是龙族、乌雕族、灵兽门拿出魔头赠予的灵宝，以身祭灵，将五大天神打回神界，并且封住界门。
神界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界门重新开启。可那个时候，修仙界已落败，曾经的龙族、乌雕族、灵兽门都杳无踪迹。
自那时起，此界便再无灵神。而打开界门的代价，也比以前更大，故神界无法随时派天神下界。神界不放心，于是安排了守界人，说是监督修仙界的发展，实则是监视此界……
“族长大人，这件事跟狐族与豹族的恩怨，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后面，喻千凌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可她仍旧想不通，两族与此事的关联是什么。
狐鼎收回目光，盯着少女的脸庞，轻声说：“狐族，便出自灵兽门。”
喻千凌倒吸一口冷气：“灵兽门？神界没有赶尽杀绝？”
不会吧！狐族是灵兽门，那他们怎么能活到现在？
看喻千凌的表情，狐鼎也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灵兽门以御百兽著名，其掌门的本命灵兽，便是九尾灵狐。狐族，是九尾狐的后代，自然也算是灵兽门的。”
“御兽？本命灵兽？族长大人，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喻千凌一头雾水地问，她好像没有听过这些词语啊。
狐鼎站了起来，踱着步子，思考着要怎么与她细说。
“百万年前，修仙界盛行的，是收服妖兽。若是你寻到一只妖兽，想要对方成为你的坐骑，或者伙伴，与之签订契约即可。有了契约，你与妖兽便是同脉相连，它所想的你都能知道，你所想的它都会照做。
“而这其中，又以本命灵兽最为高等。不过，一只妖兽，唯有被你的真心打动，才会心甘情愿地与你签订本命契约。所以，能作为本命灵兽的，都是你最忠实的伙伴，愿为你付出生命。
“那时候，妖兽与妖族存在很大的差别。妖兽唯有修炼至夺命期，方可化为人形；而妖族一出生，便能在人形与真身中自由转换。
“妖兽若没有与人签订契约，灵智便会逐渐湮灭，变成只剩本能的野兽；妖族的修炼，与人修没多大差别，只是感悟力较低，修炼所花费的时间更长些。不过，妖族的寿命，一般都很长。”
喻千凌听得连连点头，那时的妖兽，与现在的妖兽差别不大。至于妖族嘛……应该是妖修的强化版吧。
“族长大人，如今的狐族，是妖族……了吧？”
听见喻千凌的问题，狐鼎步子稍顿，缓缓说：“而今的灵界，只有妖族，没有妖兽。”
他的语气沉重，连带着喻千凌的心也沉了下去。怪不得风子瑜夫妇，说在这儿不分种族……
“早在那场浩劫中，灵界就毁了。所有的宗门灭绝，人修死尽，只剩下一些妖兽。就连原本的妖族之首龙族、乌雕族，也都消失了。”
“那你们……”
“我们，都是妖兽进化的。当年灵兽门掌门陨落，九尾先祖守着他的尸首数千年，并发展壮大狐族。等狐族成为百族之首，在灵界地位超然后，九尾先祖就自杀了。”
这是狐族的伤心事，难怪狐鼎神情黯然。喻千凌大抵能体会他的感受，便保持了缄默。
“九尾先祖这一去，我狐族数十万年，仅出了八位九尾灵狐，却都夭折！狐族实力不如人，久而久之，狮族就成为了百族之首，我狐族则被赶出中心区。
“若真是我狐族福薄，那倒算了。但事实上，是狮族联合虎族，暗中杀害我族的九尾灵狐，为的就是扳倒狐族。”
喻千凌思索道：“照族长大人所说，狐族的仇人不是狮族、虎族吗，怎么变成豹族了？”
豹族庇护狐族，看起来应是于狐族有恩的……
等等，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真实版的“动物世界”，有狮子老虎，还有豹子狼和狐狸……
狐鼎可不知道喻千凌的内心活动，说到豹族，他的语气一下子冰冷了：“豹族，是狮族的下属，专门在此监视狐族的。豹族还以庇护狐族为借口，强迫狐族每十年一小贡，每百年一大贡。大贡时，还得将狐族的成员信息上禀。”
“上贡就上贡，还分大与小的？”喻千凌惊异道。
狐鼎眼中闪过悲痛之色，“小贡是送食物，大贡是送人……我狐鼎共得五女四子，其中大女儿、二女儿，都是……可恨豹族，仗着有狮族撑腰，便欺凌我狐族势弱，迄今已杀害我狐族上百族人！”
一听此话，喻千凌不禁同情起狐族。以她看来，狐族肯定是反抗过的，只是结果很惨烈，否则狐鼎也不会如此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