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好似直接响在脑海里，炸的喻千凌头皮发麻。
面具男脚步一跨，低沉地说道：“无惧死，不弃生。”
巨大的黑影笼罩他们，刀刻的狮子五官挨近两人，喻千凌警觉地握住红绫。
“汝非生非死，非敌非友，因何至此？”
“为，取物。”
喻千凌汗颜，兄台你就不能掩饰一下啊，光明正大地说来拿人家的东西，会让你通过才怪……
不过，对方为什么说面具男“非生非死”？
愣神间，面具男跟怪物谈不拢，在这狭小的通道内打起来了。喻千凌担心面具男，可由于空间的限制，她想插手也不行。好在战斗空间小，对那怪物也是种负担，它比面具男更加施展不开，这才让面具男坚持下来。
渐渐的，面具男力不从心，露出颓势。
“刺它后颈。”忽然，面具男头也不回地说道。
此时，怪物正在和面具男激战，无暇顾及身形娇小的喻千凌。听到这句话，观战中的她毫不犹豫地动了。她抓住时机找了个缝隙，从双方上空钻过去，对准怪物的后颈部位甩出桃夭。
关键时刻，红绫变得坚硬，击中了一块正方形鳞片。
只听“咔哒”一声，怪物的动作慢了下来，即将砸到面具男的大拳顿住。喻千凌轻舒一口气，要是面具男被干掉了，下一个肯定就是她。
面具男飞过来，面具下流出几丝血迹，手臂、后背有四五道伤口。
“这是傀儡？”喻千凌不确定地问他。
“嗯，”面具男点头，“守护傀儡，靠强者灵识操控。”
看着这具保持刚才攻击姿势的傀儡，喻千凌若有所思，“似乎不是很强，弱点又明显，远古时期的大宗门，就这点儿能耐？”
面具男淡淡瞥她一眼，“方才操控它的，是百万年前的强者残魂，意识已经散的差不多，全凭本能在此守护。若不然，你以为你能靠近它？”
真正的傀儡跟残魂操控的傀儡，实力那是云泥之别。
说完，面具男丢下喻千凌，径直往前去了。喻千凌撇嘴，她又没有说他弱的意思，至于跟她较劲儿嘛！果然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还是师尊大人呐！
后面的路，他们再没遇见过麻烦。等到从通道出来，看见前面是三岔路口，喻千凌疑惑了。
“就此别过。”面具男冷淡地说，干脆利落地选了中间的一条路。
喻千凌急了，忙追上去问道：“道友，这是怎么个玩法？随便哪条路都能走出去？”
都到这里了，为啥要撇下她啊，难道真是刚刚得罪他了？那也太小气了吧……
她的想法全写在了脸上，面具男低头见了，说：“接下来是传承之路。选择不同，结果便不同，须靠自己。”
“哦？”喻千凌惊疑，“就是说，这三条路是不同的传承，能不能成功获得传承，得看运气好不好？”
面具男摇头，“运气、毅力，缺一不可。”
闻言，喻千凌心中惭愧。面具男帮助她这么多，自己竟然还怀疑对方的人品，着实不厚道。
于是，她朝面具男拱手谢道：“这一路多亏道友相助，希望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传承。离开此地后，不论立场，你我仍是朋友！”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好，令喻千凌不自觉地许下这般承诺。照目前的情况看，面具男不可能是天魂门、幻灵宗的人，那就值得她交好！
然而，对于喻千凌的善意，面具男只是冷淡地点个头。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真有个性。”一阵冷风吹过，喻千凌尴尬地自言自语。
当喻千凌准备做出选择时，心底隐约有种奇特的感应，使得她最终走了左边的道路。
这条路，是一片漆黑，火光到了这里就没了。喻千凌走在其中，感受着越来越低的温度，不禁拧起了眉毛。
自醒来就没有过动静的陌里，此刻却在她识海中躁动。
不知走了多久，喻千凌背后冷汗浸湿了衣服，眼前骤然一亮！
喻千凌顶着刺目光芒，硬生生地把眼睛睁大，就见周围的环境一变，她所处的通道成了座石桥。而在桥的左边，是如墨般浓烈的黑色；在桥的右边，是似血般腥稠的红色。
“何为善，何为恶？救人者善，杀人者恶？天道为善，抗天为恶？”
一道深沉、低哑的呢喃声，跨越古老时空，传进喻千凌的耳里。而听到这句话，喻千凌心中涌起百般滋味，仿佛能体会到那人的酸涩。
她抬头，上面是白色的虚无。但是她可以确定，刚刚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的。
“你休想蛊惑本座，上神已下令，誓将你斩杀！“
恍惚间，喻千凌好像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他望着虚空的某处，那里有道挺拔的身躯。可惜，她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这回喻千凌没能听见，只知道中年男子霎时脸色大变，目露惊恐。这种情绪，感染到了喻千凌，让她心情沉重。
“血腥与杀戮，非由汝等造就。世间一切，皆受天道掌控，吾不愿为其背负罪孽，唯有从中杀出一条血路！”
那人说完，闪身离去，徒留中年男子一脸沉思……
宗派大门外，中年男子领着门下弟子，静静等候。
不久，数道身影而至，中年男子带头跪拜，“恭迎上神！”
她盯着来人，胸口无端端地发闷。下一秒，中年男子抬头，望进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眸，其内杀意凛然。
“速——逃！”在对方抬起手时，中年男子绝望，大吼出声，声音撕心裂肺……
“啊！！！”
喻千凌猛地捂住头跪倒在地，识海内一股庞大的灰色气流席卷，令她的魂体震颤，肉体则七窍流血。这深入灵魂的痛楚，让喻千凌忍不住痛苦地呻吟，撑着地面的四肢颤抖不已。
“天道！天道！天道！……”
耳边响起压抑着怒气与不甘的吼声，喻千凌愈发头疼欲裂，“啊啊啊啊……！”
她不断捶地，手上的痛为她分散了小部分注意力。这样一来，那道声音就被她降低了一些存在感。
此时的喻千凌咬紧牙关，艰难地从储物囊里掏出竹片。将之对准石桥左侧，扔出，念法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