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钱威的头低的快要贴在地面上回答:“是。”
“此人被本王重伤还能逃脱。”低沉的声音响起,淡淡的语气似清风拂过,却又如寒冬的积雪冰冷刺骨。
屋子里温度瞬间下降,好似下一秒就会凝结成冰。
跪在地上的钱威忍不住哆嗦一下。
司空寒放下酒杯,嘴角一扬,清冷的笑意从唇角晕开,“有意思!”
他看了看地上的人,冷冷道:“退下。”
钱威走出帐篷长吁一口气,背脊早已冷汗一片,他面对数十万敌军都眉头不眨一下,可是面对战王时却总是胆战心惊。
“子夜,你说他是谁派来的?”司空寒端起酒壶自倒自饮轻轻的问,幽深的眼里流淌出异样的光芒。
黑暗的一角闪出个人影来,恭敬地回答:“现在我军和夜北大军最后一战即将打响,依卑职看来那人必是夜北国派来刺杀王爷的。”
司空寒不以为然,“那人似乎要寻找一件东西,而并非要杀本王。”
子夜一怔,“难道是……”
司空寒墨玉的眸子里浮出一丝冷冽,没有回答,屋子里一片宁静。
笠日,天边刚露鱼肚白时柳靖澜就被李冲叫了起来。
他们得要忙着为士兵们做早饭,二十几个人做十几万士兵的饭菜能不起早吗?
忙碌好一会才能停下来休息下,可是刚忙完早饭又要忙中饭和晚饭。
就这样一整天刷的一下就过去了,她根本不能有一丝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日子反反复复,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转眼,她来这个时空已经是第三天了。
柳靖澜吃完晚饭,揉了揉肩膀走进帐篷中。
李冲看见柳靖澜走了进来笑着道:“柳小兄弟来的正好,我们要去洗澡,一起去!”
听闻,柳靖澜顿时一愣,抿着嘴道:“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你我同是男人。”
军中人多,所以澡堂自然也大,大家都在一起洗澡。
柳靖澜有些囧然,她可不是男人。
李冲见柳靖澜不语,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家一起洗好搓背,他们嫌弃我下手力气大,不愿意和我互搓。”
听着李冲的话,柳靖澜瞬间有些崩溃,还要一起搓背,你妹的!你怎么不去按摩。
“你先去!我有些累,晚点再去洗。”柳靖澜绕过李冲直接躺在床上。
李冲有些失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帐中莫名的诡异起来,一双双眼都盯着柳靖澜。
“你们都看这样我干吗?”柳靖澜疑惑,他们的眼神好似同情。
李冲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柳小兄弟,我们知道你那玩意小,你不好意思和我们一起洗澡,可是真的没关系的,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瞬间柳靖澜明白了,头顶上好似一群乌鸦飞过,她那玩意小?他们哪只眼看见了,她根本没有那玩意好不。
因为愤慨,激怒,整张脸胀的通红,所幸,她此时带着人皮面具,脖子上还贴着假喉结,要不然肯定被人猜疑是女子。
不过他们这样想刚好掩饰了她为何不和他们一起洗澡,日后她也不必解释了。
柳靖澜抿紧唇,难以启齿,“我那玩意确实是小。”
“柳小兄弟,我们又不是女子不会介意你那玩意是大是小的,走!一起洗澡去。”李冲再次邀请柳靖澜。
“别!李大哥,你们不介意,小弟我介意呀!”柳靖澜做了个求饶的手势。
看见柳靖澜如此坚持,李冲心中忽然明白了过来,哪个男人不在乎自己的鸟儿大不大,要真的要柳小兄弟和他们一起洗澡恐怕会伤了柳小弟的自尊心。
李冲也不再多说,和兄弟们一起去洗澡了。
帐中独留柳靖澜一个人,她要不是替原主人完成心愿偷那本破秘籍,恐怕早就走了,还让人取笑她的鸟儿?哎!
但是这洗澡确实是个头疼的事情,前两****受伤了不易碰水,只是趁着夜深人静时打了盆水擦拭身体。
现在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可以碰水,那她得要找个地方洗澡才行。
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那双美丽的杏眼,波光流转间眸色一亮……有了!
夜深人静,柳靖澜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往不远处的丛林中跑去。
她穿过丛林来到小山旁,看了看四周,便发现一道山间溪水潺潺的流淌蔓延到湖泊中。
一轮满月,倒影在湖面上宛如玉盘,洁白而晶莹。
湖中的点点繁星好似眼睛一样,一眨一眨的,闪亮这璀璨的光辉。
就在这时,原本明亮的湖面忽然升起一袅袅青烟,朦朦胧胧的,如梦如幻。
一缕缕清风拂过,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萦绕着柳靖澜的周身,直抵她的心脾。
原来这湖泊四周生长一些野花,隐隐约约的花影映入柳靖澜的眼中甚是好看。
看着眼前的美景柳靖澜整个人都瞬间放松,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欣赏这人间仙境。
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各种昆虫的啼叫声,这声音和流水声结合在一起别样的动听。
柳靖澜摘下人皮面具褪去身上的衣服慢慢地走向湖中,湖水的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她愉快的在水中来回的游了起来,她摇摆着身姿好似一条美人鱼,轻巧灵活。
游了一会儿,她便轻哼着小曲清洗身子来。
这几夜里她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身处异空,心里孤独、思乡、思亲人。
但此时泡在湖水中,那些烦恼便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她要好好享受这良辰美景。
洗了好一会她才舍得上岸,她穿好衣服坐在湖泊吹着凉风,三千发丝如瀑一般垂在胸前,柳靖澜用手指慢慢地梳理着,头发上的水滴闪着点点银光。
忽地一声疼苦的嚎叫传来,这声音就如受伤的猛兽在鬼哭狼嚎,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柳靖澜心里咯噔一下,快速起身谨慎地向四周看去。
这是什么声音?
低吟的呻吟声时而响起时而消失,就如地狱里鬼魅哭泣一般让人胆颤心惊。
柳靖澜皱着眉仔细聆听着,这声音不像是野兽,倒是像是人在痛苦的呻吟,她好奇的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便来到一个山洞前,随即里面的呻吟声也悄然而止。
柳靖澜小心的伸头向山洞里望了望,一片漆黑,隐隐约约能听见山间溪水滴落在石头上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踱步轻轻地走了进去,滴答的水声越来越清晰,眼前也变得明亮起来。
山洞顶部有个大口子,一道道月光从那里直射下来。
洞里有各种石墩,还有一个水池。
她的视线一下落到水池旁躺在地上男子身上,他一身白衣,背对着她,双膝并拢缩在一起,身子微微颤抖。
看样子他好像极其痛苦,柳靖澜是学医的不能见死不救。
她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去拉男子手替他搭脉。
男子感觉到手上传来一丝温度,用力一拉柳靖澜整个人都跌倒在他身上。
“冷!”男子低沉的呻吟着,身上冰凉如冰,不停地哆嗦着。
柳靖澜心中一惊,整个人都懵了,她被个陌生男子抱了,而且还抱的如此紧。
她的脸紧紧地贴在男子的胸膛上,冰冷的肌肤刺痛了她的脸颊,男子的心跳声清晰地附入她的耳朵中。
额头上迎来男子呼出气息,她的小脸一下子便染上胭脂色,整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虽说她有时候是有些粗枝大叶,但也从来没有这般与男子亲近过。
她用力的挣扎着,要从男子怀中挣脱开,可是她挣得越猛男子抱的越紧。
温暖柔软的身躯让男子不在那么冷,只是胸口又猛地疼了起来,细细麻麻的冷汗布满额头。他伸开手紧紧地攥着胸口衣衫。
柳靖澜趁机推开男子站了起来,一双杏眼半眯着,从男子的脉象来看,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这毒伴随着他已久有很多年了,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她得要细细的替他检查才行。
“嗯!”男子痛疼低吟,嘴角流出一道鲜红的血液,只是他的眉头紧锁,双眸紧闭。
不好,柳靖澜的思绪快速的回来过来,从袖中掏出几根缝衣针,她在军营没办法弄到银针,先就用缝衣针代替吧。
男子的头发凌乱的遮住容颜,衣衫微微敞开露出一片健康麦色的肌肤。
只是胸口处却有一块是黑色的,那块黑色似乎在涌动着,一缩一胀,时大时小。
柳靖澜心中一怔,瞳孔猛睁,原来他中的是蛊毒,难怪会如此痛苦。
当柳靖澜的针即将扎入男子的穴位中时,她的手腕却被男子紧紧握住。
“你是何人?”司空寒忍着痛冷声问。
柳靖澜心中一怔,他的嗓音极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只是有些冰冷。
她没想到这男子警戒性如此高,他都疼成那样了,还察觉到有人要用针扎他。
抬眸看了看男子,依旧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个……我在救你。”
“是吗?”司空寒凝了凝眉。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再不松手让我救你,恐怕等下那蛊虫就要浸入你心脏了。”柳靖澜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