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睁开眼,下意识的便去摸身边的人的额头。还好虽然热,但那都是因为被子确实太厚了。
接着,我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会,猛地惊醒。经过一夜的舒适睡眠,人在安逸中不得不暂且遗忘。恍惚之中,昨夜的事如幻灯片般一张一张呈现在眼前,历历在目。我推了推Blond,想把他叫醒。
我记起临睡前看见的那双眼睛,冲到床边掀开窗帘,动作不像昨夜那般小心翼翼了。
阳光射进屋内,隔着窗向外望去,天气出奇的好。
今日已经是二十四号,我失踪了整整一夜,不知姐姐和妈妈会如何的担忧。我又想起手表上奇怪的日期显示。看日头已经不早了。墙上始终告诉我现在已经快要十点整。我不知自己是否期待能在楼下找到什么。想来,它一身黑夜的皮毛,在夜间来去自如,该是夜行生物。
我见Blond居然翻了个身继续睡,冷不丁一把掀开被褥。
冷气袭来,Blond缩成一团。“妈,我想再睡一会。”
我觉得好笑,说:“我不是你妈。”
Blond顿时惊醒,坐起身才看见居然是我。幸亏他没有太糊涂的问我是谁。“发生什么事了,是又死人了吗!”
我说:“没有,我也是刚醒,想叫你一起找Ginger商量商量。”
Ginger是郝天歌的英文名。
Blond挠了挠头发说:“是哎,还不知道怎么能回去。”
我拿了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换。
Blond叫住我:“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他说得太快,有些语无伦次。
我摇头,说没事。
由于我昨夜吃的不少,今晨还没来得及消化,所以不觉得饿,只吃了几块饼干喝了两口水,留下还在吃早餐的Blond,去敲郝天歌的房门。
敲了半天,直到几扇门之外的的房门打开,小南的妈妈听见了敲门声,开门对我说:“他们父子一早就和霍先生等人出去探路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有我们这些老弱妇孺。”
我替Blond感到尴尬,亏他还是男人,居然睡了过去,也不去帮一把。然后我方才想起,他们还在忌惮我和Blond,难怪会抛下我们两个。
我怕被别人听见,于是走过去再问:“你知道他们几点出去的。”
我看见她的屋子里只有小南还在熟睡,那个女人不在。
小南的妈妈说:“好像是八点左右吧,大家虽然都睡得很熟,但还是一叫就醒。霍先生说我们得出去找地图和汽车,有这两样东西,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竟然已经出去两个小时了。
我说:“出去不会有危险吗,万一又碰上昨晚碰上的那东西。”
小南的妈妈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没有办法啊,与其躲在这里,不如去冒冒险。而且郝天歌猜测,那黑豹肯定是野性生物,白天它能躲在哪里?再说,我们需要大量食物和清水,还有保暖的衣物。外面挺冷的。”
透过窗外忘去,阳光依旧明媚。
小南的妈妈继续说:“我们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明明是夏天居然也这么冷。真不知道我们也没有走那么久,怎么走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又忍不住想起了手表上奇怪的日期显示,于是我问:“今天是几号?”
小南的妈妈说:“二十四号呀,我的电子手表从来不会走错。”
我一惊。如果是有人强行改变了我们对日期的认识。也许昨日下午时分,我从瞌睡中惊醒,并不是瞌睡,而是昏迷了几日。有人利用这几日将我们连同正辆大巴一同转移到这种地方。如果在夏季温度还是这么低的话,一定是北方的城市。这样也就能说得通了。虽然这般猜测,但我并没有说出来,于是我说:“还剩下谁啊?”
小南妈妈说:“我和小南,然后是那对双胞胎和她们的妈妈,霍先生的女朋友,以及孕妇和她的丈夫。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还遇上这种事,太容易早产了。可惜我们之中连护士都没有。”
这么说,连那个精神失常的女人也一同出去了?想想觉得不甘心。我总不能留在这里什么也不去做,不尽一份力而坐享其成,不是我的风格。
于是我说:“那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南的妈妈说:“他们说城内太大,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大巴和足够的汽油,可能会花很长时间,所以至少在十二点之前是不会回来的。如果在那时候还没有找到的话,会派人回来说一声。就是这么说的。”
Blond从房内走出来问我郝天歌去哪里了。我们和郝天歌父子住门对门,所以我敲门时他也看见了郝天歌不在。
我如实告诉他,却没有告诉他我心里的揣测。
Blond按耐不住也要出去帮忙搜寻。
我其实也是同样打算,只是我担心,万一黑豹不是夜行生物,躲在角落里袭击他怎么办。我相信他是不会袭击我,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出去。但我没有合适的理由阻止正义感十足的Blond,只得要求同他一起去。
我告诉小南的妈妈我和Blond也要出去看一看,并且争取在中午十二点时回来。
一行人中,现在只剩下小南的妈妈与我关系还算融洽,并且依旧相信我。所以当我说出要同Blond一同出去查看的时候,她极力阻止我,并且说就算我想出去,也可以等到郝天歌等人回来后再一同出去。
可惜无论如何她都劝不动我,我们纠缠了十分钟,她才肯放手。
等到我和Blond收拾好,已经到了十点半。Blond的登山包太大,所以他就背着我的书包,里面装了食物和水,又从楼下拿了创可贴等可能需要的东西,收拾妥当,我们才踏出熹元客栈的大门。
昨夜虽然极其幸运的找到了这间客栈,但我们没有深入城市,依旧还在老城区。周围的建筑照旧老旧破败。
我可是看不出建筑风格的,中国现代的建筑好像也不分这些,所以当Blond问我能不能从建筑风格推测出我们在哪里的时候,我没好气的说不知道。
临走前,我检查了客栈前的绿化丛,看见那只钥匙静静的呆在绿化丛中央。钥匙是黄铜的。
Blond并不是路痴,只是看不懂中文罢了,所以一路上只能由我决定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