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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情冷暖

黄胖子做梦也想不到,在自己期待中热热闹闹的新弟子入门大典,竟然上演了一出苦情戏。。。。

先说说剑圣门现在的情况吧。

剑圣门在滕王阁内的布局是这样的。七层楼中,最高的七楼是藏书楼。楼内各处存放着历代门人呕心沥血而创的各种武功典籍,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其中的“圣剑图”了,为剑圣门的镇门之宝!

“圣剑图”为一副五尺宽,三十丈左右长的纯白底镶金边大幅画卷,在七楼楼壁的高处四面环形张贴着。其中前面十丈的画面并无任何与武功有关的东西,而是茫茫无边的各色山水。后面明显是接上去的二十多丈的画面内容则是历代掌门和门中高手自创的各种内功心法,剑谱、轻功、掌法、拳法、指法等等。

传闻几百年前剑圣门的开山祖师秦逸,就是无意中从那前面十丈长的山水画面中顿悟而自创了武林中闻名遐迩的“圣剑九式”和“圣世心法“,并凭借其修炼至了天意期下层。之后秦逸更是开宗立派,成立了鼎盛一时的剑圣门,从此名震天下,被封为“剑圣”的。

从那以后,此十丈长的山水画被命名为“圣剑图”,立为镇门之宝。历代弟子也随着自己的机缘从中领悟到了各种不同的武功,并将其中最高深的各种武功记录在其后续接的二十丈长的画卷上。现任“剑圣门”第十三代门主“麒麟剑王”段天涯自创的麒麟剑法也在最后面的画上篆刻着,在其边上画面结尾处,有一条被剑斩下的痕迹。

据说,那最后被斩掉的部分原本记录着继段天涯之后最杰出弟子,剑神赵匡意自创的神剑十八式剑法。不过在赵匡意执意脱离剑圣门从政以后,原本对其觊觎厚望,希望培养他成为自开山祖师秦逸之后第二个天意期高手的段天涯一怒之下,挥剑将其剑谱从画卷中斩下并烧毁了。

剑圣门六楼是”炼剑堂“的地盘。(武林中的中等以上门派大多有自己的炼器师,负责自己门内弟子武器的制作,并适当出售其中的部分精品以补充门派日常支出,其中大型门派中更是有被称为炼剑大师或炼刀大师等等称号的高级别炼器师。)整个六楼被分隔成了很多房间。有专门炼制各种利剑的“炼剑室”,有放置废料的“杂物室”,有储藏成品的“储物室”,有放置各种制剑材料的“材料室”等等。除了这些房间,剩余的房间则是“炼剑堂”所属炼剑师和其弟子的休息室。目前的剑圣门已经极度落魄,所以大部分有点名气的炼剑师都早已先后离去了,只剩门内最有名气的炼器大师郭宇一人带着二十余名亲传弟子在苦撑。郭宇是段天涯的二徒弟,四十七岁,属第十四代弟子,一生酷爱炼剑之术,曾经炼制出有名的七大宝剑之一“朱雀”,名动武林,被列为江湖十大炼剑大师第五名。

剑圣门五楼是“炼药堂”的所在。(同样,武林中的中等以上门派都有自己的炼药师,负责制作门内弟子在提升内力时所必须的丹药,并适当出售部分丹药盈利,也有炼药师和炼药大师的等级之分。)整个五楼也被划分了很多房间。有专门炼制各等级丹药的“炼药室”,有放炼废丹药的“废丹室”,有放置各种炼丹材料的“材料室”等等。不过此时,包括炼药师傅和弟子休息的所有房间都是空荡荡的。因为自从三十年前,掌门段天涯的三徒弟暨第十四代弟子之一,武林中有名的炼药大师第三名楚河,追随四师弟赵匡意出走从政并带走了炼药堂的所有弟子及炼药师傅后,段天涯一时激愤,立下了封闭炼药堂五十年的誓言。所以,时至今日,剑圣门宁可在外面采购丹药供门内弟子使用,也没有重启炼药堂。五楼也一直闲置着。

剑圣门的四楼本应是掌门和长老以及所属弟子(暨第十四弟子中非炼剑炼药堂人士)的居所。可是在当年天下围攻魔神殿的”圣魔山之战“中,剑圣门中六位大乘期一层的长老全部战死。之后,十四代弟子中的绝大部分也追随赵匡意离去了,只剩下了段天涯的大徒弟,年近五十修为却只有返虚期三层的”善心剑客“韩林一人。所以,偌大的四楼如今也只剩下一直在闭门养伤的七十余岁的掌门段天涯和他的大徒弟韩林两人了。由于段天涯在圣魔山之战中身负重伤,至今一直在修养,所以门内的十五代弟子一直都是韩林一人在负责传授武艺。

剑圣门的三楼是第十五代弟子的居所。其中司空瑾是韩林的大徒弟,资质一般,长相一般,都三十岁了还是炼神期三层的修为。不过由于他很朴实善良,平时乐于助人,所以也很得大家的赞誉。韩林的二徒弟就是门内弟子招收大会上赵心语身边的普通男子,叫徐不凡,二十岁了。不过虽然叫做不凡,资质确跟大师兄一样也很一般,到现在也才炼神期一层而已。赵心语是韩林的三徒弟,虽年仅十六却是炼神期二层境界。她的身世比较神秘,是八年前掌门段天涯从外面游历时带回来的,门内的师兄弟从未听她谈论过自己的家人,而且每次问起不但她会大发脾气,段天涯也会显得很生气,所以之后大家也就慢慢不再过问了。而剩下的四十多名弟子更是乏善可陈,其中最高的境界也才凝气期三层而已,所以黄胖子也就没怎么关注他们。

剑圣门的二楼分为五大区域。一处为饭堂,一处作为练功场所,一处作为比武切磋的地方,一处作为领取门派任务和门派奖励的”贡献堂“所在,最后一处则是作为惩处犯错弟子的”刑罚堂“。不过自从负责”贡献堂“和”刑罚堂“的长老也战死在了圣魔山,门内又后继无人,所以,现在这两处地方也形同虚设了。

剑圣门的一楼是个无数巨柱支撑的大殿,殿中央立着数丈高的门派祖师秦逸的白玉雕像,楼壁的石板上篆刻着各种花鸟鱼虫珍禽异兽,显得器宇轩昂,是目前唯一的,仿佛能从中看出剑圣门辉煌过去的地方。

黄胖子此刻正穿着刚领到手的剑圣门统一服饰红色长袍,佩戴着正面书”剑圣门“背面书”第十五代“字样的红玉腰牌,别着一柄剑鞘上刻”剑圣门“三字的佩剑,背着那个装满桑俭给自己酬金的包袱。作为本年度剑圣门的新十五代弟子,也是唯一的新弟子,站在滕王阁一楼大殿门前,准备参加忽而温柔忽而泼辣的三师姐赵心语所言十分隆重的”新弟子入门大典“。由于掌门段天涯正在养伤,所以仪式由其大徒弟韩林主持,黄胖子入门以后也将拜韩林为师。因为以现在剑圣门的情况,他也没别的选择了。

赵心语在给黄胖子颁发服饰,腰牌,佩剑时并没有索要她当初在招收弟子大会上所说的一千武林大元,那只不过是个唬人的玩笑而已,她也不相信这死胖子真能拿出那样的巨款。要知道,窘迫的剑圣门现在一个月的全部用度也不过一百武林元而已。现在在师父韩林身边的她,早就收起了当初的善变嘴脸,一副乖宝宝形象。

”你二师叔和他的炼剑堂弟子怎么还没来啊?“端坐在大殿祖师雕像前香案旁椅子上的韩林对大徒弟司空瑾问道。

”我已经让二师弟徐不凡去叫了啊,怎么这么半天还没从六楼下来啊?“司空瑾也有点纳闷的挠了挠脑袋说道。

此时,忽然从大殿角落的楼梯上跌跌撞撞跑下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说道:”师父,不好了!二师叔带着他的弟子们在掌门师祖的房间门口闹着要离开剑圣门呢,你快上四楼看看吧!“说话的正是徐不凡。

“师父正在闭门静养,他,他怎么能,怎么能在时候。。。唉!”韩林顿时被气的面色铁青,起身冲楼上腾腾的跑了上去。身后,准备参加新弟子入门大典的赵心语,司空瑾也和跑来报信的徐不凡也紧跟了上去。随后,其余在大殿上的四十多名凝气期弟子也尾随了上去。

“靠!这叫什么事啊?都剩下不到百人了,还一个接一个的要走。晕死。。。”黄胖子苦笑了一下,闲着没事也上了四楼,打算看看热闹。

四楼,掌门间的房门紧闭着,段天涯还没出来。

“二师弟,师父正在养伤,你还在这时候胡闹什么?要是惹的师父旧伤复发怎么得了啊!你,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师父对咱们多年的呵护和培养啊?”韩林瞪着面前的郭宇,气的涨红着脸说道。

“我胡闹?我对不起师父???”郭宇此时也被韩林的指责气的发抖,说道:

“三十年前,四师弟赵匡意带着三师弟楚河和那么多门中精英离开剑圣门,咱们门中的状况日趋艰难,那时四师弟许诺了无数好处让我跟他走,可我走了吗?我没有!!!”

“十多年前圣魔山之战,门中六大长老全部战死,师父也被打成重伤,咱们剑圣门更是就此一落千丈。那时,门中的高手几乎都走光了,可我走了吗?我没有!我不但没走,还忍痛把自己一生的杰作“朱雀剑”卖给了已经当上皇帝的四师弟,用换来的钱给师父买最好的丹药疗伤。你知道当时我把朱雀剑卖出去时的心情吗?我的心都在滴血啊!!!可我犹豫过吗?我没有!!!”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苦苦支撑着炼剑堂,总想着多炼几把好剑名剑,多卖点钱,好一边给师父治病,一边维持咱们剑圣门的日常用度。你知道我过的有多辛苦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不知道!!!”

“你只知道教那几个不成才的十五代弟子!有用吗?你看看那些十五代弟子,除了心语是十六岁就达到了炼神期二层的以外,你那大徒弟都三十了还是炼神期三层呐!二徒弟更废物,那资质估计现在的炼神期一层就到头了,没什么出息了!至于其他的四十多凝气期的我提都不想提了!就为了他们,你要我继续苦撑下去吗?我撑不动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你知道吗?我熬了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啊!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都四十七岁了,今后的日子,我想为自己而活!有错吗!我不想再背着剑圣门这个沉重的包袱了!我背不动了!!!”

一口气诉说完心酸史的郭宇再也禁不住内心的郁闷和难过之情,两行泪水流过布满沧桑的面孔,扭头靠着墙壁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中蕴含的悲伤之情,令周围所有的人如同刀子扎进心里一样难受,瞬间都哭了。

“二师弟,这些年苦了你了!是大师兄没用,没什么本事。既不像你一样有炼剑大师的水平,也没有三师弟那样炼药大师的本领,更没有四师弟那样的天纵奇才,到现在都五十岁了还是返虚期三层,给师父他老人家丢尽了脸!而且教的弟子也大多不成材,使得现在都没什么人来投咱们剑圣门了!我愧疚啊!我不配做你们的大师兄,不配做师父的弟子!我不配啊!剑圣门沦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啊!!!”韩林拍着郭宇的肩膀,哭红着眼睛痛心的说道。

“二师叔,您不要走好不好!“被此情此景的伤感触动的赵心语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二师叔,您如果真的走了,剑圣门就真的要垮了!”

“自从八年前我被师祖带进剑圣门以来,我就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这个家,不能就这样垮了啊!”

“求您了二师叔!您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心语保证,今后再也不调皮了,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好吗?您不要走好不好?心语给你磕头了!求您了好吗?”说完,任凭滚滚发亮的泪珠从秀美的脸颊划过,用力的在坚硬的花岗石地面上磕起头来。

“起来,心语!”掌门房间的门此时吱嘎一声开了,一个七十左右的红袍老者走了出来。那伟岸的身躯,忧郁的眼神,深不可测的气度,令第一次见到江湖闻名的”麒麟剑王“段天涯的黄胖子肃然起敬。

“师父,我,我,,,”看到师父从房间走出来,郭宇停下了哭声,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般似的喃喃起来。

“师父明白。师父什么都明白。小宇,你,走吧!”段天涯强忍眼眶中的泪水,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面露痛苦之色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是为师拖累了你,也拖累了剑圣门!要是我能改改这臭脾气,要是我肯原谅那两个孽徒,要是。。。。恐怕咱们剑圣门不至于到今天这般场景。唉!!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师父!!!”郭宇听完再也忍不住内心愧疚、压抑、伤心等等的复杂心情,哭着跪在了段天涯身前。

“小宇,你走吧!对了,如果有一天,你,你还想回来的话。。。剑圣门,永远都是你的家!”脸色原本苍白的可怕的段天涯一边露出慈祥的神情一边抚摸着郭宇的头发说道。

此时,整个楼层的人士都陷入了即将出现的分别的痛苦之中,唯有一个胖子是例外。

这个人当然就是没心没肺的心宽体胖的黄胖子了。

只见他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那个。。我说各位啊,咱能不能先不哭了?能不能听我说几句啊?那个,我刚才都听明白了。不就是出了点经济状况吗?不至于哭的象上坟似的吧?说不说现在我也算是这剑圣门的一员了吧?其实呢,我也可以出点力的。”说完,把身上背着的大包袱打开摊放在了地上。顿时,银光闪闪的一大堆武林元呈现在大家眼前,足有十几万之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周围一下变的静。很静。非常静。

所有人都盯向了黄胖子。

“那个,要是还不够的话也不要紧。我和隆兴府的头号丝绸商人桑俭也算得上很熟,再让他拿个几十万武林元应该没问题。”黄胖子望着大家看向自己的惊诧,怀疑,欣喜等等各种表情,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讪讪的说道。

“谢谢你!死胖子!”只见红影一闪,转哭为笑的赵心语冲过去紧紧的抱住了黄胖子说道。此刻,她的脸上绽放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甚为光彩照人。

“咳咳,那个,那个,心语师姐啊,如果你以后想叫我胖子的话呢也可以,不过能不能不要在前面加一个“死”字啊。”佳人在怀的黄胖子纠结了半天,又低头狠狠闻了闻赵心语的发香,最终还是在脑海中浮现的温馨画面催使下喃喃的说道:“还有啊。。其实,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滚!”这时才发觉自己竟然失态抱住了黄胖子半天的赵心语羞红着脸一脚将黄胖子踹下了楼梯。

“啊!”“啊!”“啊!!!”一声接一声惨叫随着楼梯上乒乒乓乓的翻滚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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