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爱情的获得,是要经过风雨的洗礼的。我何尝不期盼我们的爱情之果,在风调雨顺中获得呢?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一年四季总会有风霜雨雪和电闪雷鸣。现实是严峻的,它考验着你,也考验着我。——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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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娜给沛然的信(2)
沛然你好。
最近,我经常回顾我们俩所经过的爱情历程。体会这期间的苦辣酸甜。
我想,我俩的爱情恰值关键的时刻。
你告诫我:“娇娜呀,我不是鲁迅,你也不是许广平。我们如果走下去,你有过思想准备没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我听古人云:“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襟度;临喜临怒,看涵养;群行群止,看见识。”
作为您的学生和恋人,此刻我是无所顾忌的。然而我所担心的是你呀!
沛然啊,真正的爱情的获得,是要经过风雨的洗礼的。我何尝不期盼我们的爱情之果,在风调雨顺中获得呢?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一年四季总会有风霜雨雪和电闪雷鸣。现实是严峻的,它考验着你,也考验着我。
无论我们的爱情之剧是悲剧还是喜剧?但作为主角的你和我,内心应有个数啊。
八月十五日的月圆之夜,是令我们欣喜的。
沛然啊,你没有感觉到吗?这是我们爱情之河在经历了风雨之后,她自由地奔腾着,翻滚着泛起的第一朵浪花呀。
在京华园,当我独处的时候,我经常掬起这朵爱情的浪花去品味她的甘甜,去聆听她奏响的优美的旋律和悦耳的音色。
对于我们来说初恋是甜美的,那初吻又是何等的新奇。你的热切的吻传递着你对我浓烈的爱意。
但你突然的停顿却大煞风景,现在每想于此,我便萌生一种莫名的忧伤和对我们爱情前景的担忧。
沛然啊,让我们不妨想想葛丽和肖红伟的爱情经历吧。
他们双方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为了帮助父母摆摊,他俩人相互走到了一起。为了维持生活,他俩拼命地帮助家长出力,后来又一起帮着双方父母合开了店铺。两个人,一边上学,一边帮助父母经营,想着如何生活下去的路。
艰难的生活铸就了他们牢靠的爱情基础。当无知的同学们给他俩起哄或者嘲讽他俩“早恋”,说什么“夫妻摊”、“夫妻店”时,你在全班批评了这种可笑的怪论。
你让我们班委会研究如何帮助这两个当时无生活来源的家庭。尽量不叫他俩辍学。
三年来你拿出你微薄收入的一半帮助他俩。当别的班的“社会实践活动”只是装样子,填假表时,我们班的活动却是有计划的轮流到下岗的学生家中义务劳动。
在这些名副其实的走向社会的活动中,我们班的同学懂得了什么是社会,懂得了生活的艰辛,懂得柴米油盐来之不易。
葛丽和肖红伟三年来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什么尴尬的场合都经历了。面对奚落,面对诬蔑,甚至面对侮辱,他俩都扛过来了。他们没有辍学并以优异的成绩双双考入了我国名牌大学。
这里有你的功劳,有班集体每一位同学的功劳。更有他俩的坚毅与辛勤。
当葛丽问你,我们俩今后咋办时,你却答:
“葛丽,你给我出了个难题。”
当时我红着脸退场了。沛然啊,我脸红不完全是不好意思呀。
你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像肖红伟那样有一个畅快的答复呢?
我为你,也为我而脸红呀。
肖红伟理直气壮的答复:
“大学四年毕业后,我们请大家喝喜酒!”
这是对三年来无知的嘲讽和恶意的污蔑的宣告。他宣告了他们爱情的最终胜利呀。
在北京我和葛丽经常见面。近日,她曾私下和我说:
“如果起初,不是大家给我和肖红伟起哄,我和肖红伟还真没有想到要谈恋爱,如果不是我们双方父母下岗,我们俩得帮家里维持生计,我们俩也不可能相互了解,并产生深厚的感情。坏事变好事,这就是生活的辩证法。你和沛然老师何尝不是这样?过去,你是沛然老师的学生,你还小,你们并没有谈恋爱。现在你已上了大学,沛然老师未娶,你未嫁。名正言顺的搞恋爱何罪之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去吧。要想甜加把盐。让那些污蔑,那些讽刺,姑且当作你们爱情生活的调味佐料吧!”
诚然,葛丽讲得有几分道理。但你曾说,我俩的情况和他俩的情况有许多不同,或许有着更多的困难在等着我们。
近来我也有同感。别人先不提,就拿我的父母对我们的恋爱就有着不同的意见。在我高考前,我的离家出走触动了父母,他们怕影响我的高考加上当时在你和彭老师夫妇的劝解下,他们暂时和好了。但是好景不长。当我高考结束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又紧张起来。
我考入京华大学爸爸高兴地了不得,我们一家三口出去好好地庆祝了一番。
酒席间我趁着他们高兴,我坐在他们中间,拉着他们的双手说:
“爸爸,妈妈,你们和好吧,不要再闹了。女儿求求你们了”
说着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妈妈抱住我,无语地也流着泪。
爸爸说:“和好,和好……”那天爸爸喝醉了。他酒后吐真言,说:
“孩子,你考入京华大学……你太给我争气了……这一步走得好,走得好,下一步还要走好……你爸爸我有钱,有钱!我要供你继续上……你要出国……出国深造……再下一步还要走好……婚姻大事不可草率……你还恋着李沛然?不要像我……”;
还有你那个动不动就以教训的口吻说话的玉婷姐,她也极力反对我们相爱。
唉,想到这一幕幕,我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泪水浸湿了信纸……
还有,在我们系,我们桃柳中学的就有不少校友,如果是咱班的还算罢了。可是不巧,有些恶意的小人如影随形地从G城跟我到北京继续四处散布谣言……
这噩梦何时了啊!
沛然啊,我不是向你诉苦,可这些话,我不向你说,我又能向谁说呢?
古人云: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明乎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虽然,旣云情矣,此身已为情有,又何忍死耶?然不死终不透彻耳。
古往今来有多少痴情男女,为情所激,为情所困,用死来抗争,以示其情诚意坚。他们连死都不怕?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说是不是呀?
我们离别才一个月,但我已深刻体会到“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的苦楚了。
沛然啊,追忆往昔,三年来,我们天天可以相见,却没能坦露心扉,互诉衷情。
看如今,我们坦诚相爱了,我们却天各一方,不能天天相厮守。你不感到,我们已经失去太多本应属于我们的许多美好时刻吗?
抬头望窗前的一弯残月,夜已很深了。
然而罄南山之竹,写意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情不尽;愁如云而长聚,泪若水以难干。
今天就写到这吧。我期盼着你的来信。
深爱你的娇娜
一九八五年九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