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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孔斌辞官

公元前260年,十月,经过长平一战消灭赵国主力之后,白起分兵三路:一路由王龁率领,攻克了赵国的武安,皮牢。一路由司马梗率兵向北平定太原,全部占据了上党地区。眼看秦军下一步就要打进邯郸城了,韩国魏国考虑到自身因素,觉得一旦赵亡,于自己国家一点好处都没有,于是派苏代出使秦国,并用丰厚金银去贿赂范雎,苏代见了范雎说道:“白起是不是马上就要围攻邯郸了?”范雎毫不避讳的说道:“是的。”

苏代来之前没少琢磨范雎这个人,对范雎这个人的弱点苏代不敢说是实打实的摸透,但是只要你摸准一条,就足以有机可乘,苏打接着说道:“赵国一亡,秦王就可以称霸天下了,到那时候劳苦功高的武安君肯定要位列三公,您难道甘心屈居他之下吗?那时候就是你一百个不愿意,事实也不可挽回了。”范雎听到这里没有任何反驳,苏代察觉范雎脸有不悦,觉得机会就在眼前,马上说道:“秦国曾攻击韩国,围住邢丘,困死上党,上党之民仍然去投了赵国,天下人不愿意做秦国的庶民由来已久,现在把赵国灭亡了,北边的人去投靠燕国,东边的人投奔齐国,而南边的人会进入到韩国和魏国,到那时候,你们能控制的老百姓还有多少呢?还不如趁着现在的机会,割去一些赵国的领土罢了,也不至于让白起一个人独享大功。”

范雎被苏代这么一说,本就这么考虑的他更打定了注意,便向秦王建议说:“如今经过长平一战,我军实在是疲惫,不如同意韩国,赵国的割地求和申请,让军士们暂时休整一下。”

秦王听从了范雎的话,同意割韩国的垣雍、赵国的六座城后讲和。

公元前259年,正月,双方停战罢兵。白起明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看赵国灭亡就在旦夕之间,可是领导有话,作为臣下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生气,从此便与范雎产生了矛盾。

赵王准备派赵郝去秦国订立和约,条件当然是答应割让六个县。虞卿对赵王说道:“大王你觉得秦国这次撤退是因为失败疲惫不堪再战呢,还是尚能进攻,却因钟爱大王而退兵了呢?”

赵王说道:“以秦国的实力,灭掉赵国当然是不在话下,如今退兵,那肯定是士兵疲惫不堪,再战无益啊!”

虞卿说道:“既然这样,秦国举国之力而得不到的赵国土地,大王却拿去奉献上,还不是帮助秦国攻打自己吗?明年秦军假若再来,赵国还有救吗?”

赵王考虑着虞卿说的有理,可是自己又拿不定主意,恰在此时楼缓来到了赵国,赵王正愁没人商议,赶紧找楼缓,楼缓说道:“虞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秦赵之争,各国都在高兴的观望着,为什么呢?他们会觉得:‘自己可以凭借秦国而获益于赵国。’现在赵国割地给秦国,一方面安慰了秦国,另一方面使各国疑心秦赵达成同盟,从而不敢算计赵国。要不然,各国有可能趁着现在你赵国大气元伤,群起瓜分了你赵国。到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赵王对楼缓的建议还是不确定,虞卿听到楼缓的这番话之后,立马找到赵王说道:“大王,楼缓的计策可是不靠谱的很,我们一旦这样做,不但不能安慰秦国的贪心,还会使天下诸国猜疑赵国。他为什么只字不提这样做将会把赵国的怯懦大白于天下?再说,我建议不割地给秦国,并非是绝对不能割地,我们何不拿这六座城去贿赂齐王呢?齐秦本是世仇,齐王肯定会马上出兵,表面上看大王你割地给了齐国,实际上却可以从进攻秦国得到补偿,还能让天下各国为此侧目。说不定未等我们大兵压境,秦国就会过来讲和,韩魏知道了,也会对我们刮目相看,这是一举而与三国结下友好的有利时机,再和秦国交涉,岂不是就主动了?”

赵王终于下定决心,听从了虞卿的办法,派虞卿去见齐王,商议对付秦国之事。秦国听到消息,未等虞卿回国,便派使者到赵国了。楼缓见此情形,赶紧逃跑。赵王为了表彰虞卿,封他一座城。

楼缓作为赵国人真可谓是用心不良,这个人以前在赵武灵王身边任职,后来去了秦国,为秦国服务。所以不要给任何没有爱国情结的人交朋友。

秦赵之战刚刚打响的时候,魏王问身边的大臣们的看法,除了孔斌所有人都觉得秦征伐赵,对魏国是一件好事。孔斌本是孔子的六世孙,魏王听说孔斌贤能,派使者携带黄金绸缎,想聘请孔斌为国相。孔斌瞅着眼前的东西说道:“如果大王能采纳我的方针,可以为您安邦治国,即便是吃咸菜喝凉水都无所谓。至于仅仅让我穿上这件衣服,享受这种待遇,那我与一般老百姓有什么差别呢?再说了国家还缺这样的老百姓吗?”

使者奉命而来,只有再三恳请孔斌,孔斌才前往魏国,魏王亲自出城迎接,拜孔斌为相。孔斌一上任,便撤换了一批靠关系上位的官员,代之以有贤良的人才,剥夺去不干事人的俸禄,转赐给有功之臣。那些失去职位,丢失俸禄的人心怀不满,到处造谣生事。文咨听得多了,把这话告诉了孔斌。孔斌却说:“创业大事是不能和老百姓共同商议的。古代善于治理政事的人,起初都免不了被人诽谤。子产在郑国做国相,三年以后才没有了流言蜚语。我的祖上孔子在鲁国做国相,也是被人家诟病了三个多月。现在我改革政事,能力赶不上前代的圣贤,难道再去因诽谤之言而分心吗?”

文咨听到这里,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道当年对尊祖上有什么诽谤之言!”

孔斌说道:“我先祖在鲁国任相的时候,有人唱到:‘穿鹿皮袍的权贵,抓起他来没有罪;权贵穿着鹿皮袍,抓起他来都叫好。’三个月之后,政令基本调整成型了,又有人唱到:‘穿皮衣,戴殷帽,我们的心事他想到;戴殷帽,穿皮衣,一心为民不为己。’。”

同样的一群人,前后的表现如此不一,为什么?诸君请深思,这种事情在我们今天,可谓是信手拈来。谨望诸君好自为之。

文咨听完之后,高兴的说道:“现在我才知道,先生您与古圣贤也不差嘛!”

如今面对秦国入侵赵国,魏国大臣统一赞同的态度,孔斌觉得有必要问一下,便说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众人回答说:“秦国胜了,我们顺势屈服他,秦国败了,我们可以趁他正痤的时候合力打击他。这对我们有什么损害吗?”

孔斌反驳道:“秦国自从秦孝公以来,没打过败仗,现在又有白起为将,你们觉得我们的可乘之机在哪呢?”

有个大夫说:“即便是秦国胜了,对我们又有什么影响呢?俗话说:邻之羞,国之福也!”

孔斌说道:“秦国,贪婪暴虐成性,一旦战胜了赵国,必定会把矛头指向别的国家。我担心那时候就改轮到魏国面临秦军的攻打了。”众人无话。

孔斌做了九个月的国相,每次提出来的重大建议都不被魏王采用,于是喟然长叹道:“既然我的建议不被采用,那肯定是我的建议有不合适的地方,建议不合君主的心意,我再做他的官,享用他的俸禄这种吃白饭的事,我怎么好意思呢?”说完就辞去了自己的职务,什么地方也不去,在家休养。

有次,新垣固问他:“圣贤所到之处,必定是振兴教育,修明政治。可是你在魏国做国相,没听说你干出什么政绩就自行隐退了,是不是您不得志呢?要不为什么那么快就辞职啊?”

孔斌说道:“我不干的原因就是没有特殊的政绩。就如同在不治之症面前,显不出好医生的本领那样。如今秦国有吞并天下之心,用仁义之道教育他,自然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何况,如今拯救危亡还来不及呢,还谈什么狗屁教化?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做,而是大事已不可挽回,我们根本起不到什么力挽狂澜的作用。看看现在的这种情形,不出二十年,天下便都是秦国的天下了。”

孔斌的所作所为给我们今天的公务员上了一课,那就是不能混饭吃,更不能吃白饭!国家花了那么多钱养着你,就是要你为这个国家做事情的,而不是让你偷奸耍滑的。

也不知道范雎在秦王说了什么样的话,秦王想为范雎报仇。听说魏齐跑到了赵国平原君赵胜家,便把赵胜诓到秦国扣押了起来,并让使臣对赵王说:“拿不到魏齐的人头,休想我放了你弟弟!”

魏齐走投无路,只好找虞卿帮忙,虞卿见自己帮不了他,舍弃了相印,和他一起跑到了魏国。他们本想让信陵君魏无忌帮忙逃到楚国去,信陵君左右为难,魏齐异常愤怒,自杀而死。

九月,秦国再派五大夫王陵征伐赵国。白起这次因为身染重病,不能前去。不知道此病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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