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尽敛于话语之中,若这不是剑阁,手中剑早已含怒而出。
年轻奉剑闻言面色充满肃杀之意,目光犹若冷芒盯着洛世安,“你再说一遍!”
洛世安呼出一口气,将杀意彻底压制,笑问道:“我问你可知面皮是何物?”
年轻奉剑目中闪现怒火,一声清响,一柄长剑自背后剑匣提出,直指洛世安的鼻尖。“剑阁之内,容不得你这等人撒野!”
洛世安脚步一动,手掌隐隐放在剑柄之上。只是这一步便感觉周围数道杀意如实质般刺来。他若是再有所动作,说不得那些在暗中观看的剑阁奉剑们会直接跳出来,不放过这个有正当理由杀死剑阁暗敌的机会。
年轻奉剑自然是有所察觉,有着众多同门相助,这位奉剑面色略带不屑,目光中有一丝得意之色。手腕一抖,一丝剑气在洛世安耳边刺过。
洛世安面色清冷,说不上怒气也谈不上淡然。目光看着年轻奉剑,手中长剑一寸寸的拔出。
“剑阁之内,更容不得你这种人撒野。”洛世安手中长剑骤然挥出,落在对方手中长剑的剑脊处,力透剑尖。直接将对方手中的长剑击断。
洛世安手中长剑自然不是凡品,对方手中的长剑即便不凡却因为地位原因也难以比得上洛世安手中的长剑,而洛世安故意用巧力,击在剑的弱处,那剑断裂自然不足为奇。
剑断裂两截,年轻御剑面色立式大变,恐惧甚至压过了对于洛世安的愤怒。剑阁奉剑,一生侍奉于剑,人是剑奴,剑若毁,人自当随之。
洛世安一剑而收手,面容上带着些许慎重之色。剑阁的规矩他隐隐知道一些,对方手中的剑也是他故意击断。既然要做出头之鸟便容不得他手下留情。
“休得在剑阁放肆!”四五个声音几乎一同响起,紧接着四五道剑气直刺洛世安胸口面门而来。
洛世安挥动长剑,剑气如幕挡在身前,将那四五道剑气全部挡在身前。而后剑幕轻折,融成一线,沿着剑气各自射来的方向横扫而去。
转瞬间几名向洛世安奔来的御剑各自停在原地,提剑挡住洛世安的剑气。蹬蹬蹬!几名奉剑退后几步,看着洛世安露出慎重之色。
“白虎提爪!”站在洛世安身前的年轻军官方烈骤然一声冷喝,抽出手中秦刀挡在洛世安身前。数百战士齐齐将洛世安包裹,形成一个整体,好像一只白虎露出狰狞的虎爪。
藏身的剑阁奉剑逐渐现身,每一个看着洛世安的目光都带着不曾掩饰的杀机,
“剑阁之地,只允剑存!”自山上,八个字带着某种意蕴轰然落下。数百战士手中的秦刀纷纷争鸣,似乎感受到来自本能的不安。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山上。
白衣如风,墨发后飘,目如星辰,眉似剑脊,强大,无敌,这是从这位年轻人身上传递出的信念。在这位年轻人的肩膀处仍旧是一方黑色的剑匣。如此强大完美的青年也是奉剑。
随着白衣奉剑的脚步越加临近,众士兵手中的秦刀颤抖的越加厉害,隐隐就要脱离众战士手中。
洛世安面目凝重,慢步走来的白衣奉剑不仅强大,最关键的是这白衣奉剑对他有着难以形容的杀意。这种杀意并未可以隐藏或者显露,就像是人的正常呼吸一般,更让人心生寒意。
洛世安收起长剑,向前一步,将方烈手中的秦刀夺过缓缓迎向白衣奉剑。
秦刀初始落在洛世安手中时还略微颤抖,而后却慢慢平静下来,洛世安心知肚明,他敢于站出来,并在剑阁用刀来对抗白衣奉剑所凭借的自然是在兵冢中得到的那些馈赠。
白衣奉剑脚步越加离近,那种剑所独有的锋利与傲然气势也一点点向洛世安以及身后的士兵压迫而来。同样,这种在洛世安看来有些偏离剑道本质的气势立刻引起了洛世安身上来自那些兵器的馈赠。
煞气与灵性,与洛世安身后百战见血的士兵正好匹配。每一位士兵似乎都感受到身体中被注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血液沸腾,心中的杀意禁不住顺着手中的秦刀释放而出。
吼!隐约中一声虎吼在战阵之中响起。洛世安目光对向白衣奉剑,刀刃向外,煞气逼人。
白衣奉剑停在洛世安九步之外,目光看着洛世安好像看着一个死人。“你该死!”白衣奉剑语气肯定,像是说一个事实,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洛世安摇头不语,默默抬起手中的秦刀。“这是对你们的第一次交代!”洛世安心中默默道。
“杀你,无需脏了我的剑!”白衣奉剑举手伸出两根手指,剑气自两根手指刺出,好似一柄真正的利剑直接劈向洛世安。离着九步距离洛世安便感觉眉心一阵剧痛,这是剑意。
洛世安静默,而后反手提起秦刀,刀气引动后面数百柄秦刀同时挥起。除去洛世安,其余战士的秦刀并未发出刀气,却有无形的刀意随之附和,融入洛世安的刀气之中。他不会用刀,也不会施展任何刀法。他所做的不过是循着身体中那些兵器的灵性挥出这一刀。
刀气与剑气相交,仿佛水火不容,原本应该相互消湮的真气却在某种未知因素的影响下变得如同实质水火一般。爆炸,烟火,待一切平息,二人之间的地面多了无数碎尸。白衣奉剑不退一步,身上白衣琐碎,面容皱起。
洛世安退后数步,半跪在地,鲜血在嘴角不停的流出。他手中的秦刀已经断为两截,并非是这柄秦刀材质不坚,而是承受不住洛世安体内那些灵性的愤怒,被冲击断掉而已。
白衣奉剑目光直直的看着洛世安,缓缓抽出背后剑匣中的长剑。“叛逆之灵,你果真该死!”
洛世安站起身,提着断掉一截的秦刀,面上并无特别之色,无畏无惧。自他背后的士兵齐齐前进一步,刀击胸甲而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