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召唤出来数十只恶魂已经消耗了阿云很多很多的力气了,因为这些恶魂早就已经被阿云给吞噬掉,完全成为了阿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当这些恶魂全部被血色长剑毁灭之后,实际上也就是阿云自身遭到了强大的毁灭,因此阿云实际上在传达给我这段图像之前,就已经是濒临崩溃了。
当这段图像彻底传达给我以后,阿云仿佛是了却了心头一番愿望一般,全身上下所有的生机在一刹那间彻底凋零,所有生机完全偃旗息鼓。
看着这一段图像,我心头明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阿云坚持作恶,怙恶不悛,死不悔改。
毫无疑问,阿云是很可怜的,因为她美丽的少女花季被一个心如蛇蝎的禽兽男人糟蹋了,梦想和爱情一起破灭,整个人生再也没有了一丝丝的憧憬。
可是,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云固然是可怜的,因为她遭到了那种惨无人道的对待…但是阿云却开始不停地残害生灵,那些已经死亡的人,阿云把他们还没有进入六道轮回的灵魂吞噬掉;但是那些本来应该有希望被治愈,有继续生存希望,命不该绝的那些人,也被阿云指示主刀医生残忍的杀害。
这些人是命不该绝的,但是他们的生命轨迹被阿云暗中强行打断,本来应该延续下去的生命却成为了一缕幽魂…这样子自然使得这些鬼魂怨气丛生,这也是阿云想要的。
但是,阿云最恶劣的一点,就是十分冷酷无情的杀害了主刀医生,将主刀医生这个真心实意帮助自己的人完全吞噬掉。
主刀医生为了帮助阿云,甚至不惜违背医生道德,就连自己的患者都忍心痛下狠手…可以说主刀医生对阿云的付出已经到了一种非常极端的地步,但是阿云却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情谊,反而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一口就把主刀医生的肉体连同灵魂一口吞下。
阿云的遭遇很可怜,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同样也是令人咬牙切齿。
就算是我,都不会对阿云产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怜悯同情之心,而此时此刻附身在我身上的绝代杀神自然不可能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同情与怜悯。
我冷冷一笑,直接把这一段回忆完全捏碎成了碎片,然后将十柄血色长剑顶进了阿云的身躯之中,阿云丝毫没有一点点的痛楚,因为阿云早就已经死了很久。
阿云的灵魂也是残破不堪,满布伤痕,完全的昏睡过去。
我双眼之中红光一闪,随后伸出手去,一团血红色的杀气将阿云的灵魂完全包裹起来。
砰!
血红色的杀气慢慢流转,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茧正在慢慢的形成,紧接着,我的拳头猛然之间握紧,血红色的杀气完全集中,压缩。
阿云就这么被我直接捏爆了,化成了一团血气,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继续生存下去。
我微微扫视了一下楼层,将释放出来的血红色杀气和十柄血色长剑都收拢到了身躯之中,然后把阿云的身躯给彻底崩碎。巨量的血色杀气化作了数十只长长的手臂,开始对太平间所在的楼层进行清理,残破的肉体被收拢,然后被血色杀气焚烧作了虚无,血迹也被擦得一干二净。
等到确认了这一楼层基本上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之后,我松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一把便将白五十六和黑七十九两人收拢到了隐神符之中,从来时的路径直接从四楼吊了下去,一路上原路返回,没有引起丝毫注意的就回到了根据地。
刚刚到家,我双目之中的血色瞳孔微微一闪:该死的,没想到吴尺这个家伙的身躯竟然如此的特殊…本将的一番心思全部都白费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娘的,以后本将堂堂大秦上将军,武安君之尊,竟然沦落到要给这个混小子擦屁股…罢了,也只能期待并且帮助这个小子尽快还完他那一身阴债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占据他的身躯重返人间…大秦帝国的万世霸业,可离不开本将啊。
说罢,我眼睛突然闭上,再一睁眼,双眼的瞳孔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之色,再也不见一丝一毫的血红之色,很显然的,白起已经离开了我的身躯之中。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信息就涌入了我的脑海之中,阿云和医院里的厉鬼…黑白受伤…白起的无边神力…
我突然清醒过来,当前最紧要的事务就是要把隐神咒之中已经受到严重伤害的黑七十九和白五十六赶紧召唤出来,疗养好伤势才是最紧要的呀。
我默默念动咒语,将黑七十九和白五十六从隐神咒之中完全的召唤了出来。
白五十六还好一些,只是脸色变得更白一些,可是黑七十九就惨了,本来一张黑乎乎的四方脸庞竟然变得隐隐之间泛起惨败之色,一道法躯之上有着数十个洞孔,正在满满的流出一种青灰色的液体,而且黑七十九双目紧闭,脸庞之上满是煞气,很显然的遭受到了及其严重的创伤。
白五十六苦笑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苦修近百年,竟然赶不上一个吞噬了数十条鲜活生灵的恶鬼,简直就是对我等莫大的讽刺啊…
确实如此,阿云不过是一介小小的恶鬼,在吞噬了数十人的血肉和灵魂之后,反而比白五十六和黑七十九这两尊修行了近百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无常鬼差还要强大,这巨大的反差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这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那些武道宗师却被一个不知道来路的毛头小子给打败了,这些武道宗师心头该是何等感受?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得心有余悸,假如当初和柯梦在一起的那一列火车之上的那只竖眼鬼把一整列火车之上的人的肉体和灵魂全部都给吞噬掉…只怕是那天我和柯梦都是必死无疑,就算是黑七十九爆发出来全部的力量都难以匹敌那一只竖眼鬼。
白五十六和黑七十九修炼的时间都不短,都是无常殿之中列名的无常鬼差,可是在实际上也不过是两个无常鬼而已…
白五十六将黑七十九扶正,然后身体之上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一股奔涌的青灰色鬼力,开始慢慢地修补起了黑七十九受到了严重创伤的身躯。
说实在的,我一下子失去了行动的指南了,我很想要立刻就去抓捕无数的恶鬼鬼魂,尽快的还清我背负的这一身庞大阴债,但是黑七十九与白五十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第一点就是我无法通过黑七十九和白五十六两人与地府发生联络,那么地府就无法继续为我提供情报,哪里才能够抓捕到足够的恶鬼;第二点就是即便抓捕到了恶鬼,黑七十九和白五十六两个人都受伤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把这些恶鬼的魂魄送到阴司之中接受审判,那么即便是抓到了千万恶鬼,我的阴德也不会积累,阴债也依旧积累在身上。
这就使得我陷入了一种困境了,一种无事可做的困境。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封书信的到来使得我又重新找到了方向。
这是孟博远的来信,书信里面讲述了当年吴老头死了之后,念念不忘的要求长大的我去一趟东北,去一个叫做旗子寨的地方,寻回他那一把年轻时候用来施展道法的桃木剑。
一直到现在为止,我对于年幼时候的那场变故依旧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吴老头和爷爷两个人本来都是垂暮之年了,但是因为我的原因,都不得以的舍弃了自己的生命。这是吴老头的要求,那我就一定要做到。
于是乎,我把黑七十九和白五十六放在了家里安心疗养,带着白起和一本《三都五功箓》和一把当初孟博远交给我的符咒就上路了。
在上路之前,我还特地的去网吧搜索了一下旗子寨。
旗子寨是十分接近我国边疆的一个小村寨,它坐落在长白山之中,经济并不发达,而且旗子寨之中的居民并不是汉人,大多数都是朝鲜族人,甚至还有一些当初关东军在东北大地遗留下的弃婴长大之后的日本人,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是说着汉语,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了。
经过了一番准备,拿起大背包的我就干脆走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晚上九点发车,前往吉林省的火车票。
我下午五点开始就在候车厅等候了。
九点上车,我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我手里的是一张硬座票,虽然不是软卧,但是好歹也不至于一路站着,腿脚都麻了,才到达目的地。
我对面的乘客是一名三十来岁,身材不高,眼睛很小的男子,他随身带着一个很大的登山背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到他身上透露出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息。
矮小的男子率先开口问我:小伙子,到哪里下车?
我笑了笑:长春。
矮小男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