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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往大陆

在一座颇为雅致的院落中,萧云与父亲相向而坐。茶盏之间,父子两人也在交谈着。

“中州西域的龙炎宗是我当年在大陆上游历时与几位好友创建的势力,虽然算不上什么一流势力,但也不弱。只是十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如果哪天你能够到达中州的话,就与其联系,最好能够接管宗门,这样对你有着莫大好处。”萧山抿了口茶,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叫灵谷的势力,实力相当不俗,我和你母亲与当年的谷主有着颇多渊源,对他们你可不必怀有戒心,但也须保持谨慎——”

萧云静静地听着父亲的话,虽然这些话都是他早就听过的,但此刻于他而言却是听一遍暖一遍。父亲话语间的啰嗦带给他的只有温暖和感动。

在萧云看来,父亲一向是保持着从容不迫、稳重如山的态度,但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开始有些乱了方寸。或许,作为一个父亲,萧山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言语开始变得有些紊乱了。但这些萧云全都看在眼里,并把这种父亲的形象牢牢记在了心里。

就在两人稍停饮茶之际,萧山手中的杯子突然晃荡了一下,旋即他的目光便转向了天际。萧云见状,也随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以萧云看来父亲是绝不会无的放矢。果不其然,没多久,一个黑点在天空中显现出来,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人影在飞行,而且似乎还是朝他们这边来的。

人影速度极快,当萧云目光还在看着天边时,人影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院落之中。而随着他的到来,一种宛如山岳般的沉重气势也弥漫开来。

斗尊强者?!萧云骇然,旋即不由打量起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强者。人影一身深青色的甲胄,身形高大,脸庞刚毅,目光深邃而坚定。在他身上萧云还感觉到一种铁血的味道,如同一柄自鲜血中磨练而出的利剑。

护卫军的人吗?这么早就来了?一丝苦涩出现在心头。

“护卫军第十七巡守队队长萧列,奉青魂长老之命来将萧云带离萧族,逐期二十年,期间若诚心悔改,并且修为达到族内的认可,则可以再回到族内。”甲胄男子沉声道。说完就把目光转向了正在摆弄茶具的萧山。

“叮!”萧山屈指轻弹,随着一声脆响,一只精致的茶具就飞向了萧列,后者默契地伸出手抓向杯子。宛如信手拈来般随意,杯中茶水微微晃动,却是一滴都没有洒漏。

“有劳你了,之前你已经帮了我不少,这次就再帮兄弟一次。我也不知道如何谢你。”萧山道。

萧列闻言一笑,将茶水一饮而尽后,道:“谢些什么?此一杯足矣!”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还有要说的话快点说吧!”

萧山会意,旋即取出一粒指甲大小的红色石子递给萧云。并解释道:“这里面是你母亲要给你的东西,带上它吧,里面的东西对你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

萧云接过后,惊讶地发现这竟是一块未加工的纳石,纳戒的原石材料。只不过这样一块纳石所能储存的空间必然是小之又小。

萧山静静地看着萧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摇了摇头。

“走吧!又不是就此永别,我可是期待着哪天你能够归来呢!虽然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萧山笑道,他的笑容印在萧云眼中让后者不禁眼角湿润。

“父亲,保重!”

“保重!我们永远以你为骄傲!”

萧列见状,便也不在耽搁,瞥了一眼一旁一扇紧闭着的房门,对萧山道:“我一定会按你交代的把他送到最适合的地方,放心吧!”说完,也不等待答复。转过身一把抓住萧云的肩膀,然后快速升空离去。

但,几乎就在两人离去的瞬间,房门被突然推开。藏在屋内已久的萧灵郁哭着扑在了萧山身上,嘤着声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云儿现在离开?再晚几年等他实力足够了不行吗?”

萧山搂着妻子,轻声安慰道:“若是屈身在萧族,云儿要何时才能成长?现在族内天才云集,对裔民们的重视程度可不高啊。”

“再者,我相信他,每一只翱翔至天际搏击长空的雄鹰都是从被推下深渊时学会飞翔的,我们不必给他任何庇护或者束缚,斗气大陆上会是最适合他的成长环境。”

说完,萧山眺目远望天际两人消失的方向,默默地道:“云儿,或许你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天赋,同时身具火与木两种属性的你未来注定不平凡,至于斗帝血脉我倒希望你未曾拥有。”

长空之上,在萧列的带领下,萧云体验着那种腾云架雾的感觉。飞这么高对他来说还是前所未有的。虽然萧山有时为了便捷也没少带他飞翔过,但显然两者的差距不止一点。

“你会恨你的父亲吗?”萧列突然问道,让得萧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列望了望身旁的少年,接着说道:“当我知道你父亲要在今天把你送往大陆的时候,我也劝说甚至阻止过他。毕竟以你的年纪和实力很难在大陆上生存下去,我不否认对像你这样的年轻一辈来说在大陆上会比在族中更有出路,但你父亲当时的决定确实太让人难以理解了,你知道你父亲为何那么着急?或者说那么冲动吗?”

萧云摇了摇头,说起这个问题他倒没有考虑过,对自己父亲的决定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就要说到你那个失踪的爷爷了。”萧列看了一眼萧云,接着道:“你爷爷当年逃避离开了萧族,但当他的‘死讯’传回不久你的奶奶也随之病逝了。当时你的父亲年纪尚幼,承受不了打击之下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孤身到了大陆中洲去寻找你爷爷。当时中洲各方势力争霸,常人的生命与草芥无异,然而你父亲却以不到斗师的实力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了过来,甚至最终还割据一隅建立了一个不弱的势力,这期间他所经历了何种艰辛我们无法想象。”

“父亲?!”

萧云听到这些话,心头不禁狂震。自己一直对父亲的远见崇拜不已,但想不到父亲的过往竟如此沧桑。不过,或许也正是那些经历才铸就了今天的父亲吧!

那么,自己在未来应该也会像父亲那样在各种艰难的环境下成长吧,萧云默默想到。

“既然说实力不足的族人在大陆上难以生存,那为什么,为什么青魂长老还要将我逐往大陆?这不是存心要害死我吗?!”萧云问道,一想起自己现在落得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令他不由捏紧了拳头。

萧列看着他有点涨红的稚气脸庞,轻笑道:“因为族内对年轻一辈想到外界历练之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有暗中鼓励的味道。这其中不仅仅是那些天赋绝佳的族人,对裔民们也是同样,否则像我们这样的裔民哪有走向大陆的可能。”

“想当初我也是由于犯了一些错被赶出了萧族,但在大陆上我却得到了族内无法拥有的阅历和奇遇,并且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在中洲碰到了你的父亲。所以这么看来这种假借名义的驱逐其实是对裔民的一种馈赠。因此,你大不必为此对族内以及青魂长老怀有怨言,相反,他们所做的决定也可以成为你今后成长的鞭策力。”

萧云闻言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他不会认为一切会这么简单,因为他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魂族的影子。虽说如今萧族出现了大陆上近千年来的唯一一位斗帝强者,魂族注定无法在萧族翻起任何风浪,但同样的,这也使得族中对魂族表现的十分漠然,甚至是轻意。

要是魂族也有斗帝强者出现会怎样呢?那种传说中的层次随便就可以在大陆上掀起风云。

斗帝强者的数目虽然极为稀少,但任何一位斗帝的诞生都必定在大陆及各族之中产生巨大的风波,打破现有的秩序平衡。千年之前,那一场由魂族引起的大陆浩劫正是因为那位传说中的萧族天才踏入了斗帝层次才得以终结。

而那位斗帝的出现,也让得当时没落的萧族得以再次走上辉煌,大陆才重新焕发生机。那位斗帝的威名传扬至整片大陆,被所有人尊称为“炎帝”。直至今日,炎帝之名在萧族及大陆上都是如神灵一般的存在。

据传说,炎帝大人晋入帝位后不久便突破了斗气大陆的限制,去往了更高层次的世界,而继他之后,斗气大陆在短短时间内就出现了数位斗帝,那个时期也是斗气大陆几乎前所未有的巅峰时期,只不过在后世的眼里,之后诞生的几位斗帝远远不如炎帝大人的威名响亮。

想到这里,萧云看了看下方如丝带般的河流以及一览无余的绵延山脉,又抬头看向更高处中几处稀疏的云块。“斗尊强者便有如此本领,斗帝强者又能飞上多高呢?自己还是太过渺小了,或许过个几十年自己才能有成为强者的资格吧!”萧云想着。

空中的飞行在看厌了风景的变换之后难免有了几分枯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就在萧云昏昏欲睡之际,一个巨大的船形轮廓突然出现在了视线中,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艘船完全是浮在空中的,船体之上整齐排列着的赫然是一座座建筑物。这种能在空间之间航行的空间船他也听过,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原型,而且还是如此顶级的空间船。

萧列降低了两人的飞行速度,转过头对萧云说道:“此行我们会通过族中特有的空间通道经过中洲,最终抵达位于大陆西方的萧家。族中对你的审批是遣至天府,不过这样一来你可能会一辈子都待在天府里,而且你在天府中最多只能成为一个下人。虽然这样你也可以获得一些修炼的资源,不过相信你自己也不会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吧。所以这次我会先把你带到萧家,然后由你自己选择留在萧家内部或者独自去闯荡。”

“我想一个人在外面历练,如果是依靠萧家的力量我离开了萧族还有什么意义。”萧云毫无犹豫地答道。因为如果在天府里自己只能是下人的话,那么在萧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两者同是萧族建立在大陆上的势力。

萧列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提醒道:“穿越这种虫洞时,虽然有斗气护盾抵挡空间乱流,不过斗宗以下者都还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灵魂干扰和压迫,所以途中为了保护你我会将你的意识暂时完全封闭,当你再次苏醒时想必就到达目的地了。”

萧云点了点头,对于听闻中的虚空中的一番奇异景象看来自己还是要等到有足够实力了才能亲自去看看了。

一个月后。

一个看上去颇为热闹的小镇上,街道两旁分布着各种店铺,有卖药材的,有卖武器的。一些酒馆中不时传出人们的笑骂声和酒碗砸碎的声音,然而那些酒馆的掌柜对此却视若无睹。

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大多拖曳着兵器,穿着一声残破的盔甲,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小镇中哪里的女人最有味道,哪家的酒最烈,以及哪里的魔兽最凶猛。

小镇名为青山镇,临近赫赫有名的魔兽山脉,在这里的加玛境内也算是一座历史较为悠久的小镇了。这些成群结队穿行在小镇街道上的斗者们便是那些成年滚爬在生死边缘的佣兵们。

萧云身披黑色斗篷走在街道上,其他人完全看不清他的面貌。他的形象与那些佣兵们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对此倒也没什么人对此在意。因为在这种凶地边陲之地遇见什么人都有可能。

萧云出了小镇就径直走向了前方的魔兽山脉,在他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包裹,从缝隙中透出的微光来看,那显然是一袋钱币。

出门不露财,两道人影也似乎若行若随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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