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了。”沈梦雨说:“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现实,还是等着吧。”
“这样的态度可不太好。”陈毅男说:“什么叫等着?应该理解和适应。”
沈梦雨叹了口气:“我已经在适应了。从现在的趋势看,他肯定将来是让我当全职太太了。也不知道我将来能适应吗?”
“怎么不能适应?不工作还不好吗?”
“全职太太就不是工作?”沈梦雨说:“这工作更累人。”
“你可真难伺候。”陈毅男说:“你也不想想,他成功了,你成功了,好事都让你们一家占了,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别人干不成事业关我什么事?”沈梦雨说:“反正,我是肯定不喜欢全职太太的生活。要是以前,我可能不排斥,现在是决定会排斥。”
“为什么?受什么刺激了?”
沈梦雨说:“你想呀,当全职太太的生活是什么?每天接送孩子,照顾家人,这需要什么技能和知识?任何一个家庭妇女就能做呀。我是家庭妇女吗?我是那种围着锅台转的女人吗?再过二十年可能是。现在?绝对不可能!”
“不就是个全职太太吗?”陈毅男不以为然地说:“至于弄得你跟世界末日似的吗?慢慢适应。将来呀,你们家最缺的不是钱,是……是家庭和谐。这就是全职太太最大的工作责任了。我觉得你肯定干得了。”
“我干得了什么?”沈梦雨不满地说:“在银行上班这么些日子,我才觉得依靠智慧去判断事态变化是真有意思。要是过个一两年,让我猛然放弃,我……我可能真的做不到。”
“享福都不愿意?”陈毅男说:“当心家庭出危机。”
“我现在就担心出危机。”沈梦雨说:“不然,昨天我至于那样想不开吗?我觉得他似乎不了解我了。我真想当全职太太,在苏州不是一样等?为什么还要念硕士?”
“那还不是你们感情太浓厚了。”陈毅男说:“是不是觉得分开一天就像一年?我觉得你来武汉读硕士还真是不该。不然,现在是思念多于别扭,你也不会如此胡思乱想了。”
沈梦雨瞪了他一眼:“你呀,也是不了解的我。算了,不跟你们这样的理科男讨论这些问题了。”
沈梦雨说完,又拿起了书看着。
陈毅男不好打搅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接连几天,铜的价格还在上升,陈毅男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觉得行情真会到8000,即便中间出现了下挫,陈毅男还是信心满满,而黄瑞鸣也同意他的判断。但是,好的行情似乎已经到了最后,铜的价格到了6300元左右时,就不再具备强势上涨的动力了。接连往下探了几次。好在有强势的支撑,让陈毅男等人丧失了警惕。
在接连几天的攻防战之后,铜就开始了急剧下跌的过程,一下子就从6000打到了4000,而且还没有停止的趋势。陈毅男等人发觉后,立即平仓,总算没有造成大的损失。这一次教训,总算让让陈毅男清醒了一些,觉得在期货方面还真不能有半点自得。要是早一点看到危机存在,现在不正是盆满钵满的时候吗?
黄瑞鸣对此倒不是那么在意,毕竟赚了钱,但对于刘总而言,却是一个大胜仗,毕竟,他最先提出了预警,而且还是在最高点提出的预警,后期的走势和他的预警一模一样,这一下就赢得了大户的心,许多大户纷纷到其团队中入股。
刘总的开心让黄瑞鸣有些不悦,虽然两人过去一直都在较劲,但这一次,刘总却是完胜于他,赢得了期货市场大神的称呼,而且还是站在他的肩膀上成就了这一名头,更让黄瑞鸣不爽,总想着在什么项目上再来一次对决,找回面子才好。
熊琴很会安慰人,对黄瑞鸣说:“你就让他得意几天好了,不就是30%的分红吗?我们就是在4000块平仓,也几乎是翻倍的行情,无论是从绝对数量还是相对数量来说,都超过了他。让别人赚个心情舒畅,有什么了不起的。”
其实,对于黄瑞鸣这样的大户来说,虽然赚钱是第一要素,但他毕竟是海归,总觉得输了这口气,心理愤愤不平。
黄瑞鸣这几天一直都在想着如何与刘总较劲,虽然他和陈毅男埋头分析了好几个期货品种,但都没用交易的价值,相反,刘总的公司通过庞大的资本优势,大有在期货市场呼风唤雨的趋势。看着这一切,黄瑞鸣越发气闷。
这一天,刘总在贵金属交易商因为又赚了一笔,不仅又一次为客户分红,而且还对股东进行了宴请。黄瑞鸣没有入伙,但刘总依然把请柬递到了他的工作间,很明显,这就是暗含着叫板的意味。
陈毅男对此极端看不惯,想着劝黄瑞鸣不要去。但黄瑞鸣却说:“干嘛不去?不要钱的酒宴最有意思了。我们只管去,看他选什么期货品种,就跟他唱对台戏。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陈毅男心里暗暗叫苦,觉得他如此意气用事,有违赚钱之道。但毕竟他是老板,一切都由他决定,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下午收市后,黄瑞鸣开着自家的车,带着陈毅男来到钱柜。钱柜可以说是这里最好的餐饮、娱乐场所,档次高,对高层次的顾客来说,这里是首选之地。
刘总今天的气色非常不错,他早早在大门前,迎接着客人。这次请客和上次不同,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他组建的团队中的一员,再加上期货公司老板和首席分析师,就没什么外人了。黄瑞鸣是他要叫板的对象,自然是格外关照的一个。
黄瑞鸣把车停好,同陈毅男一前一后朝大门走去。
刘总看见黄瑞鸣,笑着伸出手:“黄老弟,怎么才来?我还想着跟你好好聊聊期货的行情呢。”
“怎么?还怕没有时间吗?”黄瑞鸣知道他想显摆,不卑不吭地说。
“哪里,是怕耽误你发财。”当着众多人的面,刘总故意把发财两字说得很响,那意思分明是这些日子我们谁在发财?
黄瑞鸣和陈毅男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话里有话?黄瑞鸣也不和他计较:“我知道刘总你的眼光准,找时间一定好好请教。”
说完,黄瑞鸣昂头往里走进去了。
陈毅男刚要跟进去,刘总伸手把他拦住了:“怎么样?小陈,你这些日子已经看到了,我的实力如何?虽然你们在铜的交易商没有亏钱,但那毕竟是野路子,撞大运。炒期货是要有运气,但能要运气护佑一辈子吗?考虑考虑,过来跟着我,条件不变。”
刘总说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陈毅男的肩膀。
陈毅男微微一笑:“多谢刘总你看得起我,但我不喜欢受约束,还是自在的好。”
“是拒绝吗?”
陈毅男点点头:“刘总,依你的实力,你可以找到比我强的人的。”说完,陈毅男加快脚步,朝黄瑞鸣走去。刘总望着两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黄瑞鸣感觉到陈毅男离自己近了,才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邀请我加盟,被我拒绝了。”陈毅男淡淡地说。
“哼!”黄瑞鸣哼了一声:“不地道。”
两人走进刘总预定的包房里,见里面摆了五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着名牌,黄瑞鸣和陈毅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旁边的几位大户也都认识,看见黄瑞鸣,都很惊奇:“黄老板?你也要加入?”
“加入吧。刘总是学院派的,行事稳健,再加上你,那就如虎添翅了。”
“就是。刘总的公司现在就缺你了。”
黄瑞鸣淡淡地一笑:“他的庙大,怎么能容纳下我呢?我只是混混而已。”
几个大户仍然不死心,继续劝说着。
陈毅男坐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插嘴说话。
到了开席的时间,刘总满面春风,端着酒杯在那里说着得意洋洋的一些话,大有看不起天下人的气魄。黄瑞鸣只是冷笑着,不说话。等到大家开始觥筹交错时,他一门心思地等着刘总过来敬酒。
刘总作为酒宴的中心人物和明星,自然受到众多人地追捧,每到一桌,都被围着说过不停,询问下一步炒什么品种。刘总总是语带玄机说一半、留一半。陈毅男和黄瑞鸣虽然听不真切,但也听到了一个大概。
黄瑞鸣对陈毅男说:“装神弄鬼!待会有他好看。”
两人慢吞吞地吃着,等着刘总前来。
刘总要请黄瑞鸣前来,自然不会冷落他了。一直以来,在期货公司的大户群中,两人都不怎么对付,倒不是因为有什么私仇,而是互相看不上。期货市场风云变幻,两人在交手中,也是互有胜负。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其实内心里都是谁都瞧不起谁。刘总自以为资格老,但黄瑞鸣却是海归,白手起家,自然不会卖他的账。今天,刘总开庆贺会,暗含着酒色要恶心黄瑞鸣。虽然黄瑞鸣在铜的交易上赚了钱,但没有买到好名声。因此许多人受了他的影响,在高点买入后赔了钱,而刘总的稳健投资却赚了钱,这一正一反,就让刘总赢得了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