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男,我告诉你,你自己的心意已经在变化了,你是在压抑这种情感,这样下去,要得病的。”
“得什么病?相思病?”陈毅男不服气地说:“我还真没尝过相思病是什么滋味……”
“你就吹吧。”熊琴说:“我就不明白了,你怕什么?怕抢不过人家?”
“你就别瞎嘀咕了。”陈毅男说:“人家感情好着呢,轮不到我插手。所以,赔本的事我不做。”
“赔本?你早就赔大发了。”熊琴说:“替别人当护花使者,你累不累?要是出个什么事,你脱得了干系吗?”
“出事?”陈毅男说:“你不会是老古董吧?没见过男女合租?”
“见过。但没见过你这样的合租。”熊琴说:“什么人合租?那是因为经济环境限制,你现在受到限制了吗?开始的时候算吧,现在呢?你养人都养得起了。为什么不离开?是想养着别人吧?”
“你呀,说话越来越不靠谱了。”
“是呀,话不靠谱,但道理靠谱呀。我是不想你失去这感情,才提醒你的。听我的,拿出勇气来,跟她挑明了。”
“挑明什么?我不租房子了?”
“你是真笨还是没脑子?”熊琴抬手打了他一下:“什么租房子?直接说你爱她。”
陈毅男吓了一跳:“爱她?你酒还没醒吧?”
“你才没醒呢。”熊琴说:“少跟我说什么别人有那朋友这套酸话,有男朋友那也是过去时了,只要你表白,我相信、确信以及深信,她会答应你的。”
熊琴说完,盯着陈毅男,看他什么反应。
陈毅男笑了起来:“看把你能的,你连人都没见过,说得这么一板一眼的,我去说?要碰了钉子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熊琴说:“两个结果,第一,她答应你,成为你的女朋友;第二,她拒绝你,你们没必要再继续住下去了,你可以搬走了呀。”
陈毅男一愣:“搬走?你说我用这理由搬走?”
“放屁。”熊琴说:“你会搬走吗?我相信最差的结局就是她让你等等,然后想办法怎么和原来的男友说分手。”
陈毅男笑了:“看,你还是没把握吧?”
“我没把握?”熊琴把拿在手里的筷子一放:“那好,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陈毅男莫名其妙地说:“干嘛?”
“少废话,认真看着。”
陈毅男无奈,只好看着她的眼睛。
熊琴说:“你看好了,仔细想想再回到我的问题——你爱她吗?”
陈毅男没想到熊琴会这么问,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回到才好。
“怎么?不敢回答了?”熊琴有些得意地说。
“有什么不敢?”陈毅男说:“哎,我就是不明白,你怎么想到我会爱上她?不错,我是没有女朋友,但——但这不能说明我看见漂亮女人就喜欢吧?”
“切!你要是看上漂亮女人就喜欢我还不怀疑这方面来了。”熊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就是因为你有那股子清高劲,我才想到的。少废话了,说,是不是爱上她了?”
陈毅男摇摇头:“想都没想过。”
“又在这里装!”熊琴又好气又好笑:“知道吗?不爱与你合租的女人不是这样表现的。”
“那要怎样表现?”陈毅男拿起杯子,也喝了一口水。
“拍拍屁股走人。”熊琴说:“你以为你是个穷学生,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呀。看看你炒一次大蒜赚多少?是,你不想显摆,为什么?不就是想留下来照顾她吗?”
陈毅男笑了:“你还真会联想!我留下来是当初说好了,要租一年的,我怎么能先走呢?”
“这也是理由?你那破房子多少钱租金?”
“一千,两人分摊。”
“就五百,是吧?现在几月?好!就算还有半年吧,租金也就三千,我出,赔给她,你搬家!”
“你这是干什么?”陈毅男奇怪地说:“干嘛逼着我搬家?搬家我住哪?”
“干嘛逼你搬家?是不让你陷进去。你没地方住是吧?住我那!我不收你房租,可以吧?”
陈毅男吓了一跳:“住你那?那算什么?”
“算同居行不行?”熊琴虎着脸说,最后自己也绷不住笑了:“你的德性我还不了解?好事、坏事都自己扛。我告诉你,这是感情的事,最伤人,我不想看见你的生活还没开始就陷进去了,知道吗?”
“不是。”陈毅男又好气又好笑:“你放心,我不会爱上她。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合租时,就知道她有男朋友,我们还见过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做这种事怎么了?”熊琴说:“跟人抢女朋友不丢人,抢不赢也不丢人,丢人的是不敢抢,只敢在心里想。懂吗?”
陈毅男无话可说了。
熊琴说:“话我已经跟你说透了,你要觉得退租抹不开面子,我去说,你要自己硬撑着呢,以后后悔别来我面前哭诉。”
陈毅男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方面来了。你哪只眼睛看我暗恋她了?”
“别以为这世上就你聪明。”熊琴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我就从没听你在我这里提起过她,没说优点,也没说缺点。懂吗?”
“这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说明我心里没她呀。”
“没她还不搬走?”熊琴乐了:“你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起了变化。你跟一个女人住在一起,没抱怨也就算了,也没一点欣喜,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在克制,不想让这么一个人走进你心里,怕走进你心里,你就不能自拔,就忘不了了。”
“你这什么逻辑呀。”陈毅男说:“有也不行,没也不行。难道我只有追她或者搬走吗?”
“你以为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吗?”
“我就要走给你看。”陈毅男说:“你看,你说的,要么追,要么不追!这两条路我都不走,我就摆正心态,只谈友情,不谈其他。”
“你做得到?”熊琴不相信地看着他。
“我不正这么做吗?”
熊琴冷笑了几声:“你就会折磨你自己。有钱没钱都这样。你想自讨苦吃那也没办法。我要提醒你的是,现在正是你赚钱的时候,你要是为这种事分心,那可不划算。到时,人财两空。”
“行,接受你的意见。”陈毅男说:“我——”
“马上搬走?”
“什么呀。”陈毅男说:“不人财两空,行了吧?”
熊琴摇着头:“你要我怎么说你呢?青春大好时光,要么用来赚钱,实现梦想;要么用来享受,不负此生。你倒好,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有意思吗?到头来,辜负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我就觉得你在瞎猜。”陈毅男说:“别人都在考虑什么时候结婚了,我再傻,这点还看不出来?你——”
“结婚?哼!你倒会安慰自己,真要考虑结婚,早就搬走了。”熊琴不屑地说:“这才说明有问题。要结婚了,还住在外面,干嘛?跟你讨论怎么让老公舒服吗?你懂吗?”
“你——”
“我怎么了?嫌这话不中听?你又不是黑社会老大,别人让你保护呀?你看着吧,等事情出了,有你好受的。”
“出事?能出什么事?”
熊琴笑了:“你也别想好事。想等着别人自动进你房里来?我也知道这不可能,真要这样做了,你也会选择了。到时,多半是一道选择题放在你面前,无论你怎么选,都是两难。这才是我现在让你赶快走的原因。”
陈毅男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看着我干什么?”熊琴说:“我不是黄半仙,能掐会算。但我自问了解你,就你这德性,真要放纵自己,机会多的是,可你有控制力,这才麻烦。懂吗?”
“这么高看我?我要是让你大吃一惊呢?”陈毅男笑着说。
“是吗?本小姐现在就在这里,给你个机会,来让我大吃一惊。”
陈毅男尴尬地笑了笑。
“就你这样,还想冒充黑社会?”熊琴说:“我不是死皮赖脸拉你上床,我真心把你当朋友,才不想让你这么陷进去。你呀,心太善,现在你是没能力,所以帮不了什么人,真要让你发达了,你还不定是什么善人呢。”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人的争论告一段落。
等到吃完饭,陈毅男送熊琴上车,熊琴说:“想好了吗?回去摊牌吗?”
“你就别操这份心了。”陈毅男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为这事分神,那才是真正的人财两空。”
“你呀,真没救了。”熊琴关上车门:“我现在只是分析了你,还没分析你的合租女友,说不定此时她也对你动了心思,到时,再看你怎么选择吧。”
陈毅男看着熊琴的车走远,不由得站在那里,仔细地回味着熊琴的一番话。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身朝住处走去。
陈毅男一边走,一边想着熊琴刚才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她怎么会想到自己喜欢上了沈梦雨呢?自己和她住在一起,纯粹是合租关系,之间的谈话从没涉及到感情,而且自己所关心的也是她和华子明能长久地在一起,对她从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熊琴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陈毅男仔细地回想着自己和沈梦雨的交往,觉得没有任何出轨之处,更没有什么感情流露,沈梦雨对自己就和刚认识那样,也没有什么亲昵之处,两人之间怎么会产生感情呢?尤其是沈梦雨,除了工作,就是想着如何能和华子明长久地在一起,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两人甚至都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