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大队新近在黄龙山谷的西北面建了一个射击场，专供流动大队实验枪支武器。这天，实验场上，特务团十个战士排成一排，孙刚在他们前面走来走去。
孙刚停下来，左手叉在腰间，讲起话有了点官味：“同志们，我们是全团挑出来的试射员。我们八路军有很多员，什么指挥员、炊事员、侦察员、通讯员、卫生员，还有喂猪的饲养员，现在又出来一个试射员！我们是八路军有史以来的第一批试射员，光不光荣？”
战士们：“光荣！”
孙刚：“自不自豪？”
战士们：“自豪”
方小双：“班长，你真正像个首长嘞！”
战士们笑了起来。
孙刚：“严肃，严肃。我们这个试射班，跟特务团一样，直属流动大队，不是个营级也是个连级，再不，也是个排级。”
孙候世：“再不，也是个班级！”
战士们又一阵大笑。
孙刚：“严肃，严肃！今天，现在，我们的试验任务是试投，投手榴弹。这手榴弹也是兵工厂的产品，孙侯仕，你负责写试验报告！”
孙侯仕：“我只念过两年私塾，我不会写四年（实验）的报告。
孙刚：“叫你写，你就写，这是领导在培养你！不知好歹！”
孙侯仕：“谢谢领导栽培！”
孙刚：“来，一人一个。”
战士们一人领了一个手榴弹。
第一个战士对准目标——前方四十米处的一个石灰画的一个大圆圈——用力投出去，手榴弹在地上打滚，就是不爆炸。
第二个战士又甩出一个手榴弹，只见手榴弹摔成了三块：木柄和两半个弹头。
孙侯仕楞起手臂舞了两圈，还没有投出去，弹头脱离木柄，弹头在空中画个圈，幸好孙候世躲得快，没有砸在头上。
孙刚和战士们都哭笑不得。
最后，十个手榴弹有四个爆炸。
这时，方小双站了出来拿出三个不一样的手榴弹。
方小双：“班长，我自己做了三个个手榴弹，可以试验试验吗？”
大家马上过来围观，毁誉不一。
孙侯仕：“你小子哪来的材料？？
方小双：“兵工厂垃圾堆里检的。”
孙侯仕：“你什么时候做的？
方小双：“你们睡觉，吹牛，下棋，打牌的时候。”
孙刚：“小双，你还有一手嘞！”
方小双：“看我的！”
方小双把手榴弹一个个扔出去。 “轰轰轰”三声，土石飞扬，炸出了三个大坑。
战士们异常惊喜，把方小双抬了起来，“哦，哦”直叫。
方小双乘机向孙刚要求：“班长，我从小喜欢枪啊炮啊这些，我申请调到流动大队工作，你帮我反映一下，好吗？”
结果，挨了孙刚高举轻放的一巴掌。
孙刚：“你别想，你不满意我领导你？”
这时，流动大队的通讯员跑来了，他边跑边喊：“孙班长，好消息！我们流动大队的第一批步枪要正式试射了！通知你到大队部去接受任务！”
孙刚：“是吗？”
通讯员：“真的，快去！”
战士们欢呼雀跃。
孙刚拳掌相击，“嗨，痛快！”跟着通讯员大步跑去。
在流动大队大队部，赵振戈问孙刚：“你们试射班的同志们情绪怎么样？”
孙刚：“情绪高涨。”
赵振戈：“心态如何？”
孙刚：“心态，这个心态也是情绪高涨。”
赵振戈：“嘿嘿，心态就是思想状况，心态好，思想认识正确，情绪就坏不了。你回去再鼓舞鼓舞士气，认识试射的重大意义，明天试射有总部首长来观摩，你们千万大意不得！”
孙刚：“是！”
这天，流动大队的试射场上彩旗飘飘，人声鼎沸，工人们结队来了，战士们也列队来了。
总部首长来了，军工部谢部长另外几个首长来了。人们鼓掌欢迎。
赵振戈、李家渝、欧德海、苏兆明等陪首长们在主席台的一排桌子后落座。
试射班的战士抬了两个大木箱过来，放在主席台前的一条长桌子前。箱子打开，战士们把二十支崭新的步枪一一放在长桌子上。战士们一字排开，孙刚小跑步到主席台，敬个礼，声音洪亮：“试射班班长孙刚请首长授枪！”
首长随机拿起一支枪双手递给了孙刚。
孙刚接枪后向后转，上前五步，在射击位站定。看得出来，孙刚满头是汗，脸上的肌肉紧崩。
一边司仪的战士喊道：“靶向射击，开始！”
孙刚卯足了劲，举枪射击，扣了扳机却听不见枪响，孙刚竟忘了装子弹。
这时，李青岚在长桌上的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五粒子弹：“孙班长，你的子弹！”
孙刚很尴尬地过来接过李青岚手中的子弹，又用标准的向后转齐步走的姿态走到射击位。
孙刚装填好子弹，第二次试射，又出了洋相。原来，这个神枪手竟忘了调整标尺，子弹不知所踪。
第三次试射，孙刚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标尺，连发四枪，枪枪命中靶心，观众爆发热烈的掌声。
方小双出列，请首长拿出一支枪，枪枪中靶，观众报以热烈的欢呼声，掌声。
接着，司仪战士喊道：“连续射击，一支枪三十发子弹，开始！”
五个战士从首长手中接过步枪，每人领了三十发子弹。
司仪战士：“装弹，预备——射击！”
五个战士依次射击，连续稠密的枪声震耳欲聋，烟雾缭绕。
主席台的首长们看得津津有味。
枪声停止了，战士们列队到主席台，请首长验枪。
首长们看着一支支完好的枪支，称赞，点头。
苏兆明：“请首长讲话！”
首长站起来：“赵振戈，赵大队长，你过来！”
赵振戈从桌子那边走过来。首长拍拍赵振戈的肩膀，又握着赵振戈双手。
首长：“赵振戈，好样的，通过你的努力，你的智慧，你对革命的忠诚，你为八路军造出了一支好枪！我代表八路军战士谢谢你！我代表总部谢谢你！我们八路军有了兵工厂，就是如虎添翼！赵振戈，你该得个大奖，可我们八路军没有什么奖品，我把我这支跟随了我十年的派克钢笔送给你！”
首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派克钢笔，郑重地别在了赵振戈上衣口袋里，赵振戈立正敬礼。
赵振戈：“首长，请允许我给你介绍我们研制组的同志。”
首长：“好好！”
赵振戈把苏兆明、李家渝、欧德海、李青岚叫过来，他们一一给首长敬礼。
首长一个个和他们握手。
首长站在台上对全场的人说道：“同志们，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哪！今天我们八路军自己生产的步枪试射成功，今天又是我们八路军朱德总司令五十五岁生日！”台下一片欢呼，“我提议，八路军的第一支步枪命名为“五五”式步枪，大家说好不好？”
全场掌声雷动，“五五式！”“五五式！”的喊声震耳欲聋。
晚上，流动大队的食堂里总部文工团正在演出，李青岚在门口遇见了欧德海正往外走。
李青岚：“欧团长，你怎么不看演出啊？”
欧德海：“这总部文工团演的玩意儿我看不懂，不看啦！”
李青岚：“哈哈，你团长带头开小差，再见！”
李青岚进去一看，食堂空了一半，她见赵振戈还看得津津有味。
李青岚在赵振戈的旁边坐下。
台上，总部文工团的话剧《钦差大臣》片断正在演出。
安东：“为了咱们共同的利益，您能不能把每一封经过您邮政局的来往信件都给我拆开来看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检举我的，要是没什么就把信重新封好，不过，甚至也可以不封口就这么发出去。”
伊凡：“出于好奇，我早就这么做了。那些信比读《莫斯科时报》有趣多了，读后令人通体舒畅，受益无比。前些时一个中尉给他朋友写了封信，写的好极了，我特地留了下来，您不想听听吗？”
安东：“那么费您的心了，伊凡，要是遇到有控诉或者检举我的信，您用不着考虑，干脆扣下来就是了。”
伊凡：“一定照办。“
正在这时，陀布钦斯基和鲍布钦斯基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客厅。
陀布钦斯基：“在旅馆里，住着一个外表不难看的年轻人，穿一身便服。旅馆老板告诉他们这年轻人是一位官员，从彼得堡来的，叫赫列斯塔科夫，要上萨拉托夫省去，他的行动很奇怪：住在这儿有一个多星期，一步也不出大门，买什么东西都赊账，一个子儿也不付。”
观众们如坐针毡，又不好离席。李加渝干脆打起了呼噜。孙侯仕从队列里站起来，悄悄溜出了食堂，
孙侯仕出大门后，左右看看，急忙绕到食堂后面，拉了一泡尿。
正要走，突然，孙侯仕听见有几个女人的声音从食堂厨房的气窗飘了出来，他好奇地听着，脸上出现诡秘的笑容，他选了靠窗口的一棵大树，爬了上去。
孙侯仕看见几个女演员在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换衣服，脱去了外衣、长裤。孙侯仕瞪大了双眼，张开了嘴巴。
这时，有人在扯他的裤腿。
孙侯仕：“别，别，等等。”
孙刚：“孙猴子，你给我下来！”
树上的孙侯仕大惊失色，几乎是跌下树来。
孙刚：“猴子，你在干什么？”
孙侯仕：“我，我拉尿。”
孙刚：“拉尿？上树拉尿？你他妈真变猴子啦？”
孙侯仕：“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孙 刚：“你看到什么啦？”
孙侯仕：“没有什么”
孙 刚：“没有什么你看什么看？说实话！”
孙侯仕：“大腿，文工团的大腿，又白又嫩。”
孙刚咽了一下口水，向窗口看了看。
孙刚给了孙候世一拳头，喝道：“混蛋，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