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德海：“我这盒子枪可跪不来啊。”
打手猛跳起来抢枪，另一个打手抱住欧德海的腿。
欧德海一枪把把打手打倒在地，一脚把那一个打手踢了个丈把远。又有几个打手围过来，都拔出枪来。
欧德海一声口哨，烟榻上，赌桌边一下冒出来的刘大成、孙刚等十来个战士，都端着枪。战士们都厉声喝到：“不许动！”几个打手傻了眼，都举起了手。刘大成过去把打手的枪收缴起来。欧德海：“大家听好啦，我们是八路军特务团，有群众举报，这里藏污纳垢，吸毒嫖赌，败坏风气，破坏家庭。今天我们要没收赌资毒资，没收老板谢秃子的非法所得！”
刘大成从腰上解下口袋，从大赌桌开始，把赌客烟客的钱统统收到口袋里。
欧德海走到柜台，用抢指着掌柜。
欧德海：“把钱箱拿出来！”
掌柜早已在柜子下缩成了一团，战战兢兢站起来拿出钱箱。
欧德海：“刘大成，这里！”
刘大成收干净了钱箱里的钱。
欧德海用枪筒抵抵掌柜的额头：“不对吧，就这么一点点？，掌柜，你是要命还是要钱？”
掌柜：“八路爷，给了你钱，谢大队长也饶不了我，干脆，你把我的老命拿去吧！”
欧德海：“看来，你倒是挺忠心的啊。方小双，进去搜！”
方小双：“是！”
方小双单手一撑，跳进了柜台。
柜台里稀里哗啦地响了几下，方小双冒出头来，把一个大箱子放在了柜台上。
刘大成用匕首一下撬开了箱盖。
箱子里是好多叠钞票，刘大成把钞票放进了方小双的大口袋。
欧德海：“大家听好了，以后别到这个鬼地方来，下次再碰见，我就爆你们的头！走！”
原野上暗夜漫漫，火车在一个小站停留。
车厢里的乘客大多进入了梦乡，睡姿各异。
李青岚头靠着椅背睡着了。
那个被警察赶走的光头带着三个光头汉子鬼祟地从车厢另一头走了过来。
李青岚换了个姿势，双手趴在小桌子上，枕着头又睡去了。
光头们摸了过来，李青岚没有察觉。
光头们调好位置，光头一个手势，四个人猛的一下，一个大麻袋从李青岚头上罩了下去。
李青岚“啊”了一声，光头们抬起麻袋就往车厢门口跑去。
被惊醒的乘客们目睹这一切，谁也不说话。
光头们抬着麻袋下了车。
这个小站就是铁路边上的一间瓦房，半夜里空无一人，一盏电灯在电杆上像鬼火一样幽幽的亮着。
光头们抬着麻袋往站台外面走去，李青岚在麻袋里挣扎。终于，扭动的麻袋掉在了地上，李青岚挣扎着从麻袋里站了起来。
光头一副无赖的样子，口水已经在嘴里包不住了，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嘿嘿，****，现在车上的警察不管地面上的事了，你该听我的话啦！来，大美人，抱抱！”
李青岚怒目圆睁：“流氓！”她知道，现在不是发泄愤怒的时候，尽快到达目的地才是最重要的，她强忍压心头的怒火反身向火车走去。
这时火车响起了汽笛，火车开始启动。
光头们拦住了李青岚，李青岚用手推开挡住她的一个光头，光头还有些蛮力，一下把李青岚推了几尺远。
李青岚一下站稳，指着这群光头：“你们是找抽啊？”
光头们你看我，我看你，嬉皮笑脸：“哈哈，我们是找乐子，不找抽！哈哈！”
又一声汽笛，火车慢慢开动。
光头们朝李青岚围了过去，动手动脚。
李青岚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硬邦邦甩出两个字：“找死！”
李青岚怒目圆睁，一个螳螂捕蝉，一个光头倒在了地上。
光头一怔：“咦，这娘们还会这一招，来来来，今天咱们就玩儿几招！”
光头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比划着招式从三个方向锁住李青岚。
火车在加速。
李青岚与光头们过招，只见李青岚三拳两腿，三个光头倒在了地上，一个抱着头，一个抱着腿，一个捂着****，“嗷嗷”乱叫。
李青岚拍拍双手，向火车追去，跑了十来步，只见她脚尖一点，跃上了火车。
李青岚在车门站稳，回望趴在地的光头们，一声冷笑。
地上的光头们目瞪口呆。车窗里的乘客一个个紧贴着玻璃窗，也瞪着眼张着嘴，随即一片叫好声，鼓掌声。
火车终于到达西安了。
李青岚出了车站，在站前广场举目四望。
一个穿羊皮背心，头抱白毛巾的陕西老大爷向李青岚乞讨，后面还有四五个乞讨的儿童。
李青岚从小坤包里摸出一个铜元，递给了老大爷。
几个孩子一拥而上，缠着李青岚要钱。
李青岚又给了每一个孩子一个铜元，孩子们离去。
李青岚招来一辆黄包车，刚把皮箱放上去，又有一群乞丐围拢过来。
李青岚赶忙跳上黄包车。
李青岚：“师傅，到汽车站！”
黄包车师傅是地道的陕西人，对外地方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我听不懂。”
乞丐们吵吵嚷嚷。
李青岚大声地说：“汽车站！”她又两手作握着汽车方向盘的姿势，“滴滴！汽车！”
黄包车师傅：“啊，坐汽车，到汽车站，好嘞，走！”
黄包车立即像汽车加了一脚油门一样飞快地跑了起来。
汽车车厢里，散发着汽油、烟草、汗水、脚臭、家禽混合的气味。背甲、箩筐、麻袋、几只用草绳绑起的公鸡，占据了车厢地板的空间，李青岚的脚只能放下一只，好吧，就翘个二郎腿吧。
车窗外流动着的是西部的风景：黄土、没有草的土坡、黄色的河流，偶尔有放牧的羊群，荒凉、苍茫、悲戚。
李青岚在窗边发呆，她不知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汽车的终点站到了，这是一个李青岚不知名的小县城 ，走下车门，就看见车站小楼顶上挂着一杆日本旗帜，昏暗的灯光下仍然可以看见那旗帜中间的太阳图案。乘客一个个经过荷枪实弹的皇协军士兵的检查，等李青岚走出车站已经是夜色苍苍。李青岚拐进一个街角，从发髻里摸出一张纸条，寻着地址，来到城中心的一条小街，她又一间一间地搜寻，在一栋小楼房门前停了下来。
这栋有两层的楼房起码是清代的建筑了，斑驳的墙壁在显示自己的苍老，经过修缮的门窗好像是一个老妇身上佩戴了几件廉价的饰品。楼房死寂无光，李青岚上前敲门。
无人应答。
李青岚贴近木门听了听，又一次敲门。
依然没有反应。
李青岚推门而进，小心翼翼。
突然，从两边扑过来两个大汉，这两个蹲守的特务抓住李青岚的双臂。
李青岚一惊，左右拖着两个人向前跑三步，又立即后退一步，双脚一顿，两手发力，只听“啊”的一声，两个特务摔在了地上。
两个特务一跃而起，拳脚交加，向李青岚袭来。
李青岚不敢恋战，几个回合，把两个特务打退到墙角，夺门而逃。
特务追到门口，只见李青岚快步如风，瞬间没有了人影。
一个特务掏出警笛，用力吹响。
一声声尖厉的警笛声惊醒了小街，临街二楼的窗户里出现各种受惊的面孔。
躲在暗处的李青岚心里咚咚直跳，出了什么情况？难道是出了叛徒？还是除了内奸？离开重庆之后，应该没有人认识我，接应我的通知也是单线联系，极其保密。难道是这里的交通站被破坏，被捕的同志被刑讯逼供招出了接应我的任务？想来想去不得要领，怎么办？断了线怎么办？第二套方案？
夜已深，街道空无一人，偶尔有几声狗叫。
一个人影慢慢移动，李青岚无目的地走着。
一队皇协军巡逻队从对面走过来，李青岚走到街边让路。
巡逻队走到李青岚面前，停了下来。
李青岚加快了脚步。
小队长：“站住！”
李青岚略停了一下，又迈开脚步。
小队长：“你！站住！”
李青岚只得站住。
小队长上下打量着李青岚：“干什么的？你不知道这几天宵禁吗？”
李青岚像个初进城的村妇，头也不敢抬，不过，山西话还没有什么破绽：“老总，我今天刚从外地来，不知道宵禁。”
小队长：“你从哪里来？”
李青岚：“太原。”
小队长：“太原？太原这几天也宵禁啊，你会不知道？”
李青岚很是委屈：“老总，我是太原乡下的，离太原城还有六十里地，我确实不知道。”
小队长：“把头抬起来！”
这一抬不打紧，却露出了李青岚那姣好的面容。小队长仔细一端详，哦，这个女人起码也有五尺以上，腰细屁股紧，鹅蛋脸，丹凤眼，一撮留海在光滑的额头上随风而动，那风韵，这县里还找不到，就算翠云楼的头牌阮小云，也是差她一大截！
小队长吞吞口水，厉声说道：“明天是大日本天皇陛下的寿辰，在中国凡是皇军大东亚共荣圈的地方都一律实行宵禁。看来，你不是从太原来的，说！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李青岚：“老总，我确实是从太原来的。”
小队长：“还不老实！抓起来！”
巡逻队的伪军立刻把枪都指着李青岚，两个伪军上前把她双手在身后绑了起来，一个伪军拿起了她的皮箱。
提皮箱的伪军走到小队长面前给他耳语，一脸的坏笑。
小队长旋即来到李青岚跟前，放肆地撩开她的短发，掌着他的脸。
李青岚一扭头甩开了小队长手。
小队长：“哼哼，果真还是个大美人，给我押回公馆！”
这个伪军喝到：“走！”
巡逻队押着李青岚向大街深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