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春天的第一场雨，伴着春雷轰轰落下。
雨水里有泥土的芬芳，花朵的香气，远远山峰，白雾笼罩，天色怡景。
祭奠了春伯，刚要下山就下起了大雨，山坡半腰有一个小亭，采灵拿着花篮挡在秦木兹头上，急急忙忙走到小亭里。
“这雨说来就来，早知道早上出门时就带伞了。”采灵懊恼。
采灵的话一落，小亭里就有一人接起了她的话。
“好雨知时节，今天是惊蛰节气，确实不宜出门。”
采灵吃惊转过身，只见小亭里站着一人，一袭白衣飘逸，眉目如画，背手而立，宛如嫡仙。
仙人！好美！采灵痴痴看直了眼，秦木兹感知了采灵心里的情绪，愣然，抬眸直直对上了那人。
“促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不是清明时节，两位姑娘怎么选在今日上山祭奠呢？”
“今日是逝去亲人的生辰，故而上山拜祭。”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采灵身后响起
“原来如此。”白衣公子宛然一笑，眸光绕过采灵，看向秦木兹，见她眸色平静，那双清亮的眸子沉寂着，不起半丝惊澜，讶异挑眉。
“姑娘的眼睛……可是……”
白衣公子声音清然，水滴清泉般干净无瑕，落入耳中格外悦耳。
秦木兹收回视线，即便她看不见，可这么直然看着别人也是不妥。
淡淡扯了抹浅笑，“小女子是盲人，公子勿需惊怪。”
白衣公子了然，见她神色淡然从容，举止温雅有礼，微不可闻感叹，“真是可惜了！”
这么温婉的姑娘，这么清明的眼睛，可惜了明珠蒙尘。
“世间万物，每时每刻都会造出无数个可惜的事情，公子不必感怀。”
他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可怜之意，她并不需要他人的可怜。
白衣公子闻言一愣，顿然反应过来，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不由轻笑道，“姑娘着真是通透之人，是我唐突了。”
她虽然不能目视，却也不需要他人的可怜。短短一句，与世间万物众多可惜的事情相比，她还可以平然度过，看的如此通透，无怪乎在她身上，他可以看到从容淡然的气度。
“不知姑娘的眼睛是天生看不见，还是后天造成的呢？如果是后天造成的，我说不定能替姑娘治一治。”
秦木兹抿唇，侧过脸看向小亭外，并不打算多言。
采灵从嫡仙中回过神，听到他这话，眼睛一亮，瞟了眼自家小姐，朝白衣公子低声，“我家小姐是因为用药过度才造成看不见的，公子可会医术？能替我家小姐医治？”
“本公子略懂医术并不多，不过姑娘这么说，你家小姐或许是用药过度压迫了眼部神经，这……”
白衣公子还没有说完，秦木兹就转过身，朝采灵淡淡呵斥一声，“采灵！”
天空还依旧下着蒙蒙细雨，下了山，采灵看了又看秦木兹，见她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心里更加不安了，终究忍不住开口。
“小姐，采灵是不是又说、说错什么？”
“没有。”秦木兹淡淡摇头。
她不喜让陌生人知道自己的事情，采灵也是关心她眼疾罢了。
采灵吞了吞口水，眼光瞟了又瞟她的脸色，既然她没有说错话，小姐也不生气，那小姐现在这副模样是什么表情呢？
秦木兹此时是在心里想着，眼睛看不见后，她一直任其不理会，不调养。
在二十一世纪有过很多案例，后天造成眼睛看不见的原因众多，也许她认真调养，说不定还有能重见光明的机会。
雨越下越大，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地上流淌着雨水。白雾浓起，视线触及处皆是茫茫一片空无。
“嘭！”
白雾中，突然响起一声巨响，接着便响起采灵惊慌的声音。
“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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