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惠互利,各自取需罢了。
女子的话对冷月仿佛没有任何影响,她端起自己倒的茶水晃了晃,然后慵懒靠在躺椅上,脸上一贯明媚娇艳的笑容。
“得,你们无偿给我提供一百万金子让永定候府彻底玩完,不过取个东西罢了。”
女子身子微僵,随即笑道,“冷月坊主不愧是实诚人。”
实诚人?这形容真当——虚伪。
“祁姑娘也是个精明人,不是吗?”冷月眼角微弯,笑吟吟看着她。
她们交易之前明确表明,她给她报仇,她帮她找东西。如今她把永定候府拉下了,而她懂的把东西放在十九胡同的小豆腐坊,让她亲自去拿。
“冷月坊主也清楚,一百万金子给你作陷阱,与我祁家而言是多么艰难,无异是釜底抽薪。我们对坊主孤注一掷,计划成功了,我祁家无可厚非需要感谢坊主,不过在这场交易中坊主并无出多大的力,不是么?!”
说到底,这场交易中,她不仅用了祁家最后的保底一百万金子给她,还需要为她寻找东西,而她冷月不过就是设了一个陷阱,永定候府刚好就这么跳了下去。
“呵呵!”冷月轻呵笑了起来,唇角那抹笑花晃得宛如春日的灼灼杏花更为娇媚十分,只是眸底冷意如同冬日里寒浅的梅花。
“祁姑娘这是不满了?”
女子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只听轻巧的笑音,道:“冷月坊主多想了。坊主替我祁家报了仇,是我祁家恩人,我并无不满之意。只是随口一说,坊主莫要放在心上。”
话里的淡然,心里是否真当无心随说也只有女子心里知晓。
不管她是有意随口还是无意随口,冷月也不在乎,她瞥向眼岸上一路悬挂的灯笼,年已过,那些昭示喜气的灯笼在一个多月的风雨中褪了色,变得橙黄橙黄。
冷月不说话,女子也不再多言,空气中有一阵子的静默。
不多一会儿,冷月回过头来,悠悠启口道:“祁姑娘,既然事情已经谈完,是舍不得下船,还是需要本坊主送呢?”
女子身子一僵,掩盖在斗篷后的脸色刹时青白,眸子瞬间划过一缕怒意,可是声音平稳如初道:“坊主果然是率直之人,那我不打扰坊主游船了。”
她放下茶杯,瞥了眼坐在她对面一直默不出声的素衣女子,藏在绣袖的手捏紧,佯装惊讶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坊主何人呢?”
“祁姑娘,不该你问的事情,可不要多舌呢。可别忘了你们祁家正是因为多舌而招致的下场呢。”冷月扯了唇角,冷冷道。
女子脸色勃然一变,连忙起身,微笑道:“是祁女失礼了,还望坊主原谅,这就告辞!”
小船在岸边停了下来,待女子走上岸后,船家重新划桨,小船悠悠,两岸暄暄。
女子在岸边看着小船悠悠再次划向岸中央,在她身后的婢女忿忿不平,忍不住出声。
“小姐,这冷月坊主也太目中无人了,小姐可是祁家嫡女,高祖陛下金口玉言的祁女,就算我们祁家没落了,这冷月坊坊主也不能如此对待小姐呢。”
高祖陛下金口玉言的祁女又当如何,他们祁家还不是因为错言一句,然后被他人借题发挥落到了失去圣心,自此衰落的下场。
在这个豺狼虎豹、冰冷残忍的盛京里,有哪个家族能一如既往,永享荣华呢。
“盛京多数人只知道冷月坊的冷月善于探查情报,八面玲珑,却不知道冷月坊主还是汇川阁的主事者之一。汇川阁是天下第一暗盟组织,阁中手下能刺探出九州大陆上的任何秘事。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商人平民,只要是有秘密的人,都得畏汇川阁三分。”
婢女这就疑惑了,“小姐,既然汇川阁是专门刺探秘事的组织,为什么那些有秘事的人不去灭了它呢?”
就算汇川阁再厉害,也抵不过九州大陆所有贵族的诛杀。
女子眸子微微眯起看向渐渐远离她视线的小船,眼里眸光不明。她昨晚得到冷月今日游船的消息,就让人在冷月坊候着。想着来与套一套交情,毕竟她祁家既出钱又出力,汇川阁怎么说也承她一份薄情了。
不料想冷月如此绝情,完全不施面子。以明明白白的的态度告知她,既然永定候府已经入狱,待罪问斩,汇川阁与她祁家的交易也至此结束,她们之间仅此是交易。
“有人有秘密,自然也有人想要打听。”女子低呐笑了笑,随后一叹,“我们回去。”
女子说完,转身离开拐入小巷,婢女低首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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