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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困惑

夜离带玖玥去了一个刚买下的宅子。

玖玥有意长留北漠都城,而东宫久住不便,买下一个宅子十分必要。

一个三进的院子,精致还算清幽雅致。虽比不得曾住过的王府侯府,但作为暂居之所,已经足够了。

“你当真决议如此?”

夜离犹想劝说。权谋之争历来是个血腥深潭。眼下,东越形势刚稳,她本可以舒心地过几天好日子,却为何又要迫不及待地卷进另一个漩涡中来?在这条阴谲诡变的道路上,她走得还不够远不够累吗?

“既是他想要的,我便助他达成。”

玖玥语声清浅,却字字落地有声,透着近乎执拗的坚决。

“为了一个全然将你抛之心外的人,值得吗?”

夜离近乎赌气地说完,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有所失言,正想弥补一二,玖玥清幽温软的嗓音已再度响起:“他或许忘了我,但我一直觉得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依然为我保留着一方净土。”

夜离眸色深沉,看着她扬起在嘴角的一丝浅然笑意,心口如同被刀子在凌迟切割,疼得他快要窒息。

他一直以为,这份感情,他可以很好地掩藏于心。可就在得知那个人已全然从记忆里将她撇除的一刻,他的心境骤然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开始不满足于只能隔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痴痴傻傻地看着她。他想要将彼此间的距离拉近,想要她的双眼也能看得见他,甚至想......把那个人从她心里踢出去,取而代之。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卑鄙。那个人毕竟曾是他的师兄,如今,他却在觊觎师兄之妻......可是所谓爱情,有的时候就是盲目没有任何道理的。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帮你。”

~~·~~

“住得好好的,作何要搬出去?”

听玖玥提出要搬去刚买的宅院住,沐卿璃错愕之下,假惺惺地做了挽留。

“长久在东宫叨扰,总不是法子。姐姐既要操持东宫诸多琐事,又要忙于照顾我。做妹妹的,实在心有不忍。”

说话间,玖玥轻敛眉睫,遮住眼里一闪而逝的厌恶。什么时候起,她说起谎话来也这般流畅了?心有不忍?呵,真是滑稽!

“傻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你我同宗所出,照顾你本是我应当做的。何况你在这北漠皇都,只有我一个亲人,自然是该投奔着我来。我不照顾你,还有谁能 ......”

沐卿璃的话未等说完,眼角余光便扫见一步履匆匆走入房中的身影。正是她的心腹侍女,念夏。念夏与拂冬两个,是她从东越带来的陪嫁丫头,对她自然忠心耿耿。

念夏匆匆走到她面前,欠了欠身,略显踟蹰地瞄了玖玥一眼。

“什么事,但说无妨。”

虽然沐卿璃也忌讳着玖玥在场,但总不能将人轰了出去。

得了她的吩咐,念夏不再犹豫,如实将刚得来的消息禀呈于她。

“皇世子回来了,却不知何故,生了好大的气。公主您......要不要去劝劝?”

生了好大的气?

沐卿璃眼波轻闪,狐疑地挑挑眉。这便怪了。凤琅邺那个人也算是有些城府的,情绪鲜有外露的时候,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她看了看玖玥,后者却柔声催促:“姐姐快些去吧。这种时候,想来也唯有姐姐才能劝抚得住。”

沐卿璃点点头,“那你先小坐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急匆匆地夺门而出。

沐卿璃走得匆急,不曾注意到玖玥隐隐向上挑起的唇角 ......

“你可打听到了是出了什么事?皇世子素来稳沉,怎就这般耐不住性子了?”

一面走在弯弯绕绕的侧廊上,沐卿璃一面询问着紧跟在后的念夏。

“奴婢着意打听了下。今秋,东关一带蝗虫侵扰庄家,受灾严重。朝廷拨了一笔款项下去,恰由皇世子负责监送这笔官银。可在将要抵运东关之时,却被一群山匪劫了道。负责押运官银的卫兵死伤惨重,那笔官银也不翼而飞。皇上为此大为震怒,似乎是......斥责了皇世子一番 ......”

念夏打听的消息属实,然她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此时,玖玥慢慢悠悠地走到园子里逛着,身后跟着刚从外面归回的初一。

“所以,那笔官银是叫驰王派人装扮成山匪给劫了去?”说话时,玖玥唇边浅笑萦绕,表情却是十分欢畅的。

“据我查到的线索,正是如此。”初一恭谨地沉声答道。

玖玥唇角翘起的弧度莫名一深,眼里也有一层一层的笑意漫了上来。

呵,这位驰王殿下还真是个急性子呢!即便想着打压皇世子,却也不该这般冲动行事?真不知他府中的幕僚谋士都是做什么的?

表面看来,驰王在这件事上占尽了上风。单单一个督查不严,致朝廷损失严重的罪名扣下来,就够凤琅邺受的。何况他当时在什么地方?女人窝里逍遥快活。此事若被抖露了出去,他皇世子的声名必定损伤得厉害。而此消彼长,驰王对这次官银被劫之事适当地想出一些可行的对策,即是在皇帝和朝臣面前大大地露了脸,既打压了凤琅邺,也博了贤王的名,真真可谓一举多得。

只不过,这件事若真能这么简单地解决,就好了 ......

沐卿璃听说凤琅邺动了大怒,匆匆赶去他所在的书房,却被苏萁抢先了一步。

此时,苏萁人在书房里,纵然挺着大肚行动多有不便,却还是强忍不适,将凤琅邺震怒之下扫落的一地纸卷一一拾捡起来了,一边不忘柔声劝服着盛怒中的男人。

“殿下切勿动怒。这件事,妾身怎么想都觉得蹊跷。区区山匪,怎会有那样大的本事,不仅通晓押运官银的行队会从哪条路上经过,还将卫兵们逐一斩杀,吹灰之力都不费就抢了那偌大一笔官银 ......”

经她一提,凤琅邺才恍然顿悟。

是啊!事发后,他怒不可遏,又被父皇当着群臣好一番斥责,更加郁郁难平,难免会乱了思绪,想不了那么周全。此刻听了苏萁一说,这才恍然:区区山匪,怎有此通天的本领?且不说他们有无胆子劫得官银,纵然想要大干一票,到底不会有太大的实力,怎会负责押运官银的上百人卫兵竟毫无招架之力???

凤琅邺的心思渐渐地沉定下来,手指轻抚下颚,喃喃说道:“莫不是朝中有人里通山匪,散发了消息出去?”否则的话,那群山匪又怎会知晓押运官银的行队走哪条路?正是为了避免途中有意外发生,押运官与他商榷过后,决定避开官道,改走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押运官是他的人,不可能背叛。那么,就一定是别的人泄露了官银押运路线,才引来此祸 ......

“妾身与殿下的想法不尽相同。爷觉得是朝中有人里通外患,制造了这一出抢劫官银的好戏,无非是为了中饱私囊。可抢掳官银是何等大罪?稍有差池,即性命不保,说不准还会全家株连。谁会有这样大的胆子?”

凤琅邺觉得她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么依你之见 ......”

“妾身猜想,会不会是有人派了高手出来,冒充山匪,演了这么一出戏?”

冒充山匪???

凤琅邺眼底光芒晦暗地一闪。若此猜想为真,那么放眼朝堂内外,敢有此大的手笔又明摆着是针对他而来,除了凤赭驰,还会有谁?

如果真是他干的,官银到手,他必然还来不及‘处理’。也就是说,现在恰恰是他还击的好时候!

“你父亲掌管审刑司,对查证最是拿手不过。可能要劳烦他替我出一出力了。”

知其思量,苏萁笑着说道:“咱们本是一家,谈什么‘出不出力’。这都是父亲应该做的。”

看着眼前柔美却每每又善解人意的女子,凤琅邺眸子里有一层柔柔的水波轻浮晃动,招了手将她唤到近前,揽住她的腰身。苏萁则就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大着肚子原就辛苦,还要为我的事操劳,我真是不忍极了!”

苏萁的唇角展开一抹温柔的笑,双手圈搂他的脖子,笑意莹然间透着说不出的柔媚风情。

“殿下是妾身的天,妾身即便为殿下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夫妻俩,殿下又何须说这种客套话?”

沐卿璃再也听不下去了,铁青着一张脸,转身快步离去!

念夏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闭紧了嘴巴,一字不言。

沐卿璃气冲斗牛、瞋目切齿的模样很是骇人。途中遇到的下人,无不摄于她面上的可怕神情,逃不过的赶紧跪地行礼,逃过的则悄悄从另一条路溜掉。

总算回到了自己的阁室,念夏赶紧关了门,心道公主必然要发脾气,叫外面的下人知道了,传进皇世子的耳朵里总是不好。

果不其然——

一回到阁室,沐卿璃就像疯了一样,见东西就摔。顷刻之间,原本好好的一间阁室已然满目狼藉。

念夏和拂冬两人躲得远远的,唯怕遭了池鱼之殃。

“夫妻俩?她算什么东西?不过贱人一个,也配与夫君共称‘夫妻’?”

方才,她人原本已经到书房外了,想进去的时候,却听到苏萁的声音自里面隐约传出。她遂止了步。

再次落于下风,她本就心中郁结,听了苏萁言之凿凿的一番话,越发的怒火中烧。这本也是她的痛处。如今,她空有一个‘公主’的名,明里暗里却什么也帮不上凤琅邺,少不得要在他心里落了埋怨。而恰恰相反,苏萁那个贱人,父亲叔叔皆在朝中为官,却是能帮衬殿下不少。殿下岂能不多疼着她一些?

“该死的贱人!就你伶牙俐齿是不是?以后,看我不拔光了你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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