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雪儿将包放在沙发上,美丽的脸庞带着丝丝疑惑的看着温若澜。
从雪儿进门开始,温若澜就有些讪讪的,因为,她一眼便认出来了,雪儿是陪在慕容逸臣身边的那个烫卷发的女人,在酒吧里,慕容逸臣对她的宠溺与温柔,让温若澜妒忌,因为,这些,原本是五年前他经常给她的。
“你是谁?”温若澜坐在沙发上,脊背微微发颤,可是,她却目不转睛看着雪儿,是的,她忐忑着需要确认雪儿的身份。她是因为跟他有肌肤之亲,所以才被带到这间别墅来的,而看雪儿的样子,对别墅应该不陌生,那么,那么… …她无法去想象,雪儿跟慕容逸臣纠缠在一起的模样… …想到这儿,酸酸的味道弥漫着温若澜。
“我?”雪儿笑了,坐在温若澜对面的沙发上,明丽的笑容丝毫没有夸张:“我在问你呢,你怎么反问我?”她看了看寂静的客厅,又微微皱眉,似是自言自语:“他难道真的在南河养了女人?”
温若澜轻呛着,女人?养女人?是的,她仍旧执着的想要跟慕容逸臣在一起,她仍旧执着的不想离开他。
“你叫什么名字?”雪儿坐在沙发上,那模样,像足了一个贵妇人,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高傲的神色:“什么时候认识我家逸臣的?”
“我家逸臣”,多么专属的话语。
温若澜知道,她不能够退缩,是的,在爱情这没有硝烟的战场里,如果她想要获得最后的胜利,那么,就一定要沉得住气,她的话气有些硬硬的:“你呢?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认识… …逸臣的?”
雪儿微微皱鼻,即使是这样,可是仍旧让人感觉清丽高雅,她看着温若澜,唇微翘:“嗯,我家逸臣的眼光还不错嘛。”她这句话是在赞叹温若澜,可是,接着,她轻松的笑着:“可是,小姐,你不怕我表明自己的身份立场之后你会很尴尬吗?”
温若澜脑子嗡嗡作响,她紧抿着唇,难道,难道慕容逸臣已经结婚?可是,不像啊,如果… …
“既然你能自由进出这栋别墅,我想,你跟我家逸臣的关系匪浅吧!”雪儿耸耸肩:“不过,我想他肯定没有告诉你我的存在吧!”她那自信满满,却并不骄傲的神色,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
温若澜看着她,是的,她口中所说的“我家逸臣”让温若澜有些自愧而难受,五年前,她可以对任何人说“我家宣皓”,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慕容逸臣,再也不是曾经的宣皓了:“是吗?”她虽然心底已经溃不成军,可是,表面却仍旧坚强:“我想,逸臣也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存在吧!”是的,即使慕容逸臣不承认对她还有感情,可是,那些整夜的纠缠让她知道,他,应该是对她还有感情的,如果,她还要想跟他在一起,那么,首先,她得击退他的其他女人。
雪儿呵呵呵的轻笑,“不错,你还蛮自信的嘛!”
温若澜疑惑了,按理说,雪儿应该与自己针锋相对呀,可是,怎么她的话语里却不见锋芒呢?
“熬夜是美容的杀手!”雪儿站了起来,“我可不想这么快变老!”她朝梯楼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还是回去吧,今晚逸臣不会回来的。”
温若澜愣在原地,她,对慕容逸臣的行踪了若指掌吗?
雪儿发现了温若澜的瞬间闪神,她打着哈欠:“我没骗你,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
未婚妻?
这三个字仿若是在温若澜心底投下一块巨石,让她原有的希望,在瞬间被击得粉碎,而她,也被这三个字伤的体无完肤。
温若澜揉揉酸涨的额角,胃疼得要命,可是,她仍旧坚持翻阅面前堆积如小山的文件。
自从那晚从慕容逸臣别墅回来之后,她将所有的精力全投入到工作中去,每每累得筋疲力尽才会回家。
她已经试着不去想他了。
既然他说过“没有爱可以重来”,而他现在已经不是宣皓,是慕容逸臣;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他也不再爱她了,既然这样,既然这样,她就此放手吧!
思念跟疼痛整夜整夜的折磨着她,很快,她就变得更消瘦了。
“妈妈!”果果将手里的小画板递给温若澜:“果果画的苹果。”
温若澜的胃极疼,她强装笑颜,“果果好聪明,画得真漂亮!”
申琳从厨房里走出来,身上系着围裙,浅笑着:“别尽夸她!她可臭美着呢!”
豆大的汗珠从温若澜的额角流下,她的脸渐渐苍白着。
“妈妈,擦擦汗!”果果懂事的拿着一张纸巾朝温若澜的额角擦去。
不远处的申琳吃惊,客厅开着空调,温度也合适呀,温若澜怎么有汗珠,突然,她发现温若澜的背景有些佝偻,只短短的几秒,那消瘦的身体就重重的倒在地板上。
“老公——”申琳吓得不轻,跑到温若澜身边,大声朝书房正在写报告的翟维叫喊着。
“喝点粥吧!”申琳打开饭盒,小米粥的清香顿时逸出,弥漫着整间病房。
温若澜半躺在病床上,虚弱的笑笑:“谢谢。”然后接过小碗,开始喝粥,她真的太饿了,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一样,待她喝完粥,却发现申琳坐在病床边抹着眼睛:“你怎么了?”
申琳的眼睛红红的,轻怨道:“你差点把我吓死!”她又气又急:“年纪轻轻的,咋就得了胃病?”
温若澜忍心胸口的不适,握住她的手,是的,申琳于她,那是真真切切的关心,不像跟冯姣,只是建立在工作上的友谊:“我没事的。”
“没事?”申琳急了:“还说没事?看来,我得跟阿姨好好谈谈,你是人,可不是赚钱的机器。”
温若澜虚弱的摇摇头:“不关妈妈的事,是我自己… …”
“若澜!”申琳看着她的模样,不争气的伤心起来:“你只是个女人,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宣氏赚钱的机器。”
“申琳——”温若澜越过申琳的肩膀,看着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何瑛,她一急,怕何瑛听见申琳的话会伤心。
何瑛沉默着走了进来,是的,申琳的话她全然听见了。
申琳颇有些尴尬,“阿姨。”
何瑛点点头,将手放在申琳肩上,轻叹一声:“你说得对,若澜,她不是赚钱的机器,应该有自己的平静生活。”
“妈——”温若澜唤道。
“好好养病!”何瑛看着她,是啊,十多年来,她一直视她如亲生一般,她的辛苦,她的负累,她统统都知道,可是谁让宣氏这样大的企业,将来都会由她继承呢?
“公司——”
“公司的事,你暂且先放下,有杨华年他们呢。”何瑛说着。
如若说当初罗桎在的时候,温若澜要休息一阵子,将宣氏所有的事情抛开,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杨华年毕竟不如罗桎年轻,也没有罗桎的八面玲珑,所以,他要承担起整个宣氏的运作,还有相当大的难度。更何况,还有罗桎在东北分公司虎视眈眈。
“妈,我没事。”温若澜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明天就能回去工作。”
“你放心,还有我呢!”何瑛安慰着女儿:“你就好好休息几天。”
温若澜坐在宣宅诺大的花园里,看着果果跟申琳在玩皮球,母女俩开心的模样感染了她,她的唇畔也挑起一抹微笑。
即使是在这样微微喧闹的空间里,她仍旧走神了。
故意忽略,或许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是,潜意识里的东西,那是不能够被忽略掉的。
她总想起当年,宣皓与她在宣宅里的情景,不管是开心的、难过的,仿若都是那样鲜活的,从未散去。
“你在想什么?”申琳走到她身边。
“果果呢?”温若澜回过神来,四处看着。
“果果跟谢伯他们去那边玩了。”申琳坐在她身边:“怎么,又走神了?”是啊,最近几天她常带果果过来陪温若澜,可是,却也时常发现她的走神。
温若澜低眉,那长长的头发却调皮的拂过她白皙的脸庞。
“你有心事!”申琳看着她。
“记得上次我给你讲过的那个人吗?”温若澜的心无法静如止水,她需要找个人来倾诉,而这个人,就是见证曾经她跟宣皓爱情的申琳。
“你是说跟宣少长得很像的那个人吗?”申琳当然记得。
“不是长得像,他就是阿皓!”温若澜的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裙摆,说出了这个掩藏在心底好久的秘密。
申琳是相当的吃惊:“不可能!宣少不是已经——”是啊,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远去,可是,她仍旧记忆犹新。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温若澜有些激动:“可是,申琳。”她握住申琳的手:“他,真的是阿皓。”
申琳伸手覆上温若澜的额头。
“我很清醒。”温若澜复又握住她的手:“申琳,相信我,是真的,他就是宣皓,”她颇有些激动:“他胸口,有一道手指长的树叶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