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束柔和温暖,照在长白山上经雪反射越发的明亮。
天池湖面上一阵骚动,夔兽从湖心拖出两个人。
霸下不知道为什么跃入水中就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在岸上,身边躺着那个绝美的女子,因为湖水的浸泡出水在外成落水鸡的残败样子,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此起彼伏。长发缕缕将干未干,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呵呵,哈哈!”看着守侯在女子身边的夔兽,他不由的笑了,那么开心。
“想不到你还会救我们,真不愧是神兽!恩怨分明!”他说。
夔兽像是听懂人言,环眼一睁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舔女子的脸。
熟睡中的玉姬不小心打个喷嚏,吓的夔兽跃出丈外蹲在那里远远的观望。
“哈哈,怕什么,她不吃牛!”霸下说着准备站起来。
夔兽先是一愣,环样的眼睛眨巴一下跃的老高,追着霸下乱舔。霸下可受不了那刺激到处乱钻躲避,一人一兽在长白山顶嬉戏。
阳光照在玉姬的脸上,暖暖的,在父母亲被葬的地方她做了一个憨憨的梦。
绵延起伏的山脉王蛇仰颈深呼吸,一双迷茫的眼中逐渐的露出点点光,因为曙光总是让人感觉温暖并且容易滋生希望。
是个俊美的男人,他站在高处凝视着平静的湖面,一往情深。
似乎是嗅到什么,他缓缓的转过身来冲着她笑,阳光般灿烂,然后他说:“美人鱼,我的女儿,还好吗?”
美人鱼是她的小名,翼火蛇喜欢的名字,每当她出现在洞穴地府中的时候,他总是高高的举起她,然后转好几个圈直到感觉到疲倦。
可是他却葬在贡嘎山的海螺沟内。
她点点头,觉得幸福,从来这样的问候对于一个无亲无挂的人是那么珍贵,那么令人感动。
她想靠近但他始终像个飘渺的梦,无法靠近,始终站在高处,不曾挪动但又不可接近。
“好好活着,你是将来的女神。”他说,修长而伟健的身体在阳光中那么英俊。
玉姬有一千三百年没有喊声爸爸了,可是此刻任凭怎么样的强烈的欲望,都无法呼喊出来,太激动所以宁愿用分分秒秒的时间彼此观望,进入眼帘,记在脑中,深深的刻在心上。
“哎呦!”霸下不小心磕碰到肩膀上,不由的呻吟起来。
“又怎么了!?”玉姬睁开惺忪的眼睛厉声问。
被搅扰的清梦是无法估价的。
“没,没,没什么!”霸下莫名奇妙的看看她又看看立在身边的夔兽。
玉姬清醒许多,看到四只眼睛的尴尬与惊奇自觉有点失言,站起来拍拍衣裳笑着说:“你还好吗?”。
她摸夔兽的脊背的手好温柔,夔兽兴奋的发出阵阵的嘶鸣,像击擂战鼓,但远没有那么可怕。
“我还好,谢谢你!”霸下讷讷的说。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踏上风头往前面去了。玉姬披散在肩膀上的青丝迎风飘飞,嫣红的衣裳翻卷如云。夔兽欣享着难得的一刻,乖乖的将头靠在她身上,任她抚摩。霸下站在旁侧因为偶然的所得心情愉快。
迎面一阵风过,烧晕了头的霸下急呼不好,掉头往天池赶去。
饮酒对宴很久刚刚躺下的冥王不知什么事情忽然大发雷霆。
“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一群白痴!”他说着,翻身下榻来回跺起步子。
“来人,去找太子回来,叫他快点来见我。”周乞大手一挥喝道。
昨夜神侃了许久,今晨时才一各个散去,他踉跄的进了侧室迷迷糊糊的躺下睡着了,家丁不敢打扰,到现在才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再晚还真没戏看了。
“苏仁,你叫两个下人去看看李三休息了吗?”他跺着步子说。
“李公子刚回去,八成是睡了!”苏仁小心的说。最近老爷的脾气不是很好,说话得格外仔细。
“恩。”周乞沉吟,转身在角落边停下吩咐说:“尽量把他弄醒,我有重要的事要交给他去办。”说罢抬脚往后花园去了。
半路上碰到找稽康的两个下人急匆匆的赶回来。
“人了?”他问。
“报告老爷,书房和后院都找不到太子!”
“混帐!”周乞咬牙骂了一句,朝闫氏房中奔去。
晨旭对于冥族来讲像是黄昏的开始,闫氏坐在梳妆镜前对镜自语。
“老了,像是开败的花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凋零。”
她一件件的卸下头发上的装束,将它们整齐放在临近的盒子里,盘起的发髻松弛垂落,整齐的披在肩膀上,如瀑布般倾泻。
从某个角度看她的确是个罕见的美人,樱唇薄且纤巧,鼻翼柔和,一双杏眼流转,对镜自赏。
太寂寞,所以总是孤家寡人的样子。
“老了!”她说。对着镜子中的中年女人笑,浅浅的笑。
“夫人,老爷来了!”一个贴身的丫鬟从外面跑进来说。声音不大却听的出她在战栗。
“没事,你们都出去吧。”闫氏缓缓的转过身,挥挥手示意左右卑女离开。
周乞脚步轻盈,面带和善的走进来,站在闫氏身后对着镜子中的人笑。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后院?”闫氏轻声的问,站起来转身正面周乞的脸。
没什么可以隐藏的,女人的直觉通常有男人预料不到的效果。
“你的眼睛在发火,嘴巴却在笑。”她说,轻轻的把玩胸前的一束长发,暧昧的笑。
周乞压制住心中的焦躁,伸手扶着闫氏的肩膀,用手替她理顺耳边的几根长发。
“你还是那么美,像我头一次在后花园的围墙上看见的一样。”他说。
闫氏淡淡的笑了,双臂拦过周乞的颈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脯上问:“你觉得这个心跳像以前的吗?”
“像!”被蒙的有点气短的周乞吃力的说。
“我觉得不像!”闫氏松开手对面站定了凝视着他说。
“怎么?”他问。
“比以前疏懒了许多,以前的它看见你就扑腾扑腾的跳,现在的它像滩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终日等待垂老。”
周乞知道闫氏的冷清,一个以事业为全部的男人都知道寂寞那么他的家人则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这些年事情太多了,我……”他想说声对不起,可是这是多么没面子的事情。
他这一生驰骋风云,对谁都没说过一声“对不起。”他觉得那是一个男人最简单最基本的尊严。
“有些事情能放手就放手吧,天下之大没有永远的满足。”闫氏似乎很失望,对这样一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她无可表示。
周乞并不答话,巡视房中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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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成计划就必须安守色戒!夺命魔瞳的第九十九只眼睛还等着纯阳之体的炼就。
他已婚,有子嗣,所以称不上纯阳,但至纯至阳的太阴神剑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闫氏看的懂他眼中的迷惑,轻轻的走过来撩起裙裾坐在他的膝盖上,双臂拦住他的颈项探身钻进了他的怀里。
没有一个男人逃的过色字关,就看行动的快慢而已,手不动心动,心不动眼动。
周乞嗅到闫氏身上散发的玫瑰花香,她通常都将后花园中玫瑰叶子采摘回来泡水沐浴。
可是……
就在双双倒下的一刻,他忽然从床上跃起,迅速的钻出帷幕冷冷的问:“你知道康儿去什么地方了吗?”
闫氏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不知道!”
这让周乞异常的恼怒,偶尔来过差点毁了自己好多年的基业。
如果夺命魔瞳功亏一匮的话,他敢说几乎所有都将是泡影。
红颜祸水!加上如此不肖的儿子,真是苍天有意戏弄我周乞。
“他真的没有来过!”周乞的声音冷的像灌了冰的铅华,字字冷人心。
“没有!”闫氏没好气的回道,转身对着窗外凝视。
她不知道能够看到什么。但已经习惯了,这许多年唯有如此才能够消磨年许多光阴。
她想稽康可能是去了前方,以他的性格此时除了阴阳界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引起他如此的仓促和冒险的举动。
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他还好吗?
周乞恼怒闫氏这样的冷落,伸手抓住她的长发扯紧了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样对我?!”
闫氏婚后数千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变故,不觉得浑身发软,眼泪顺着双颊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抓狂的周乞无法自控的将闫氏甩在地上。正要探身下去的时候猛听门外有人大喝:“住手!”
周乞抬头一看此人正是他在找的人。
冥王之子……稽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