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老夫人,冯可瑶走在回海棠居的路上。雪儿唏嘘道:“还好刚才那位姐姐向我透露了二夫人之前去了和寿堂的事,不然还真被她摆了一道。”
冯可瑶眼神微眯,单看老夫人前后不一的态度,想来那位好二审说了她的不少‘好话’,可叹那位耳根子软的祖母竟然就信了,都说人老精、鬼老灵,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么连内宅这小小的算计都看不出。
“找个无人的时候好好谢谢她。”冯可瑶轻声道。银子她不缺,可是钱要花在刀刃上。有时她真的很想一走了之,管你什么汝阳侯府,什么老夫人,关她pi事儿,带着她的银票,天高海阔,任她遨游。可是冷静下来后,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这是古代,孤身一人的女子怎么可能保得住那万贯家财,怕是没等她找到合适的落脚点,路上便被山贼掳了去。
可是在侯府里,她若是不与她们虚与委蛇,小心应对,一怒之下反了出去,如今这封建的年代,她的名声也是没了。越是在这里待下去,她越是明白一个好的名声对于女子是多么的重要,不然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去光顾你的店铺,时日久了,无疑还是自断后路。
按捺下心中的火气,冯可瑶还是不得不屈与现实的生活,除非哪一****有了一个更强的依靠,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任她肆无忌惮的活着。哎,冯可瑶无奈的摇摇头,这不过是她的空想罢了,还是赶紧为自己多赚点钱傍身为好,免得日后真是到了不得不嫁人的时候没有谈判的资格。这个时代对女人十分的不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妻妾成群,女人却要从一而终。若是要让她嫁给这样的男人,她还真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胡思乱想间,冯可瑶已经回到了海棠居,柳夏正等在院门口,冯可瑶见了心中一暖,“怎么站在这儿,天气虽然暖了,可还是寒气大,别再染了风寒。”
柳夏见冯可瑶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心中有些不安,“老夫人怎么说,没有为难小姐吧。”
“怎么会,你看你家小姐我不是好好的么。祖母就是年纪大了,爱使小性子罢了,不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么。”
“那剩下的两盒点心可是给我娘和二夫人那边送去了。”冯可瑶边往里走便问道。
“小姐放心都送去了。二夫人那边是我亲自送去的。香儿给夫人送点心回来的时候还说,夫人晚上请你过去用饭呢。”
冯可瑶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间,便道:“那赶紧帮我收拾一下,省得去晚了,我娘又该多心了。”“对了,香儿呢?”冯可瑶进来半天,只看到柳夏,不由问道。
“香儿在帮新来的车夫收拾房间,奴婢担心小姐,就先回来了。不过奴婢刚才见了那新马车,可真是漂亮,不愧是万成车马行的马车,果然不一样。日后咱们坐着这辆马车出去,可不要太威风了。”一向稳重的柳夏也不禁对那辆马车赞不绝口,冯可瑶只是笑笑,“一辆马车而已就给你高兴成这样了,以后的好东西多的是。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给你们弄一个车队送亲,保管你们嫁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风光。”
柳夏和雪儿被冯可瑶这不三不四的话给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方钻进去。
收拾妥当,香儿也以回了来,柳夏怕她疲累,交代她好好看好院子,便与雪儿一起陪着冯可瑶去了陈氏那里用晚饭。她们几人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一个人留在海棠居里看家,若是有事也可以及时通知她,再则也可以不让闲杂人等趁机进了去。不过好在这汝阳侯府衰败,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不然以冯可瑶这种宅斗技能为零的初学者,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若是没有那个讨厌的二伯母,冯可瑶真的觉得这趟穿越之旅还是蛮有趣的。她可以给九分。
日子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不知不觉的度过了。这期间她拿了制作好的扑克牌去见了凌寒,并交给了他玩法。凌寒不愧是玩赌的行家,一见便知道其中大有玄妙,要想将手里的一副牌打好,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记牌、算牌,真的不比打麻将容易。教会了凌寒,冯可瑶顺便教了他梭哈和二十一点的玩法,如此,日后等四喜赌坊从新开张时,又多了一项特色。
明日便是四月二十八,莫老夫人办赏花宴的日子。冯可瑶一早起来洗漱好并未急着去店里,而是去了和寿堂给汝阳侯老夫人请安。她之前找借口不去日日请安,是不想多见那个烦人的二伯母,不过听闻最近几日徐氏忧心忡忡,甚至有一次给老夫人请安时竟然晃神,惹了老夫人不悦。听闻这些冯可瑶就再也坐不住了,一定要亲眼看看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收拾妥当,冯可瑶便喜滋滋的去和寿堂给老夫人请安。
人逢喜事精神爽,脚步几跟着轻快,等冯可瑶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到。
“四丫头今日怎么没去店里?”老夫人由韩嬷嬷扶着从内室出来,看到冯可瑶有些意外的道。以往都是冯可瑶从店里回来后,一般都是晚饭前了,才过来跟她问安,并把听到的趣事讲给她听,还会偶尔带一些吃食回来给她。老夫人也没想到那日的无心一语,这孩子就上了心,竟然真的开始留意坊间的趣闻趣事,打听回来讲给她听。人心都是肉长的,老夫人对这个孙女渐渐的也有些了不同。
冯可瑶见老夫人出来,忙上前扶道:“明日便是赏花宴了,孙女今日要去一趟莫府,把事情最后在确定一下。”扶着老夫人在上首坐下,冯可瑶亦是随意的坐在了老夫的下首,陪着她闲聊几句。
不多时,其余的人也纷纷道了,互相见了礼,冯可瑶亦是回到母亲陈氏的身边坐定,脊背挺直,气质卓然。冯可瑶今日着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简单利落的发髻上别着几株别致的珍珠珠花,加上如金渐渐隐现的那种掌权者的气势,面无表情时竟然带着一种威压。
姿容秀丽,容光焕发。看着精心装扮过的冯可瑶,徐氏只觉得相当的刺目扎眼。凭什么她的侄儿最近倒霉透顶,这个死丫头却越来越得志。看着那个她想要谋求的人如今越来越难以掌控,徐氏只觉有些力不从心。从什么时候起,那个蠢笨无脑的四丫头竟然变了模样。
徐氏失神间,冯可瑶唇角微勾,道:“二伯母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有些不好呢,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众人的目光顺着冯可瑶话不自觉的落在二夫人徐氏的身上。徐氏自知刚刚又走神了,忙起身给汝阳侯老夫人赔不是道:“许是儿媳昨夜睡的有些晚,这才有些精神不济,还请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的面上有些不愉,但也并未多说,显然对这个二儿媳最近的表现颇为不满。
徐氏嫁进汝阳侯府时,侯府就已经没落,不然堂堂汝阳侯府的二少爷也不会娶她一个商贾之女,更多的是看中她的嫁妆。所以徐氏在汝阳侯府一直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甚至不把身为大夫人的姜氏放在眼里,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冯可妙见汝阳侯老夫人面上对母亲有所不满,委屈极了,辩解道:“舅父家最近祸事连连,母亲也是担心娘家这才夜不能寐的。”
“哦,亲家最近发生了何事。”汝阳侯老夫人闻言,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状似担忧的问道。
徐氏委屈的擦了擦眼角,“也不知最近大哥得罪了什么人,店里好好的不是被人泼屎泼尿,就是一早起来发现屋里到处都是老鼠,把好好的粮食和布匹都被糟蹋了,损失惨重。”
徐氏抽噎了一下继续说道。仿佛多日的烦恼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我那可怜的侄儿更是被恶人伤了腿脚,至今不能下床。好好的一个徐家,如今纷乱不堪。”
冯可瑶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从始至终,未发一言。她自然不会告诉她,徐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与冉荣他们一起策划的。
冯可瑶的动作似是刺激到了徐氏,她如今这般凄苦,她怎的还能这么平静。
“哎,还是我那侄儿与四丫头无缘呢,四丫头的芙蓉斋如今生意是越来越好,若是能早点嫁给平儿,说不定他们接了家业又是另外一凡情景了。”徐氏知道冯可瑶亦是不同意这么婚事的,不然她几次明里暗里的跟陈氏提过,都被推了回来。就算她的侄儿最终取不了四丫头,她也要拿这事来恶心恶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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