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封妃一事皆是陛下所言,妾不知该说什么!”
南宫妙月许久才是轻轻开口,殿中兴平侯南宫俊杰也是不在,既是没有人撑腰之际,她也不会蠢到随意说什么话语,万一被他人挑出了什么骨头,这个顺妃位置可是有些危险了!
“哈哈,顺妃果真贤良淑德!”
宁阳王赵沱将酒杯猛然一声放置于桌案之上,随后便是发出阵阵笑声,虽说是高兴所言,但是隐隐说来,却是同样存着讽刺之意。
“多谢宁阳王谬赞!”
南宫妙月挑眉瞧着宁阳王赵沱突如其来的话语,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料到他会是这般言语。
而赵淮则是垂首,并未正掩见过他们几人,好似天子之风于身旁萦绕。
“哈哈!”
赵沱再笑一声,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身旁的宫婢便是小心翼翼地将其斟满,却是又立即见了底。
“宁阳王今个儿倒是心悦得紧嘛!”
镇国公颜于杰清了清嗓子开口,瞧着赵沱的目光满怀质疑。
赵沱与兴平侯是否为联手迹象?
如今南宫妙月成了顺妃,而南宫妙玉又是深受宠爱,但是他却是只有一个空有皇后之位的孙女儿,难怀子嗣,唉!
轻轻地叹息自唇间悄然不见,精明的双眸之中满是精打细算之意,他人断然是难以猜透镇国公颜于杰这个人到底是在想什么。
若是皇后颜素问再不怀上子嗣,他应当是需要再寻一人进宫帮助才是!
南宫妙月若是没有南宫妙玉相助,当初恐怕还是会被困在那个犹如冷宫的延华殿之中。
而今后宫之中,坤宁宫怕是也要成了一处冷清之地了!
“本王方才不是说了吗?这顺妃被册封为妃,是天下大喜之事!”
赵沱自然是知晓颜于杰这个老狐狸在想什么,不就是让赵淮怀疑他与兴平侯府勾结吗?
呵呵,跟他斗,满身功勋又能如何?
不过行将就木罢了!
还能撑几年都是难说的!
“宁阳王所言不错,镇国公不也是同样心悦吗?今个儿我们皆是欣喜!”
南阳王赵泺留意到了这些细节之处,许久才是抬起手中酒杯,起身这般一言将二人恰似僵持的气氛尽数化解。
“不错不错!”
镇国公颜于杰也是不愿自个儿的脸面与年纪尚轻且流连于烟花之地的宁阳王再扯上什么关系,便是饮尽了酒,也算是什么也不计较了!
酒过三巡,齐欢殿中微醺之人已然过半,舞姬于殿中身姿绰约,宫廷之曲于琉璃鎏金瓦上回荡。
翌日,排云殿中,冉如胭不过是刚刚惺忪着双眼而醒,未觉已然日上三竿。
许是昨日一直在琢磨延华殿中宫人为何会在御花园中做手脚一事,而且,那个宫婢一定会是延华殿中吗?
这些,若是没有人出手,她永远是不明白的。
“珍姬,不早了,你若是再不起,这太阳啊……”
锦翠瞧着自家主子似是又要重新进入梦乡之中一般,便是这般提醒道,双手更是有一把将其衾被掀起的姿势。
“呵呵,这不是就起来了吗?”
冉如胭缓缓揉着自个儿的脑袋,瞧着周围的景物都是有点儿晕乎。
简单梳洗一番,锦翠也知自家主子的乏累,便是只挽了一些青丝而上,以几支绞丝银簪束起,身后如瀑长发尽数撒于背脊之上,将妖娆身姿勾勒而出。
披过粉色绣梅花外袍,冉如胭便是坐于雕凤镂空叶纹座椅之上,独独瞧着桌案之上空荡荡的一片,倒是连自个儿肚子“咕噜噜”叫唤了起来也是不自知。
“呵呵,珍姬这下可是饿了吗?锦翠已经吩咐了宫婢安排下去,待会儿早膳便是来了!”
锦翠瞧着窗外,太阳的确是已然高挂于天际,将暖意尽数撒向世间。
秋分已过,天气逐渐地凉了下来,一阵阵清风透过半掩的窗子而入,将房间之中的困意驱散了几分。
但是冉如胭拉却是出乎意料般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好似一下子受凉了一般。
前一世的宫中,清冷,寒冷,似是一下子窜入她的心间,令她难以释怀。
那些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人……
“你先下去吧!”
略带凌厉的声音猛地自冉如胭红唇之中而出,锦翠有些不明白,仍要询问什么,却是一下子被自家主子双眸之中的寒冷怔住了手。
“是。”
冉如胭瞧着锦翠离开的身影,才是觉得心中稍是欢喜了些许。
锦翠曾那般待她,即便她再放得下,也是不能够时时刻刻在意着。
当初的秋冬,她已然是绝然失了恩宠,于排云殿中,赵淮一月只来过一次,全然没有当初的宠溺之色,呵呵,如此想来,如何让她不愤恨呢?
不不不,事情过去了!
前一世过去了!
如今的她不是当初的冉如胭了,她不会再沦落到冷宫的地步,她一定要将南宫姐妹狠狠压制!
双眸之中似是一下子碎了冰块,冰水于其中荡漾许久,冉如胭紧紧将双目闭上,才是将眸底的情绪掩了下去。
“珍姬,早膳已到,你还是吃一点再说吧!”
锦翠的声音再次自房间之外传响,冉如胭缓缓抬首,双颊之上已经是没有任何这般哀伤的情绪流露而出。
“进来吧!”
锦翠手捧一红木锦盘,其上只不过是放置了三碟小菜,一盅燕窝粥,却是这般小心翼翼。
应当可以瞧得出来,锦翠进房间以来,便是不敢正眼瞧着自家主子的脸。
方才珍姬的眼神,恰似当初未进宫之时第一次向她发怒的那般神色,如此骇人至极。
“方才,我……不过是想到了一点事情,你不必挂怀!”
即便冉如胭为主子,但是她仍旧觉得只有这般,锦翠才是能够衷心于她。
“珍姬如何这般说道呢?锦翠也不过是一个宫婢罢了,珍姬想说什么都可以说,不必顾及锦翠的感受!不过,方才真的是吓了锦翠一跳,珍姬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锦翠将锦盘放置于桌案之上,燕窝粥被雕刻精致的玉勺舀出,白纹青石小碗被交至冉如胭略显苍白的手中。
“无事,不过是方才的梦魇未散罢了!”
冉如胭将温热的燕窝粥缓缓淹入自个儿的喉间,好似是要将想说的话语尽数堵塞下去。
“珍姬,你慢点儿,不必这般急灼,若是没有什么事儿,锦翠还是先出去了!”
锦翠瞧着自家主子如此奇怪模样,以为是自己无意之中惹了她生气,便是识趣地想要离开。
若是她在房间之中令冉如胭这般不喜,离开又是何妨?
“不必了,你在这儿吧!”
冉如胭轻轻抿了一下红唇,锦翠连忙上前以绣青竹锦缎帕子擦拭了她的唇角,什么也没有再说便是伫立于一旁。
约莫一刻钟过后,冉如胭纤细的手指才是将勺子放置于锦盘之上,锦翠知晓这个心思,便是上前端起锦盘,匆匆脚步而离。
片刻之后,锦绣便是进入房间之中,脸色稍是奇怪。
“珍姬,锦翠姐姐方才怎么了?怎地瞧上去脸色有些白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方才锦翠离开房间之时,刻意将锦绣唤进了房间之中,神情略是哀伤了些。
“方才梦魇,我无意冲她吼了一声,想必是这般才是……唉……我也是不愿!”
冉如胭也知,如今的锦翠应当是全然将心思放置于她的身上,再也不会起背叛的想法,但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当初,伤她最深的便是身边这个朝夕相处的锦翠!
“原来如此,待会儿锦绣与锦翠姐姐说一番吧!方才她瞧上去有些伤心呢!”
锦绣在自家主子身前丝毫不顾及这些个事情,只需知晓礼数便是,且当初冉如胭也是交代过这些事情,不必过度拘谨才是。
冉如胭再次轻叹一声,不知该如何说上什么,但是她也是明白,锦翠这番情绪同样是不会影响排云殿局势半分。
“珍姬,顺妃相邀,依兰亭中一聚!”
房门被轻轻叩响,赫然就是锦翠的声音,但是此刻的锦翠却是不敢直接而入,生怕自家主子心中会是有些不满之意。
“这顺妃,也不定个时辰,怎地说聚就聚,若是主子有什么事儿安排该如何是好?”
锦绣听到此言微微嘟囔了嘴,却是瞧着自家主子一时之间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愈发是疑惑。
呵呵,南宫妙月这般,不过是炫耀一番顺妃位置罢了,否则又是如何呢?
不过,令冉如胭更为心悦的,是前往依兰亭中一聚。
昨个儿她与卫清歌遇到延华殿宫婢之处,便是依兰亭附近,想必做那些手脚的目的也是将要显而易见了吧!
“锦绣,以后这般话语还是少说为妙,虽说是在自个儿房间之中,但是谁都是不知,隔墙是否有耳!”
冉如胭缓缓踱步于梳妆镜旁,瞧着雕花纹龙凤镜框之中圈着着自个儿的模样,不禁微微叹了一声。
“令锦翠进来替我更衣梳妆吧!”
本以为今日无事才会是这般打扮,如今若是要见嚣张跋扈的南宫妙月,自然是要精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