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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烟蚀容心

婉容初入皇宫时,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她有了一个人专设的膳房,山珍海味、各类名酒可尽情享用。有专用的缝纫师傅,为她裁制四季换穿的衣裳,质料又必是绫罗绸缎,或进口的呢绒、毛皮。玩乐时,有专立的秋千,随时自由地荡来荡去。愿意打网球,有熟练球员陪练、陪打。想骑自行车,溥仪就特地从英、德、法等国家买来各种名牌坤车,任其随意轮换骑乘。婉容喜爱骑马,宫中则备下几匹四川骏马,供其在皇宫院内骑乘遛玩。如若喜爱玩逗小狗、鹦鹉取乐,或欣赏名贵花卉,也都配备专人为之喂养和侍弄。

然而如此特异享乐,也抵不住婉容心灵的空虚、落寞。为此溥仪不惜出高薪,特给婉容聘请了一位英籍女教师伊莎贝尔?任萨姆,教授英语,兼及讲授文学、历史和美术。这倒是很适合婉容渴望追求新知识的心愿,学习非常努力,长进也很快。不多日,竟能简易地用英语会话,或写作短文。

婉容对英籍女教师任萨姆很尊重,相处得也很和谐、友爱。婉容进而又在任萨姆的引导下,学会了弹奏钢琴,喜欢吃西餐,戴眼镜和玩弄照像机,尽情地追求时尚新潮。

终于,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在这种虚伪无聊的环境里生活,婉容内心感到十分郁闷,在别人的教唆下,她染上了抽大烟的毛病,每顿饭后都要吸上几口。进而竟成嗜好,离之不得了,愿在吮吸香烟的吞云吐雾中消蚀凝聚内心不可告人的哀怨。

婉容不多日即吸食鸦片成瘾,难以戒除,而且吸食日渐增多,每顿饭后必须吸食几个烟泡,由此溥仪特指派一个赵姓太监,专门为婉容烧烟侍候。婉容则可从吸食鸦片后,求得一时的超凡脱俗、飘飘然之乐。

这时的婉容把自己一直跟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秋雨和春风嫁给了外面的有钱人家里去享福了,婉容不想让无辜的人来承受自己的痛苦。

没有了朋友的陪伴,婉容变得愈加郁郁寡欢了起来,每天只是躺在床上吸烟。

当下午的斜阳透过挂在窗上的竹帘,懒懒得照在金壁辉煌桌上时,坐在皇椅上的溥仪为婉容点了一支长长的细细的烟,烟在那纤细文弱的指间燃烧,是那么的悠然,那么的神秘,那么的淡定,那么的从容。甚至有点深遂,有点慵懒,有点迷情。烟雾屡屡上升,就像是那历史的画卷展现在眼前,摧毁着一个女人的一生。

烟也是一种别离。因它生命的短暂,显得更加美丽和凄然。就像昙花一现。这种别离也就更弥足珍贵。

总是在很寂静的黑夜,关上所有的灯和窗户,很安静,只听得见她的呼吸声,她喜欢不断地搬弄着打火机,跟她的呼吸声附和着。再点上一只烟,幽幽的吸上一口,吐出烟雾。谁也不知道她在寂静的夜想些什么?谁也无法走进她,烟成了她的唯一。

烟是对那些美好细节的缅怀。婉容做着一个神情忧郁的女子,她倚在床上吸烟的姿势,总是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我猜想那时,她内心的疼痛,正象蓝玫瑰一样绽放。

烟是短暂的,所有销魂的东西,都是短暂的,而美丽也因为短暂而更加美丽。受一点点伤,就会哭泣,那是单纯的少女,但是吸烟的女人却不会轻易哭泣,选择了烟,也就选择了一种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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