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很信命的人,我相信人不论是富贵的时候还是窘迫的时候都是命运一手安排的,它像是在下一盘棋,万物的命运都被他一手操控着,举手之间便决定了兴起和灭亡,但它又像一个看戏者,看尽悲欢离合,有时会时不时地在你本已经挫折滋生的路上给你更大的挫折,包括我出车祸,包括我来到这个倒霉的阴市“半步多”。
“唉!小哥我本来日子就过得不好,也没个女朋友,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伤感的自言自语道。想到这儿,我满是怨恨和委屈的抬头看了看天空,红色的天空中的黑色人脸云依旧不停的张合,那正在张合的嘴巴,在天空中俯视着我,像把我吃掉一样,看到这儿,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娘的,太可怕了,我顺手拿起地上的石块把玩,这石头拿在手里感觉挺滑的,还有俩洞,洞?妈呀!啥洞啊!这是一个骷髅,看这骷髅的大小,应该就是婴儿死掉的骷髅,我吓得忙把它扔出去,我一眼望地,地上的石块居然全是骷髅,除了骷髅,就是红色的沙子,还有那灰色的建筑“半步多客栈”,许多身着寿衣的人陆陆续续的在客栈进进出出,只是出来的黑衣人心脏部位发出黑色的光,或许这就是“鬼心”了吧!我想到。
三条大路直通远方,“俗话说的好,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说的就是这三条路了吧!”我自言自语道。“这三条路一条通往阎罗市,阎罗市的下面就是地狱,一条通往三途村,三途村是神仙所在之处,一条是永世徘徊之路。”这时候老鬼开口了。“你啥时候醒的?”我问。“刚刚”老鬼说道。“我还以为你坐化了呢!半天也不醒”我对他开玩笑的说。老鬼没说什么,一个“爆炒栗子”就砸下来,我敏捷的向一边躲去,老鬼嘿嘿一笑,一只手“啪”的一声就拍在我的后脑勺上。“防不慎防,声东击西,这就是麻雀战”老鬼扣了扣鼻子说道。“呸,麻雀战,我看你就是个老混蛋”我摸了摸后脑勺,不高兴的说。老鬼嘿嘿一笑从地上站起来变向“半步多”客栈走去。
“老混蛋,等等我”我从后面追道。老鬼一溜烟的进去了客栈里,我也急忙跑过去,老鬼早已慢悠悠的喝茶,我便坐在他身旁,端起茶杯来为自己斟上一杯,这时,老鬼直对我嘿嘿的笑。“我脸上有花吗?”我不高兴的问道。“干孙子,一会干爷爷帮你办个地府暂住证,你先在半步多住下来吧!”“暂住证?地府还能这么玩?”我诧异的问道。“有何不可,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半步多客栈的下面才是真的客栈,这栋小楼从一楼到四楼都是办公用的。”老鬼喝了口茶说道。我更觉得不可思议了,这还是地府吗?这都赶上现代社会了。“嘿嘿,牛逼吧!现代社会开始进步了,我们地府也不能落后了,对不?”老鬼自豪的说道。确实牛逼,我竖起了大拇指。我端起茶喝了一口,“呸”这是什么破茶,怎么是凉的,还有难闻的异?。我把喝的茶直接吐出来,恶心的说道。“哎,别浪费啊!这可是好茶啊!你不喝我喝了,这茶还挺贵的,四千冥钞呢!”老鬼心疼的说。于是便抢了说道:“你不喝我喝了啊!”便大口大口的饮完杯里的茶。“切,看你那点出息”我鄙视道。“穷人的生活你不懂”老鬼幽幽的说。“穷?和我比穷,我抽的烟都是两块五的,敢和我比穷。”我苦笑着说。“干爷爷,你生前是干啥的?”我问道。老鬼没吭声,只是叹了口气,看起来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老鬼和我说出了他的生前往事,老鬼原名王仙桥,生于光绪三年,是地地道道的北平人,因为自己的命格为天煞孤星,家里人唯恐他的命格给家里人带来灾祸,家里人就把他送入一个叫白云观的道观,王仙桥自幼聪明好学,天赋异禀,道术更是出神入化,又有正义感,所以道观里的师傅都很喜欢他,欲想把未来的掌门之位传于王仙桥,可王仙桥喜欢自由自在,不被约束,于是经常偷偷下山玩乐于人间,每次道观里做早晚功课时都找不到他,所以,道观里的师傅没少责备他,可他依旧如此,道观里的师傅们对他很失望,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道观里的经济状况已经不足以维持整个道观的开支,于是就遣散了一半弟子,其中就包括王仙桥,王仙桥下山后和众多被遣散的弟子一样,一片迷茫,他们都是自幼被送上道观,更本不问世事,又怎么会懂得生存之方,况且洋鬼子已经攻占北平城,到处是断壁瓦硕,家又在哪里?
王仙桥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自己是天煞孤星,当年家里人就是怕他把灾祸传给他们才忍痛送给道观,道观是他的家,可是道观都不要自己了,还可能回到自己的那个没有感情而言的家么?王仙桥望着天空叹了口气,于是头也不回的出了北平城,他出了北平城流浪于他乡,为人破煞驱鬼,解签算命,看风水,为世人做了不少好事,别人给他银子,他也不多要,总是拿其中一部分,遇到家里穷的,干脆不要,所以最后他渐渐有了名气,他道号“道微”,所以别人都叫他道微先生。可就是这么一个让世人敬仰的道长,却为了做一件拯救万民的事而因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