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尘看着流星落下,他的心突发产生好奇心。流星落下,它是美丽的瞬间,因为美丽,这是它的价值所在,为这个空静的夜晚添加几分色彩。
是流光溢彩,它陨落了,陨落在苏尘眼前,一个未知的地方。
随着流星陨落,夜空也返回当时的平静。不再绚丽,不再美丽。
“这是……”苏尘好奇的眼光放在前方,百米处的草地上发着光,不像火光,不是淡黄色的光芒。它是蓝色奇异的色彩,向四周发散出炫酷的光,就在苏尘北面,不知道的人还会觉得是山谷里的烟花酒灯,照亮了半边天。
跑过去一看,只是一块小东西在发亮,当他走近,那光不是那么刺眼,渐渐变得黯然失色。
他蹲下来捡起草地上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块完美无瑕的白色石头,不,如果没有认错,应该是块玉石,洁白如玉。
没有多久,石头失去了原来的光芒,它不再那么发亮,周围的环境暗了下来,就像太阳刚从西边落下,一切都变暗了。
苏尘十分搞不明白,这小小石头能发出这么亮的光,奇事见过,这样的事倒是第一次见过,不管了,这个肯定是什么宝贝,拿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他抬头看着天上,细想着这玉石发出的光与流星陨落时的光是一样的,难道说这玉石就是陨落的流星,恰好被他捡到,这年头,坏事真多!
远远黑暗的深处,是不尽的深渊,一张大门紧紧关着,乘着黑夜,这里是九天之上的黑洞,死气!无边无际的死气,充斥着两股气流,互相排斥,又互相抵抗。
一道彩色的光射入黑洞,涌入大门,消失在黑夜里。
“银狼,你在哪?”一道声音在黑洞里传来,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说话。
“是你!诳貅!”一具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之中,显然对出现的人感到惊讶,他们之间如同久违的朋友。“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来此看看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你似乎不太欢迎我。”
说罢,巨大蓝色身影前浮现一个彩色的影子,两眼外露,庄重而又显出强大的威严,如同帝王般降临。
“哼!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我的老朋友。”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老朋友,有什么事一点也瞒不过你。”彩色影子幽幽说道,好像这些话说得十分吃力:“人间千年,飘转多少尘世,始终不见他的影子。”
“哼!多少年了,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改变。你还想找他,看着你现在的模样,想想以前,你曾是上古神兽留下来的唯一血裔,以你的本事,可以征服天下所有的妖物,你是他们的王,他们的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再想想那时的你,竟然甘心做别人的剑灵,始至今日,剑灵出窍,你的神魄就像破烂瓦片一样,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这样做值得吗?”
彩色影子沉默许久,对蓝色巨影的话有所反思,他只是眨着眼,淡淡说道:“银狼,我知道当年的事连累到你,你抱怨他,没有关系。”
“不,我只是在为你感到不公平,为什么?”蓝色巨影大声咆哮,整个天地都要震动三尺。
“你不是我的孩子,我是看着你长大,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孩子,我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你才是最懂我的,其实我错了,你还不如他!”
蓝色巨影转身,用手掌抚开黑云,看见另一个世界,唯独隔着一张天大的门。
“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
“必要的时候帮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不能再次轮回。”
“你要知道,这里是我的职责,我不能随意离开。”
“没关系,我不会让你脱离你的职责,不会让你受到天罚,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彩色身影说完,正想离开,离开这个黑不见底的世界。
“等等,要我帮他?可以,不过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使命,天生的使命!”彩色影子丢下这句话,转身消失在蓝色巨影的眼前。
……
苏尘从梦中惊醒,好奇怪!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他看窗外已经天亮了,阳光从外面射进,那是灼眼的光芒。昨天睡了美美的一觉,但是做了个奇怪的梦,他轻轻摇头,虽有疑惑,却无从解答,只好当成一个梦好了,反正又不是真的,管他呢!
早上起来,爷爷大清早的就在大厅里等候苏尘,等苏尘来时,感觉爷爷今天有点不对劲,他只好睁着大眼睛坐到桌旁。
爷爷将一本有些年代的书递到苏尘眼前,“这是我们苏氏一族经过几百年来积累的《苏门药集》,以后这本书将由你来保管。以前给你看的抄本只是些最基础的东西,这本是完整版,今后你就开始学习这些,对了,以后给人看病由你来,我会在一旁指导。”
搞什么?《苏门药集》一直都是苏尘梦寐以求的东西,其它药书,苏尘根本不起兴趣,只有祖宗的东西,学起来才有劲。可此事依旧有些蹊跷!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
爷爷表情严肃,面不改辞地说道:“我知道你那点心事,有些事终究需要你来做,这些早晚都是你的,从今日起,你必须开始学习给人治病,乘爷爷健在,能够多教你一些是一些。”
“爷爷……”苏尘使劲叫喊爷爷,爷爷不曾回头地走出大厅,人走,屋空!只剩下孤零零的苏尘,以及桌上的《苏门药集》。
其实这些早应该说,苏尘早应该给人治病,这些都是爷爷故意拖延,才至今日。自昨日苏尘回来后,爷爷显得心事重重,一些举止也出乎意料,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苏尘仔细研读《苏门药集》,此书并没有让苏尘失望,它果然不是其它书籍可以相媲美。
《苏门药集》详细地介绍各种药材和病情的治疗方法,这是苏尘所见之中,前所未有的书籍。
终于可以学医,以前只识药材,不给人治病,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一夜之间,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值了!
以后,拥有高明的医术,是他独有的能力,行走江湖,悬壶济世指日可待,七夜神医——是苏尘追求的境界!
苏尘回来的几日还算平静,唯独爷爷,心事重重,感觉怪怪的。
自从爷爷将《苏门药集》交予苏尘后,苏尘每天研习,保证十分认真,在这一点,爷爷都为苏尘感到吃惊,有时强颜欢笑,在苏尘面前始终一副好面色。
几日功夫悠然过去,时间只是眨眼功夫罢了。借鉴书籍,身旁又有爷爷指导,苏尘的医术进步神速。也有村民来看病的,都是由苏尘主治,爷爷则是当裁判,给苏尘给人看病的过程打分。为了避免麻烦,爷爷还做教官,在一旁指点一二。
总的来说,一切过得十分顺畅。闲余时间,苏尘一点也不想浪费,三年之约,形势紧迫,实在不敢有半点怠慢。苏尘不分昼夜的修炼,虽有所疲劳,却收获颇多,三年时间,修炼出强悍深厚的内力,希望到时不会输的太惨。
“爷爷,你找我?”爷爷突然把苏尘叫到竹屋后的祠堂,不知又是何事。
“跪下。”爷爷点燃香火,在祖宗灵位前恭恭敬敬的三鞠躬,眼眸里黯然失色,看着这些灵位,似乎又想起往事,脸上的悲伤毫无遮隐地流露出来。
“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要向你交代,还有在祖宗灵位前发誓。”爷爷将一张纸递给苏尘,以前祠堂从不允许苏尘进入,在苏尘看来,这里就是圣地。
苏尘照着纸上的念到:“苏氏子孙苏尘在祖宗灵位前起誓,今生今世以大夫的职责救济百姓,须以仁善之心待人,须以诚实之心做人,须以真诚之心感化恶人,不得做有损人道,背负罪名,为世人唾弃。苏门一代已落,今后子孙不得光复家道为己任,不得入朝为官,若有违者,身首异处,宗族唾弃。发誓人——苏尘。”
苏尘一字一句念着,这些本就合乎他意,无需考虑,做官不是苏尘的理想,要这个做什么,爷爷要苏尘发誓不得为官,可见官场对爷爷的伤害。
随后爷爷又讲述了他此生的经历,重点告诫苏尘不得为官,不得身入半点官场。
苏门世子,世代朝廷重臣忠臣,还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御医,权力威望极高。当时在爷爷年轻时,小人陷害,满门抄斩,唯独爷爷抱着两岁大的父亲跑了出来,其余苏门上百个族人全被斩杀,其中包含爷爷的妻子和他的父亲,除他们之外一个都没有放过。
那次事变,对爷爷的伤害很大,抱着两岁大的父亲流入枫城,只想过着安居隐居生活,不问朝政,不问红尘,既然救不了国家,那就救些百姓,能救多少是多少。
多年以后,这些事才平静下来,不料父亲长大后,执意出去闯一闯,经过诸多波折,父亲带回苏尘,他却不知去向。
这又是给爷爷一次重击,他虽然伤心,却不想沉溺伤痛之中,一边抚养苏尘,一边治病救人,攒下生活费,自给自足。可这么多年的一直活在那些阴影当中,每天都在醉酒中活着,表面活的潇洒,实际活的很痛苦,就连与爷爷生活了十几年的苏尘,也不曾想到爷爷的痛苦。
听到这些,苏尘的确感到惊讶,爷爷的往事,爷爷从来不曾提及,想想这些都觉得爷爷活的很累吧!
爷爷讲完,转身向后面走去,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瞬间刺眼的剑光四射,一把闪闪发亮的宝剑出现在眼前。爷爷把它递给苏尘,眼神里满是遮不住的悲伤。
“此剑是你爹曾经使用过的剑,名叫无方,他要我留下来,送给你当成你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当时我不知道他是何意,现在我才明白,他早就知道,你会和他一样,是个守不住心,困不住的人。现在我将它提前给你,好好保护自己。”
此话中,话中有话。显然不知道发生什么,脸上虽有喜色,心里却是一阵阵担忧,看着爷爷疑重的神色,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
“为什么?爷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苏尘庄重的眼神凝望爷爷,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死亡凝聚,令人窒息。
“此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爷爷说了。“你父亲曾在外游历回来,他说他的收获颇多,各种奇门轶事,他都跟我说了一遍,当时你父亲还带回一手炼丹之术,他炼出来的丹药能治百病,当时我很好时,就求你父亲教我这炼丹术。”
“他十分乐意教我,他教了我一些基本的炼丹术,其他的一些,因为我的身体不合格,要求达不上,我学不了。”爷爷来回走动,叹声气又继续说道:“当年,我也有一颗侠义心肠,可惜年少轻狂,会一点炼丹术,开始在枫城用丹药救人,结果我的炼丹术被谢赵两家看中。”
“那爷爷每次给谢赵两家的药包里,不是普通的药,而是丹药?”难怪那些药很轻,十分可疑,只是那些药不能拆开,所以苏尘一直没有发觉。
爷爷点点头,淡淡说道:“没错,他们鄙夷炼丹术,渐渐地我发现这一切,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错,当时你父亲不在,我只能收敛许多,可迫于他们的压力下,每个月卖给他们一些救人的丹药。”
“哼!”苏尘满脸气愤,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原来爷爷一直担心的是这个,想想自己的事,可气又可恨。谢赵两家本来不合,两家都想得到爷爷的炼丹术。
难怪赵虎力求亲自送苏尘回来,原来是为了爷爷承诺的条件,不为其他,赵虎刻意接近他,恐怕都是为了爷爷的炼丹术,只怪自己太蠢,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爷爷叫他不要太过于接近谢赵两家,都是为了留意他们的心思。
这两家对立而存在,无论爷爷选择那一边,都会得最另一边,人若疯狂起来,拼死拼活也不足为奇,这点就是爷爷担心。
尽管愤怒,现在也无济于施,此时在反悔,恐怕两家都会得罪。
“小尘,从现在起,此剑随身携带,不管任何地点任何时刻,必须要做到剑在人在,人在剑在。”
此番话正流露爷爷的心事,苏尘顷刻间觉得自己身负重任,一只巨大的手紧紧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