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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城

连续马不停蹄地跑了五天五夜,等到了牛家村时,赵匡义已是满脸灰尘。他轻轻地敲了敲门,窗口透出昏暗的灯光,过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

“你是谁?”吴妈看着隐没在夜色中的人,轮廓模糊。

“是我,我是赵匡义。”

“是你,你还来做什么?”吴妈愤愤地说,正欲关门,被赵匡义伸手挡住。

“吴妈,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一介民妇哪里帮得上你的忙,上次你来我就和你说了。”

“吴妈,你是看着若雪长大的,你难道不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吗?吴妈,上次我解释过了,没有及时赶来参加婚礼,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但是现在,我想弥补这个遗憾,请你帮帮我们。”

“赵公子,你真真太可恨,若不是你违背婚约,没有及时出现,夫人怎么会死在狱中,你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无力回天,你还是快走吧。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夫人一手操持起来的,我不忍夫人魂魄不安,小姐当初将夫人葬在这里,我要代替小姐给夫人守灵,你和我家小姐,今生有缘无分,你走吧。”

“吴妈”赵匡义坚持道“就一次,只此一次,请你帮帮我,想办法让我和她见上一面,我一定要见到她,不然我不会死心的,我天天守在这里,你不答应,我绝不离开。”

“赵公子,你何苦为难我,那皇宫院深墙高,哪是我能随意进出的。我就是想帮忙,我也帮不上,何况,我并不知道,我让你见到小姐,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她是你从小带大的,她的心思你最了解,她不是贪图富贵荣华的人,若是,当初就不会和我私定终身,求求你,帮帮我,也给雪儿一个机会,只要她愿意跟我走,我就有办法,让她和我远走高飞。”

“你真能带她逃离皇宫?”吴妈开始有点动摇。

“我自然有办法。”

“哎”吴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先进来。”吴妈让赵匡义进屋,屋中摆设一切如旧,只是如今已经人去楼空,偌大的房子少了欢声笑语,不免凄凉。博古架上,那盏荷花灯已经满是灰尘,赵匡义走上前,轻轻取下那盏灯,托在手上,轻轻地吹去上面的灰尘。

“这是小姐的心爱之物,以前宝贝似地收在房里,我们都不让碰,我们都不明白,这盏灯有什么特别的,满大街到处都是,她却当宝贝。”吴妈感慨地说。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我送她的,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难怪……”

“前些日子,皇上派人来我着,说是让我入宫陪着小姐,我本来答应了,可是凑巧,后来我又一直病者,病体不宜入宫,就一直拖着,我也许久不见小姐,很想知道她在宫中怎么样。”

“那你想办法进宫。”

“我也这么想……”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娘,是我,我回来了。”

“是我儿子,我让他上城里买东西去了。”吴妈连忙去开门。

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也算清秀,扛着一袋米从门外进来,他见到赵匡义,将米袋放下,“娘,这是?”

“你刚从军营回来你可能不知道,这是娘和你说过的,若雪的心上人,赵匡义。赵公子,这是犬子,小城。”

“赵匡义,你就是那个负心汉。”小城心中愤懑,抬手给了赵匡义一拳,赵匡义反应不及,着着实实脸上挨了一拳,有点吃痛。嘴角慢慢渗出血来。

“城儿,不得无礼。”吴妈连忙挡在两人中间。

赵匡义擦了擦嘴角,“本是我错了,这一拳,我受着。”

“你还有脸来,你把若雪害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进宫,要不是你,夫人怎么会死,你现在来干什么。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小城神情激愤,吴妈连忙劝道:

“城儿,好了,你先听娘说,赵公子说只要我让他见到小姐,他就能带小姐远走高飞,只要小姐和她在一起真的能开心,那让娘做什么事情娘都是愿意的。我不能看着小姐不幸。”

“娘,你糊涂了,若雪就是被她害进宫的,你还相信他,我正在找人,将我调往神机营,过几****就可以去神机营上任了,神机营是负责宫中戍卫,以后就能常常见着若雪了,这样,她在宫里也算有个照应,这个外乡人不可信,真的跟他远走高飞,若雪被欺负了谁也不知道,娘你怎么向夫人交代。”

“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思我知道,我主意已定。城儿,你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你也希望她幸福。”

“娘……”小城满脸不悦。

“多谢吴妈。”

“你不用谢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家小姐。正好城儿你过几日便可以在宫里当差,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这事就成了。”

春天眼看就要过完了,冷宫里的日子虽然苦一点,倒是清闲,那墙上的破洞一直没有被发现,我得以开拓了一片活动的好场所,自那次梅园相见后,我们又见了几次,我将酿好的梅花酿交给他,他却没有打开,而是将它埋在那棵梅花树下,我记得他当初说的话:“姑娘,这酒是姑娘亲手酿制,我虽与姑娘只见过几次,实不相瞒,自七夕那日,第一次在城里偶遇姑娘,在下就将姑娘放在了心上,日思夜想,期盼能与姑娘再见一面,好在天随人愿,真让我再次与姑娘重逢,我在心中默默发誓,一定向姑娘表明心迹,姑娘哪日姑娘愿将在下视为知己,在下定当打开此坛,与姑娘一醉方休。”

知己,这世间的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粹的知己可言,情之一物,心之所系,知己也是如此。只可惜,我的心,早就被残酷的现实撕得粉碎,伤口仍在淌血,哪里还敢爱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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