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恭喜皇上终于抱得美人归。”
“恭喜？朕看着未必是喜事，”
“皇上何出此言，皇上您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如今就在宫里，皇上今晚便可抱得美人归。”王昭远谄媚道。
“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朕是让你把她找出来，你倒好，逼死了她的亲娘，她一身素白进宫，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为她娘亲服丧呢，朕是想要抱得美人归，可是朕想要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朕，朕是天子，难道连一个女人都要强抢不成。”
“皇上……”
“皇上……”门外敬事房的公公进来回话“皇上，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去给刚进宫的若雪姑娘传话，让她今晚侍寝，可是……”
“有话你就快说！”
“那若雪姑娘说是有热孝在身，要为亲娘守孝三年，不易伺候圣驾，奴才……”
“朕早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就范，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那公公惊了一身的冷汗，连忙退出来。
“昭远，你看看，朕要的是她的人，她的心，都完完全全只属于朕，就算勉强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这有何用。”
“皇上，是臣失职。”
“朕听说当初朝廷派人找到这若雪姑娘的时候，她娘亲正在给她办婚事，你可知当初她要嫁的人是谁？”
“臣事后也打听了，听说是个外乡人，姓甚名谁具体就不知道了。”
“算了，朕有事情交待你去办。”
我进宫，被安排在含春殿，这宫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里面摆设这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宝，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若干年前，这里许是我父亲的某位妃子住过的寝宫。
“姑娘，这含春殿是皇上亲自下旨命人修缮，专门为迎接姑娘进宫用的，皇上又着意叫人添置了不少的宝贝，这里面许多的东西，是奴婢从未见过的，托姑娘的福，奴婢可是开眼了。”身旁的宫女笑着说。
“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叫碧玉。”
“碧玉妆成一树高，你果真人如其名，你之前在哪伺候。”
“奴婢谢姑娘夸奖，奴婢先前在御前伺候，皇上怕姑娘刚入宫，不习惯，就派了我来，一来我对宫中比较熟悉，二来，皇上看着奴婢还算机灵，怕姑娘身边没个得力的人，让奴婢好好伺候姑娘。”
“把你从御前调过来，委屈你了。”
“姑娘折煞奴婢，能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八岁进宫，从未见过像姑娘一般美丽的女子，奴婢即使身为女子，看着也觉得姑娘果真倾国倾城能沾沾姑娘的仙气，奴婢也觉得是好的。”
“你倒真是机灵。”我被她的一席话逗乐了。
“姑娘，皇上用这么大的阵仗迎你入宫，又对姑娘的事情这般上心，可见皇上心里是惦记姑娘的，奴婢从未见过皇上对哪宫的娘娘如此用心。姑娘好福气啊。”
“这究竟是我的福气，还是我的祸事……”我轻叹。
“姑娘，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想找一个爱自己，疼惜自己的如意郎君，长相厮守一辈子吗，若这男子是皇上，难道不好吗？姑娘即得到了疼爱你的夫婿，又获得了世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万千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喜事，自然是姑娘的福气。”
我笑笑不语，“碧玉，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那奴婢这就安排人去打水，姑娘请稍候片刻。”
闭上眼，整夜就是梦魇，梦里那阑珊的灯火里，那大傩面具下的那张脸依旧在晃动，我越是想靠近，那张脸越是遥远，终于没入黑暗，我伸手，只抓住那个面具。
“不，不要走，带我一起离开，不要！”我从梦中惊醒，门外守夜的碧玉闻声推门进来。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我惊魂未定，满头大汗
“怕是新换了地方，姑娘认床，做梦了吧。”
“碧玉，这宫里，好冷好冷。”
“姑娘要是觉得冷，我再多添几个炭盆，入秋了，天气渐凉，姑娘仔细着凉。”碧玉说着起身欲走
“碧玉，不要，我怕，陪着我。”我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那碧玉就在这里守着姑娘，姑娘睡吧，别怕。”碧玉拿了小被子在我床边躺下。
好容易挨到天明，皇上的恩赏紧接着来了。
“皇上赐金丝碧玉鞋一双，蓝田玉镯两对，红珊瑚一丛，南海夜明珠一颗，各色锦缎二十匹，金定子二十，银锭子二十。”皇帝身边的海公公来传旨，碧玉等一会子下人看着赏赐各个脸上乐开了花，我只淡淡地。
“民女谢皇上隆恩，只是这含春殿什么都不缺，还是请公公代我转交皇上。”
“姑娘，这皇上的赏赐从来就没有往回退的道理，奴才当了这么些年的差事，这到手的赏赐要退回去的还是头一次，姑娘，您这不是难为奴才吗？”
“姑娘，这金丝碧玉鞋就连宫里的丽贵妃都没有呢，这么好的东西，姑娘……”
“皇上赏给丽贵妃还是旁人都与我无干，公公你就替我谢谢皇上的心意，我累了，想回去小憩，公公慢走。”我转身进屋，外面宫人面面相觑，只得带了东西回去。
“没用的奴才，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滚都给朕滚出去。”皇帝盛怒，将桌上的奏折一股脑甩在地上。
“安胜海”
“奴才在。”
“去，明日你再去，将刚才的赏赐加倍，送去含春殿。”
果然第二日赏赐依旧下来，我还是不接，肉让海公公退了回去。
“哎呦，姑娘，还求姑娘您心疼心疼我们这些奴才，昨儿个奴才们回去，皇上就发了好大的火，差点没把奴才们的脑袋给砍了，今儿我们要是再办不好这差事，奴才们就真的要掉脑袋了。”海公公哭丧着脸，跪了下来。
“海公公，你且去回皇上，本姑娘不爱这些金银珠宝，若雪还在服丧，不便珠光宝气，若雪谢皇上的赏赐，还请皇上体恤，若皇上执意如此，若雪唯有剃光头发，出家为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