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人热切地盼望着,可以和贺兰嫣之手下的宫女再次接触。
她有了找到组织的安心感觉,从此不再孤单,不再无依。
如果能打败双羽衣,除了性命以外,李才人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李才人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终于如愿以偿地在那棵树下见到了柳絮。
柳絮敏捷地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她和李才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定妃娘娘问你,可愿意一起对付双羽衣?”
李才人心里欢呼了一声,点头如捣蒜地说:“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愿意啊!”
“那么,你怕不怕万一事情败露,会受到严厉的惩治?”柳絮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才人看。
李才人撇了撇嘴:“双羽衣做过更多的坏事,她不是一样逍遥自在?如果真的这样倒霉,只怪自己命不好罢了,绝不会怪到定妃娘娘头上的。”
柳絮见李才人态度十分坚决,便凑近她的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篇话。
李才人时而面露惊讶,时而眼中带笑,时而点头不巳。
柳絮交待完了,飘然而去。
李才人看着柳絮的背影,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语说:“这法子有用吗?”
背后一只手伸过来,在李才人肩上猛地拍了一下说:“嘿!”
把个李才人吓得魂飞魄散,回过头一看,却原来是一向与她要好的高才人。
高才人心地不错,在李才人受了三十大板的日子里,悉心照顾,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若不是这样,无人问津的李才人,还真有可能熬不过那段日子,说不定早就一命归西了!
所以高才人虽然吓了李才人一跳,她只是翻了个白眼,拍着胸口抱怨说:“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高才人不解地说:“哎,这青天白日,大太阳底下,有什么好怕的?“
然后又满怀歉意地说:”我不过瞧见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发呆,又自说自话,所以才来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会吓着你!”
李才人也就罢了,拉着高才人的手岔开了话题。
李才人虽然同高才人要好,但是她并不打算将自己与定妃有了联络的事,告诉高才人。
毕竟高才人和双羽衣也有来往,万一说漏了嘴,把她给暴露了,那可就不妙了!
在柳絮通知李才人的同时,贺兰嫣之也在和魏有功商量:”我想好了,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就如同俗话说的,先下手为强。“
魏有功很感兴趣地哦了一声:”已经想出了办法吗?“
贺兰嫣之点点头:”是想出了一个办法,但我无法保证一定能够实施得天衣无缝,能不能成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魏有功问。
”没有你的帮助,我恐怕什么也做不成。“贺兰嫣之实事求事地说。
魏有功呵呵了两声:”原来我这么重要啊!“
看着贺兰嫣之信赖的眼神,他不由得感到肩上的重担。
他很愿意帮助贺兰嫣之,不光他有一颗扶助弱小的心,还在于,贺兰嫣之是符超深爱的女人。
惨死的符超,一定希望自己这个师兄,能够为贺兰嫣之助一臂之力吧?
贺兰嫣之用力地点头:”你一直对我很重要。没有你,我早就是一个死人!“
魏有功搔了搔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贺兰嫣之微笑着,把自己的计划慢慢说给魏有功听。
”这个李才人,靠得住吗?“他问。
”敌人的敌人,虽然不能当作朋友,但是可以成为同盟。“贺兰嫣之胸有成竹地说道。
”嗯,这话也有道理。“魏有功点头表示赞同:“这样说来,我也要开始行动起来了。”
“拜托了!”贺兰嫣之对魏有功深深鞠了一躬。
魏有功避过一旁说:“其实,我也是在为自己而行动啊!以那个女人的心性,当利用完了之后,一定会将我赶尽杀绝的!”
“因为,她害怕自己做过的坏事泄露出去。”贺兰嫣之接上一句。
“是的。”
魏有功长吁了一口气:“好在,我有出宫的自由。所以,我要办成你交待的事情,完全不成问题。”
身为御医,只需要在当值的时候宿在宫中;平时,他可以回王上特赐给他的府第中。
“好,希望我们能够心想事成。”贺兰嫣之秋水盈盈的眸子,有着无法言说的复杂。
魏有功将握紧成拳的手扬了一扬说:“会的!”
两人相视一笑,魏有功起身告辞。
第二天,魏有功出宫,悄悄儿按照贺兰嫣之的计划行事。
昭阳宫闹鬼了!
住在昭阳宫的双羽衣深受其害,别的嫔妃却是平安无事。
事情起头是这样的,一向睡眠不错的双羽衣,那一天因为菜有些咸,于是多喝了两杯浓茶,结果到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半夜三更还在床上炕烙饼似的,翻过来覆过去,半分睡意也没有。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了一阵密集的敲门声。
半夜三更的,谁会来敲她的门呢?
而且,半夜三更跑来敲门,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吗?
但双羽衣还是扬声问道:“谁啊?有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
门外边也没了动静。
双羽衣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
没多久,那密集的敲门声又出现了。
双羽衣的住处,属于昭阳宫的偏殿,稍显僻静。
所以,半夜三更传来的敲门声,越发有些疹人。
侍候她的两个宫女轮流值夜,当值的那一个,便睡在她隔壁的屋子里。
当双羽衣有事召唤的时候,就拉一下她床上系着的绳子,而这根绳子直通到宫女的房间,那一端拴着的铜铃,便会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于是,宫女就会过来。
这次也不例外,宫女起床后站在双羽衣的门前问:“双才人有什么吩咐吗?”
双羽衣这才鼓起勇气去打开了门,为了以防万一,她手上还握了一柄剪刀。
放宫女进来,双羽衣才开口问:“刚才你有敲我的门吗?”
宫女显得很莫名其妙:“奴婢不曾敲双才人的门。若不是双才人拉铃,奴婢此刻还在睡觉呢!”
“那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门外有人经过?”双羽衣又问。
宫女连连摇头:“没有发现啊!这半夜三更的,谁会不睡觉跑这儿来敲门呢?”
双羽衣没有再问,推说口渴了,要宫女倒盏温茶给她喝。
宫女应了,伺候双羽衣喝了茶,直等她说没事了,这才退了出去。
宫女才走了没多大会子,躺在床上的双羽衣又开始听见密集的敲门声。
这一次,双羽衣不再出声询问,她悄悄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趿上鞋,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地向门边走去。
当然,她没忘了带上她的剪刀。
用极轻的动作,缓缓的,一寸一寸地抽开门闩,再突然将门扇拉开,只要门外有人站着,双羽衣便准备用手中的剪刀,狠狠向那人扎过去!
敢吓唬她?敢不安好心?哼,先吃她一剪子再说!双羽衣恨恨地想道。
可惜,借着如水的月光,双羽衣发现:门外空无一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怔怔地看着空旷的门口,宝光璀璨的眸子里,是不可思议,还有恐惧。
她飞快地往里一缩,用力掩上门,插上闩,不顾自己掉了一只鞋,就这样跑到床边,连人带头钻进了被子里。
似乎这样,她就安全了!
明天,她要派人去买几张门神贴在门上,那些小鬼或者不干净的东西,就没胆子上门来吧?
双羽衣一夜没合眼,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连气都都透得不顺畅。
第二天起床,她的眼圈都是黑的。
门神买回来了,也贴上了,效果如何,要静待夜间才知道。
那一晚,双羽衣竖着耳朵听了好久,并没有听到奇怪的敲门声。
她的心放了下来,合上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是,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敲门声确实没了,又出现了敲窗子的声音。
双羽衣赤着脚跳下床,猛地推开窗户,一轮明月高悬,哪有什么人在敲窗子?
她只得合上窗户,照旧钻进被子里头。
格哒格哒的敲击声,再次清晰地传进了双羽衣的耳朵里。
还有一缕极细极细的女子嗓音,诡异地喊着:“倪……裳,倪……裳,还我……脸来……”
双羽衣如中雷击,整个人僵直不动了。
她的眼睛里,如同见了鬼一般惊恐!
“我看见你了……你逃不掉的……”
那气息时断时续的女音,真的象是鬼魂发出来的。
“我……是……小惠……,还我……命来……”声音又换成了一个略粗的嗓门,但同样象随时会断气的样子。
小惠?那个洗衣裳的小惠?她确实也是自己下的手!
双羽衣全身抖得象片寒风中的树叶,上下牙齿格格作响。
她努力镇定着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说:这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一个噩梦而已!迟早会醒过来的。
随着天边现出一道曙光,敲窗声也好,诡异的女声也好,都彻底消失了。
双羽衣还特意问了问当值的宫女:“你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响?”
那宫女一脸的茫然:“奇怪的声响?没有啊?奴婢睡得很香,连梦都没有做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