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色的剑影呼啸而下,薇漓娜回想起了,那天在海边的洞窟里,少年对她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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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斐尔,要不要加入我们『青泷』呢?”
眼前黑发的少年露出了些微的惊讶眼神,随后少年的目光有些哀伤地下垂了。
“这个样子,你不冷吗?”
我有些没明白少年所说的话,于是疑惑地望着他。
“嗯?”
眼前名叫希斐尔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来。
“我说,像这个样子,忍受着寒冰的侵袭,你不会觉得冷吗?”
“不会,”我平静地回答他,“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寒冷了。”
“是吗……刚开始的时候,你是怎么熬过的呢,要怎样才能若无其事地去忍受这样的寒冷。”
我望着他褐色的眸子,从他的瞳孔里看不出这样问我的含义,于是我只好重申一遍。
“希斐尔,要不要加入……”
“这个问题等会再说!”少年粗暴地打断了我,“如果诚心邀请我加入的话,总该告诉我一些成为冰属性的情报吧。”
“那是……”
我的记忆回到了七年前,那一个寒冷的冬日,因为意外失去家人的我被教会寄养到了一间孤儿院。可是没多久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孤儿院在背后进行着贩卖人口的活动。最终忍受不住折磨和虐待的我,逃了出来。
我一路逃,总感觉有人在追我,想把我抓回那个随时可能被卖给其他人的孤儿院,把我抓回每天都要被戴上镣铐被锁链抽打的,所谓的家。
最后的我,逃到了北边的一座大山上,我一路跑着,始终都不敢停下,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不知道跑了多久,最终我跌倒在厚厚的积雪之上,整个身体都已经冻僵到失去知觉。
而就在这时,那位大人出现了……
面容温和的那位大人把我带回去,给我热腾腾的食物和温暖的被窝。可是……为什么又要让我进入到那寒冷的冰山之中呢?
多么的寒冷啊,比那厚厚的积雪还要让人绝望,仿佛连灵魂也被冰结的寒冷。我能感觉到我的灵魂在痛苦地嘶叫,一直一直,片刻都不曾停息。
直到最后,我已经感受不到灵魂痛的感觉了,我的心也变得冰结起来。
……
想到这里,我的心口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
“怎么了?”少年惊慌地过来扶我,可是这个行为让我更加阵痛了,我奋力地用左手推开他……
……
等我好一点之后,再抬起头来,却发现少年的瞳孔一直注视着我。
“所以说,其实你并不想忍受这样的寒冷吧。”少年缓缓地说。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继续开口,眼神里蒙上了一层深邃的哀伤。
“因为你看着大海的表情,是那么的憧憬,可却又充满了忧愁。”
……
我不知道我当时的神情是怎么样的,但我看向他的视线里却越来越模糊。
我伸出手摸向自己脸庞上传来的痒意,这是……泪水吗……我还以为我自己哭出来的只会是冰珠。
“你看,这不是很好的证明吗?”希斐尔缓缓地说道,对我露出了十分温柔的笑容。
……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什么很悲伤的事情发生过吧,”少年突然静静地说,“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啊……我有些犹豫地转开了视线,耳边却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至少,说出来,就会有一个人帮你分担。”
我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少年此时却已经自然地坐到了我身边,全然不顾我惊讶的眼神,摆出一副聆听的姿态。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是这种并排坐着的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过,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讲自己以前的遭遇了。
……
“果然,”少年在静静聆听完我的故事之后,露出了沉重的表情,“我说啊,你要不要脱离青泷呢?”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抬起头来凝视着我,然后缓缓地说道:“你的眼神太过忧伤了,像你这样的人,更适合被保护,而不是去伤害别人。”
心口又在隐隐作痛,我觉得我不能再听他讲下去了。
我站了起来,自顾自地朝出口走去。我已经没办法专注于那位大人交给我的任务了,现在的我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你……”身后传来少年犹疑的话语,我转过头,喃喃地望着他。
“放心吧,我会解除这附近的冰结。”
“不是这个,”少年哀伤地望着我,“我希望你试着,不要再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我默默地低下头去,转过身。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那位大人’不会轻易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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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钪!”
预料中的斩击没有挥下来,薇漓娜睁开眼,发现眼前蓝发的少女,正用手中的法杖阻挡着杀影的攻击,勉强承受住的她咬紧牙,双手不住地颤抖。
杀影愣了一下,连忙撤回了剑。
“为什么,要救我?”薇漓娜睁大了双眼,为什么这个少女要救自己?就不怕她再挡在他们身前吗?
伊蕾雅因为杀影撤回了剑上的力道而微微向前摇晃了几步,随即她扶着法杖站起来,突然转过头来对薇漓娜说:“你刚才说我们去救他是害了他,难道你不是指的比迦尔?”
薇漓娜有些惊魂未定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又沉沉低下头去,嘴里吐出一个字。
“嗯。”
“果然,”伊蕾雅似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希斐尔对你说过什么吧。”
薇漓娜仍旧低着头,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才会在那时没有和希斐尔打起来,反而守信地解除了村子的冰结对吗?”
薇漓娜没有说话,眼神里透出隐隐的忧伤,似乎是默认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阻挠我们去救他?是因为比迦尔的命令吗?”
“不完全是。”薇漓娜抬起头用忧伤的深蓝色瞳孔看着伊蕾雅,“你们现在去的话……他恐怕就不能再坚持了……”
“什么意思?”伊蕾雅有些急切地抓住了薇漓娜的肩膀,手上触碰到的少女滑腻的肌肤,却传来极度的冰冷感。
薇漓娜脸色沉重地看向一边,缓缓地开口说道:“要成为冰属性的灵素使用者,必须要抛弃掉灵魂中所有有温度的东西……”
“无论是快乐、愤怒,或是兴奋,甚至是能让自己觉得温暖的记忆。”薇漓娜想起自己经历过的那种感受,即使是现在的她也不愿意回想起那样的寒意,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伊蕾雅睁大了双眼没有说话,薇漓娜继续说道:“刚才已经有人闯进去了,如果你现在又进去的话,万一让他感受到你的存在……”
“那把冰剑仍然插在他的心脏之中,如果感受到温暖,他会因此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