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看在湟浦起云可怜的家境,竟然有一个编辑愿意替他出书,虽然只出一百本,并且由他自己销售,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晚上杨邵雪特地煮了一顿好久都没有吃到的红烧肉了。两个让正欢天喜地的准备吃饭的时候,有让敲门。
他们一家平时很少有朋友来,而且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呢?
?湟浦起云疑惑的打开木门看到了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女人化着浓浓的妆,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头顶,一身合体的红色西装群包裹着她曲线玲珑的身材。
那女人见湟浦起云满脸疑惑,先是妩媚的笑了笑。
“湟浦先生,冒昧登门拜访,我是天下出版社的社长我叫李成琴,我今天看了你的作品,很感动,所以很冒昧的打搅了!”
一听是出版社的社长湟浦起云连忙把她让到屋里。
“哎呀,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不存在什么冒昧,您快里面请!”说完朝杨邵雪大叫:“邵雪啊,李社长来了,赶快沏茶!”
李成琴来到屋里坐下,却看到杨邵雪尴尬的端着一杯白水过来,湟浦起云不满的叫了起来:“哎呀,邵雪贵客上门你怎么只倒白开水”
“那个,起云,茶叶早就没了”
杨邵雪这样一笑,湟浦起云尴尬的笑着:“李社长,真对不起,我已经忘了家里没茶叶了!”
李成琴环顾了家里一圈,又看到桌子上寒酸的饭菜,立刻善意的说:“我有神经衰弱,喝不得茶叶,喝过会失眠的,白开水正好”
说完端起白开水一饮而尽。
看见李成琴这样豪爽都大笑了起来。
气氛就在这样欢乐轻松开始了。 唠过家里长短,李成琴的话进入了正题。
“湟浦先生,你应该是第一次写这样的长篇小说吧?”
“是的,第一次写“
“你的小说里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结构,你写的小说就一直平铺下去,没有曲折,这样读者看了开头就猜到了结尾,你说还有人有兴趣看吗?”
湟浦起云若有所思的说:“那以李社长说该要怎么办?”
“把整个故事从中间掐断,以中间为开头,种种悬疑,让读者欲罢不能!”
湟浦起云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
“李社长这个提议好,我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可不知怎么写着写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就改,谢谢李社长的意见,您的提议真是在好不过了!”
李成琴微笑着:“我只是旁观者清,你只是当局者迷,我帮你捋清了,剩下的还要看你怎么写!”
“好的,我一定会努力的!”
李成琴在湟浦家里逗留了很晚才离开,而李成琴的到访给了湟浦起云无限的动力,他就像一只上足了劲的时钟,看到他这样充满了干劲,杨邵雪满心的安慰,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会成为一个有名的作家,那么自己再苦再累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湟浦起云紧张的改写小说时,杨邵雪又再一次怀孕了!
这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让湟浦起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满脸有着要当母亲喜悦的杨邵雪,又看了看还在襁褓中的阿让,他苦恼的搓揉着自己的脑袋,烦躁不已,日子已经过的这样贫苦了,如果再多一个孩子那么这日子真的就没法过了。
他语气凄凉的对杨邵雪说:“邵雪,你听我说,这个孩子,我们,我们不能要!”
杨邵雪一脸诧异的问:“为什么?起云,他是我们的孩子,而且阿让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这不是很好吗?”
“我们养这个孩子已经很艰难了,还欠高利贷的钱,我的小说也不一定能买出去,我们已经食不果腹了,如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我们怎么养活他呢?”
杨邵雪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坚定坚决的说:“不,我不答应,这是我的孩子,他是一条命啊,我不愿意放弃他,起云,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他的!”
湟浦起云烦躁的跳了起来咆哮着:“邵雪,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生下来我们拿什么养活他?你说的倒轻巧,我们现在连阿让一个都养活不了,不可能,也绝对不行!”
杨邵雪哭了起来:“我是不会打掉他的,我不管你如何,反正我就是要生下他,就算你不要,我把他送给我父亲!”
“不,不可以,不可以把他送给你父亲,否则我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杨邵雪没有说话,因为阿让哭了起来,她赶忙着哄着阿让。
这次的谈话就到这里,从此后他们两个都不敢再触及这个话题,杨邵雪怕湟浦起云逼着她去把孩子打掉,而湟浦起云侧在脑海里暗暗想到了一个点子。
湟浦起云的小说开始印刷,他的心情也就像这书一样是崭新的,是全新的。
当李成琴把书的样本给他时,他都快乐疯了,抱着自己出版的书在院子里高兴的大喊大叫,。啊哈,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他在院子里高兴的蹦来跳去的时候,看到门口探出的一个头,那是杨邵雪。
她已经高兴的情绪失控,躲在门角高兴的哭了。
本来非常兴奋的湟浦起云看到杨邵雪凸出的肚子,就好像冬天被当头浇灌了一盆冰水,所有的热情和开心顷刻灭的干干净净。
李成琴看到他的表情变化的这么快,也朝他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她知道杨邵雪怀孕了,虽然看到他们家里这种情况,很想劝她放弃这个孩子,但是看到她眼神里有着某种渴望,她还是放弃了劝说,也许对杨邵雪来说,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希望,更是她精神上的支柱。
李成琴看到门口畏畏缩缩的杨邵雪。
“邵雪,也过来和起云一起开心开心吧!”
杨邵雪用衣角擦擦眼泪,慢吞吞的走了过去,谁知湟浦起云揪住眉头不高兴的叫着:“以前什么都没有你哭丧着脸,现在我小说出版了,你还哭丧着脸,好心情都被你哭坏了!”
杨邵雪赶快换上开心的笑容:“没有啊,怎么会是哭呢,起云,我是高兴啊,高兴的过了头!今天李社长请不要走了,就在寒舍用杯酒吧,我现在就去张罗!”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提着菜篮子匆匆走了出去。
湟浦起云看停着大肚子步履蹒跚的走出去满脸的厌恶。而这一切都落入了李成琴的眼里。她开始对这个狼狈的男人多了更多的同情。
湟浦起云的小说开始正式出版,但是销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好,那版权费自然也就不高了,除过还了部分高利贷,大部分都做了生活费,杨邵雪的生产费还是差那么点,湟浦起云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写,常常为了找灵感彻夜不回,慢慢的杨邵雪从夜夜等待到失望,但是为了生活他不归,她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她要吃饭要穿衣。
快要临盆的时候,他还是夜夜不归。
这天晚上湟浦起云还要出去,杨邵雪乞怜的说:“起云,今天晚上不要出去了好吗?我总感觉快要生的样子,你留下来陪陪我吧,万一我生了旁边还能有个照顾的人!”
湟浦起云冷漠的说:“你要是生了给我打电话,我会很快赶到的”
“可是,起云,我想你陪我!”
“我要去写小说,我陪你能当饭吃吗?你能多长一两肉吗?”
说完看都没有在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杨邵雪满心悲伤的抱着已经会走路的阿让,默默的哭泣着。泪眼朦胧间她仿佛看到很久以前的一鞭子小姐,那个心高气熬,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嚣张跋扈的任性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了唯唯诺诺的家庭主妇了?一个只会哭泣的家庭妇女?如果当初不那么任性,或者现在不会那么的伤心了吧?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
杨邵雪的肚子开始阵痛,还好只是轻微的疼痛,咬咬牙还是能坚持下来的,这时候她多么希望皇甫起云能够回来,能够陪在她身边,就算帮她带带阿让也是好的啊,她一边肚子痛,一边还要哄阿让睡觉,又痛,又累,又伤心。
她挣扎着走出门找来隔壁邻居,邻居帮忙把找来了产婆,当阵痛越来越厉害的时候,皇甫起云已经被找了回来,看到痛的不停哭喊的杨邵雪眼里满是厌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心疼。
他恶声恶气的说:“别叫了,别跟没生过孩子似的乱叫,疼,疼,能有多疼,能疼死你吗?”
听到他的这些话原本只是肚子痛的她,心也咻的一下开始痛了,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情愿放弃一切的人吗?当你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的时候,是那么坚决那么坚定,可是,这才多久,这个当初说要用生命来爱她的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眼泪流了下来,自从跟他走后她已经不知道流过了多少眼泪,快要把这辈子的,下辈子的眼泪都流了完了。
“哭,哭,天天就知道哭!”
看到她流泪皇甫起云又是一脸的不耐烦,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又没有要你的命。
她硬是吞下了眼泪,但是宫缩的疼痛让她还是忍不住的呻吟,听见她呻吟的声音,皇甫起云不耐烦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