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有着不容违抗的威严,那些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我。
把我扔到杨道杰旁边,我骨碌碌的转着眼睛,戒备的看着这群人。
杨道杰把我拉到身后,冷冷的对着那些人说:“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哦,这样的开场白好像电视里那些狗血剧一样哦,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简直就是弱爆了!可是这话被杨道杰说出来竟然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那个领头的年轻人说:“我们是来要债的,皇甫欠了我们五万块,已经三个月没还利息了,现在连本带利欠了我们九万块了,如果再不还钱只能按照道上的规矩来了!”
哦哦,原了来是一群放高利贷的家伙,不过这些子家伙可真黑,五万块三个月涨了四万块,也太黑了吧,这利息是怎么算滴?
我忍不住大叫:“你们也太黑了吧,三个月涨五万块!抢呐!”
旁边一个剃着葫芦瓢头型的男人挺着一个硕大的,犹如八个月身孕的肚子,一脸横肉恶狠狠的说:“臭****!嘴巴放干净点!小心老子拳头不长眼!”
我立刻静若寒蝉。
那个领头的年轻人似笑非笑的说:“借钱这种事情,当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不是我们逼着他借的,而且,你看,借条就在这里,上面一个月多少利钱可都写的明明白白,我们是正经的借贷公司,可不是路边贴小广告的三流货”
杨道杰阴冷着脸接过借条。
二话不说,拿出钱包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长卡里有十万块,我可以全部给你”
那领头的脸上忍不住一阵窃喜,本钱利钱都能要回,还能平白多拿一万块,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但是他毕竟是个老江湖,知道这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
眯着眼睛笑眯眯的说:“有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多给我们一万块?你有什么要求?”
杨道杰阴鸷的一笑。冷冷的指着刚才揪住我又恐吓我的胖子说:“把那个胖子打成猪头,我就告诉你银行卡的密码“
那胖子一惊,立刻脸涨的通红。
领头人不解的问:“为什么?”
杨道杰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他刚才竟敢出语侮辱我的女人,这样的人渣当让要让他长长记性!”
那个领头人立刻笑了起来。
“好一个铁血柔情啊,不过,就为了一句侮辱你女人的话,就要出一万块钱揍,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啊。好吧,就算看在钱的面子上,就让我兄弟受点委屈吧“
“胖头鱼,就让你受委屈了“
那胖子满脸惊恐和愤怒,却又不得不底下头。
领头人示意旁边的人,那些人冲上去就扁。
看那些人出手多狠,就知道这个胖子平时有多招人烦。
我在旁边一边拍手一边又蹦又跳。
“打,打,使劲打,死胖子,叫你没素质,像个流氓欺负女人!打死活该!”
一阵狂扁以后,那胖子真被遍的名副其实:胖头鱼。
“哈,你还胖头鱼,就该把你这种人打成胖头猪!”
领头人拿过杨道杰手中的银行卡,翻看了一下写在背面的密码,示意一个小跟班。那个小跟班立刻明白了,拿着银行卡跑了出去。
那领头人笑着说:“道上的规矩,我们先验验货,如果真有十万块,所有欠款一笔购销!”
杨道杰也不理会那些人,自顾的把他们晾在一边。给那个还在烂醉的男人收拾房间。
我只能捂住鼻子,两只眼睛像一只小浣熊一样转来转去。
那个领头人找了个凳子坐在门口,很显然怕我们跑掉了。
他看着杨道杰在屋里忙来忙去。打趣的说:“你又替这个酒鬼还钱,又替他打扫房间,真不明白,你是他儿子吗?”
见杨道杰没有回应,他又忍不住说:“也不可能啊,你这么有钱,怎么会让老子住这样的地方,而且得了肺癌还找我们借钱治病“
一听肺癌两个字,正在收拾东西的杨道杰,手里的东西啪的掉在了地上。立刻冲了出来揪住领头人的衣领,面容扭曲的说:“你说什么,他得了什么病?”
那领头人显然是被吓住了,结结巴巴的说:“他得了肺癌“
杨道杰脸色悲哀的放开他的衣领,默默的走进屋子。
我只是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会,那个小跟班笑嘻嘻的拿着银行卡回来了,附在领头人耳边说:“是得,头,十万零五千呢!”
那领头人随即喜笑颜开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长名片塞在我手里,朝杨道杰在的地方努努嘴。
“小姑娘,一会记得把名片给你男人,我们公司长期放贷和收贷,兼帮你解决烦心事”
说完拿着银行卡带着一群人笑呵呵的离开了。
我翻看手里的名信片,一张红色的小卡片上写着几个黑字:老人头债券公司。下面就是电话号码和一些简介。
还债卷公司,分明就是放高利贷的黑社会,还用个这么文雅的名字,真不害臊。
我对着那帮人远去的身影吐了口唾沫,随手把名片放在了口袋里。
跑进屋子里看杨道杰,他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我看到他正站在那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床前,脸上有着一抹凄哀之色,又有着悲凉的忧伤,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却是也是冷冷的,还有着丝丝的悲愤。
这时外面吹过一阵风,立刻让我感觉到凄冷萧瑟的寒意。
我默默走过去,轻轻拉起他的衣角,他慢慢的回过头,我立刻惊讶又心痛的差点叫了出来。
他竟然哭了,眼眶通红,鼻头有些红,一向傲娇的不得了他居然哭了,他怎么会哭呢?突然间胸口有种窒息的疼痛,只能默默低着头紧紧拉住他的衣角。不知所措的叫了一声杨先生。
他眼睛通红,听到我的叫声慢慢的把眼睛看向我,突然他紧紧的抱住我,把头放在我的肩头,无声的哭了起来。
温热的眼泪落进我的脖子里,就像一滴滚烫的岩浆炙热我的皮肤,烫伤我的心。
我迷惘的,不知所措的任他拥抱,任他在我肩头流泪。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我也隐约猜出了点什么,会不会是因为那个放高利贷的说那个烂醉的男人得了癌症。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慢慢的抬起手,想抚摸他的头发,但是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只能动也不敢动,话也不敢说,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到他附在我的肩头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是报应吗?还是天意?还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
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想问又不敢问,什么报应?什么恶果?这是怎么回事?
许久以后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松开我,背对着我,冷冷的问我:“如果,傻丫头,如果你的亲人曾经狠狠的伤害过你,当他有难的时候你会选择帮助他吗?”
我坚定的说:“会!”
他回过头眼睛里闪闪发亮。
“为什么?”
“他是我的亲人啊,就算再怎么伤害我,也还是我的亲人,既然是亲人,那么亲人之间就不存在恨,就不存在见死不救“
他的冷漠的表情上,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
“连我的傻头都可以这样,我为什么就不能放开一些呢?”
在我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已经走进隔帘里,扶起那个烂醉的男人。
“杨先生,你是要干嘛?”
他并不理会我,而是直径把他扶上车,我也只好跟过去。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烂醉的男人被送到了病房。
因为饮酒过度,男人还在昏睡中,但是护士已经给他挂上吊瓶,两大瓶五百毫升的葡萄糖水给他醒酒。
今天不能做检查之类的了,只能等在明天。
男人昏睡在床上,杨道杰面对窗外的夕阳发呆。
我一会看看那个男人,一会看看杨道杰,一肚子的疑问和好奇。
在我便秘似的纠结半天后冒着被骂的风险,还是忍不住问他。
“杨先生,你倒低和这个男人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帮他还债,还给他看病?你们,什么关系啊?”
他原本僵硬如雕像一样的身体,略略的动了一下,我立刻不敢出声了,怕问道他不愿意说的。
但是停了片刻他还是说话了。
“今天我们去的那个孤儿院,其实是我长大的地方”
我立刻惊讶的鼻子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你,你也是孤儿?”
“不,我不是孤儿”
“那你?。”
“我是和妈妈在那里长大的,我母亲在里面打工,我总会跑到那里去玩”
我又糊涂了。
“哦?你们家那么有钱,你母亲用的着去孤儿院打工?”
“我母亲。”
杨道杰正要说下去,突然床上那个男人呻吟了一声。
杨道杰拉着我走了出去,叫来护士后,就带着我走出了医院。
对于杨道杰想说却没又说出来的话,我万分好奇,当我忍不住还想问的时候,却遭到了呵斥。
“杨先生,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母亲怎么了?”
他的眉毛纠结在一起,眼神里全是不耐烦和烦躁。
“够了!傻瓜!”
我吓得立刻不敢再出声。
只好在僵硬的气氛里回到家里。
做了晚饭,杨道杰也没吃,只有我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吃了饭。
杨道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事情会让你如此难过,如此欲言又止?为什么不把你的心事告诉我?
请你不要这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