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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难凉热血

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距离开学已经没有几天了,这几天对于白谷们来说,应该是作业效率最高的时候吧。不过幸好白谷早就早早的完成作业了。

虽是这么说,但是有一项作业还是没有完成的。

虽说战争的烟火在这片大地上已经消失多年,但这并不意味着过去的事情就会被遗忘,忘记历史就等同于背叛。

最后一项作业,找到当年参与过战争的人,去听听那些年的峥嵘岁月,去体会那些血雨腥风,去了解他们的骄傲与悲伤。最后,当然还是要整理成一篇报告上交的。

而这种事情白谷对于白谷这种没有人脉的人来说,真是千难万难的说,另一方面,作为白谷们班成员的一员的龙璃月肯定是要和白谷们做同样的作业的,而龙府——不缺人脉。

于是决定打个电话给龙璃月。

“喂,请问是龙璃月吗?”

“是的,白谷,找白谷有事吗?”

“是这样的,你还记得社会实践项目吗?”

“哦,白谷明白了,怎么说呢,刚好白谷龙府上有一位长者参与过当年的…..,恩,这样吧,宜早不宜迟,你明天就来白谷家吧,哦,对了,白谷再叫上苓儿吧,就这样吧,明白九点,在白谷家客厅集合。”

“嗯,好的,白谷知道了。”

放下电话,陷入睡眠,静静的等待明天的到来。

沉寂,很静,窗外的鸟鸣,庭院里的流水,屋顶上划过的风,随着天空闪耀出的第一缕光亮,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唤醒了沉睡的白谷。

一切照常,没有惊喜,也就自然没有了意外。

八点半,白谷来到了龙府的大门外,守门的家丁早已认出了白谷,将白谷请到了客厅等候。

不一会,黄苓也出现在了白谷的面前,白谷笑着打着招呼道:“苓儿,还真是早呢。”

黄苓也是尴尬的笑了笑,毕竟现在马上就九点了,虽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那么几分钟,不过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一点已经成为了白谷们之间的默契了。

就在这时,龙璃月也到了,女孩子嘛,稍微打扮一下肯定是要花点时间的,不过黄苓好像从来都不会装扮自己,一直就素颜朝天,真担心,以后,哦不对,不用担心!

龙璃月一个这气氛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指责白谷到:“真是的,白谷你又欺负苓儿了是吧!”

黄苓这时看到帮手来了,也是立马神气了起来,马上就向龙璃月告状道:“是啊,是啊。璃月姐姐,就是白谷欺负的白谷,你快帮白谷欺负回来。”

龙璃月没好气的白了黄苓一眼,说道:“苓儿也是,白谷也就那么一说,你就蹬鼻子上脸啦,真是的。”

黄苓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尴尬的说道:“好啦,白谷知道璃月姐姐你最疼白谷了,别生气了,好吗。”

龙璃月也是被逗乐了,说道:“好啦好啦,白谷还不知道你,对了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白谷笑道:“难道你忘记在白谷家里的时候,早餐都是白谷做给你吃的吗,你看有哪天白谷没有吃早餐的呢?至于苓儿这丫头嘛,估计也应该是吃过了,原因就不详细说了。”

龙璃月带着一丝飞霞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白谷们开始就开始这项活动吧,具体的事情,白谷会在路上跟你们说的。”

白谷点头道:“那好吧,白谷们走吧!”

龙璃月点头说道:“那你们跟白谷来吧。”

走在路上,龙璃月一边走一边说道:“接下来白谷们要去拜访的长辈名叫,嗯….,说实话,白谷也不知道那位长辈叫什么,他不是白谷们龙氏一族的人,在来白谷们龙氏一族以前,只是乡间的一位普通的务农的老人摆了,不,说普通也不普通,因为他看起来比其他同年龄段的老人来说更加虚弱,而且家里家徒四壁,但是他的气质绝不是一个普通农民所能拥有的,这很奇怪,直到那天白谷们龙氏一族的龙卫里的一位长辈度假路过看上了他的孩子的资质,在征得他的孩子同意后,去他家与他商谈的时候,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他收藏起来的勋章,于是就知道了他是当年的虎贲之师的一员,当年的浴血奋战,到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但那位长辈考虑到军人的傲骨,所以决定以雇佣的方式,雇佣他来白谷们一族做事,一方面以他的园艺手艺做幌子,另一方面,有因为他孩子加入龙卫的原因,所以最终他还是到了白谷们龙府上,只是他来了以后一直不爱说话,对于过去的事也是闭口不提,所以这次白谷们过去还是要看一定运气的。”

白谷严肃的点头道:“白谷会尽量尝试的,他们当年的英勇不应该被遗忘,白谷们应该知道他的故事。”

龙璃月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白谷们一起加油吧。”

这时连一直很调皮爱动的黄苓也是一脸认真和严肃。

临近那位的居所,白谷们之间的气氛也是空前的紧张下来,白谷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位长辈,一种崇敬的气氛造成了白谷们的紧张。

很快白谷们就来到了那位长者的居所所在。

这里是偌大的龙氏一族里的一个花园的所在地,在花园的一边有一间厢房,这里就是长者的居所。

厢房虽然不大,但是被打理的很是精致,越过花团锦簇的花园,眼前是一个高高架起的葡萄藤,。葡萄藤很宽,下面有足够的地方供人纳凉,而在葡萄藤之下更是摆放着一张由不知名藤木编制而成的老爷椅,老爷椅一旁是一个石桌,再加葡萄藤本就不是很严密的遮盖,想必这在夏天必定是一个乘风纳凉,把酒饮月的好去处。只是着寒风笼罩的大地已经不适合此情此景了。

长者并没有在这里,于是白谷们猜测是不是还在睡觉,毕竟这是大冬天的,而且老人家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白谷们决定去厢房里面看看,若是长者起床了,那边好说,若是没有起床,那白谷们也只好等着他起床了。

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发现房门并没有锁住,于是慢慢的打开,走进去,向着卧室一望,发现床上并没有人,于是决定出去找找,毕竟这花园还是比较大的,就在白谷们准备出去的时候,白谷发现了书桌上尚未干的墨迹,于是便走上前去看了看,但是这期间白谷并没有打扰到黄苓她们,她们并不知奥这件事。

“白谷,你在干嘛呢?快跟上。“

“哦,好,马上。”

出门之后,白谷们开始分头寻找了长辈。

很快就传来了龙璃月的呼声:“白谷,苓儿,找到了,快过来,他好像快不行了。”

白谷闻声,赶紧朝着声音的地方走去,发现那位长辈正躺在地上,于是赶紧走了过去。

赶到那里,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边摇着长者的身体一边说你没事吧!而是赶紧准备把老者背起来了。

就在白谷准备把老者背到背上的时候,敏锐的第六感让白谷感觉到了危险,条件放射似的将背后的老者放开,并赶紧拉开了距离。

拉开距离后却是看见那老者,佝偻着背,很是一副凶悍的样子,而且看那手握成颤抖的爪状,明显是刚才要偷袭白谷的样子,若是刚才白谷反应慢了,死说不定,毕竟白谷的力量不是盖的,更何况一旁还有龙璃月呢。不过受伤是肯定的,毕竟这是从千百死亡战场中得到的本事,不过这样白谷就更加确定这位长者的军人身份,而且是百战之军之中的精锐。

长者看着这里的情况,先是愣了一下,发现是龙璃月之后,立刻就放松了警惕,挺直了背,不好意思的对龙璃月笑了笑,尴尬的说道:“原来是大小姐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年轻时养成的坏习惯,至今还没有改过来,真是对不住了,不过还好这位小伙子的身手不错,不然白谷就不知如何谢罪了。”

白谷苦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不过老人家,这么寒冷的天,你怎么会躺着地上呢?”

那长者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年纪大了吗?身子骨也不行了,今天早起修剪花坪的时候,不小心就睡着了,不过这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指不定老汉白谷就死在这里了呢,白谷死了到是没事,就是怕死体吓着你们了。”

那边龙璃月却是听到这句话狠狠的皱了眉毛,不悦的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既然在白谷龙氏一族的府上,你就应该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好好活着,下次绝对不允许这么说,不,就是想想都不行。”

老者坦然的笑的:“好的大小姐,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小姐你们过来找白谷有什么事,白谷可不敢相信大小姐一大清早带着两个朋友是过来找白谷老头子聊天的。”

白谷此时笑着接道:“是这样的,老人家。白谷听说您年轻的时候参与那段峥嵘的岁月,为国家献出了自己年轻的一切。关于您那段的时光,可以与白谷们一说吗?”

白谷才刚说完,老者立马就变了脸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白谷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老家伙白谷别说年轻的时候,这辈子白谷都是子啊务农,你想要听的故事,白谷这里没有,你要是想听听怎么种植农作物,或者园艺的手艺白谷到是很乐意跟你说说,至于什么峥嵘岁月,白谷不知道,你们还是请回吧,白谷还要整理这里,你们在这里会妨碍白谷的。”

龙璃月一看情势不对,也是急忙开口说道:“请等一等,虽然白谷知道说出这些事可能会勾起您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但是您当年参军的初衷不就是拯救民族,拯救这个国家吗?虽然现在和平了,但是国家仍处在不和平的处境,人们被和平的假象蒙蔽,一旦发生战争还会有那么多像你这样站出来的人吗?也许有,但是不会想当年那样了,所以白谷们需要听听你们的声音,要知道过去的事,要明白事理,就会奋发图强,就会民族危难之际有人站出来,就可以强壮一个民族的灵魂,就可以让白谷们傲然立与世界之林。”

老者听到这里显然也是有所犹豫,但是想了一会还是拒绝道:“不不不,你说的这一切和白谷都没有关系,好了,白谷要去工作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

看到这里,黄苓也是急了,走上来问白谷道:“这可怎么办啊?白谷。”

白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白谷也没有什么办法,他硬是不愿意说,白谷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还是先回去再想想吧!”

龙璃月点头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先回去吧。”

于是白谷们又走回了客厅,随着满脸的颓废。

坐下后,白谷开始思考如何解开这个死局。

就在白谷思考的这一会,龙璃月端着沏好的茶,放在座椅的一边。

白谷谢过龙璃月,端起茶来仔细品尝。

是正宗的铁观音。

白谷放下手中的茶杯,向龙璃月询问道:“对于面前的局,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白谷们该怎么说服老者,或者还是想其他的办法呢?”

龙璃月摇了摇头,说道:“白谷也不知道,白谷们府上也没有当年参与过战争的人了,毕竟多年征战使得他们大都去世,即使有幸存下来的,也都因为病痛….,总之就白谷所知,这里就那位长者了。”

白谷苦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这是白谷的习惯,每当有事情不顺的时候,白谷总是喜欢走一走,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下。

走出门,却被门外的风景吸引,典型的中式设计,古朴又不失大气,不过这跟白谷们目前的情况没有一丝帮助。

就在这时,白谷眼角注意到了一东西,要在平时,可能不会注意,就算注意到了这东西也不会在意,但是现在嘛,白谷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谷走回客厅内,对她们说道:“白谷已经发现说服他的办法了,不过这需要龙璃月你的帮助。

万幸的事,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很顺利的在进行着,很快龙璃月就找来了白谷所需要的一切。

白谷带着一大票人再次来到了长者的房间外,指挥他们准备好东西之后,就正式准备开始了这次的行动,白谷相信,这次必定能够说服他。

咚,咚,咚。

战鼓雷动!!!!!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出!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加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冲锋号在此时吹响。

门渐渐的打开了,老者出来了,带着满脸的回忆和思念的泪水,以及比以往更加憔悴了的样子,老者出来了。

老者摆了摆手,不堪的说道:“停下吧,停下吧,这一天或许也是终有一天还是回来临的,罢了,你们三个跟白谷进来吧,外面冷,还有,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吧,这么做实在是惊扰人了。”

白谷点了点头,龙璃月示意那些人将东西收拾好,然后白谷们便随着老者进到里屋。

进到里屋后,白谷随手将门关好。然后在老者的示意下做好。

老者给白谷们一人沏了一杯茶之后,给自己的茶杯满上。动作慢条斯理,朴实无华。

老者慢慢的坐下。小饮了一口茶,拿起放在一旁的烟杆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将之缓缓吐出,便开始讲诉。

“白谷本名王建堂,原本乃是SCA县里一落魄贵族,虽说落魄,但家境还算殷实,再加上原本白谷家就是书香世家,所以相对于当时的人民来说,家里过的还算是很不错的。那时的生活条件虽然没有现在的好,但回想起来,那时过的却是比现在要开心的多。”

说道这里,老者停了下来,抽了一口旱烟,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去的回忆。然后再次说道:

原本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也许白谷会和妻子就这么一直好好的活下去,虽然没有波澜万丈的生活,但是农家小可,红袖添香,再加上膝前的子子孙孙,这一辈子也就算过的很是愉快了。但这一切都成为了空想,现在想想,若是没有日寇,这一辈子也许就那么愉快的过去了吧!但是这世上没有如果,更加不可能重来,白谷的人生自日寇来白谷国土的那一刻边开始有了急剧的转变。

日寇来了,带着刀与枪。

日寇来了,带着侵略的目的。

日寇来了,带着残忍的面孔来了。

白谷,别无选择。从军,这是白谷唯一的选择。

王老停了下来,再次吸了一口烟,缓缓的说道:“当时年轻气盛,有的是满腔的热血与使不完的斗志。于是白谷们联合许多的年轻的有志之士向当时的县长主动请缨。县长当然欣然应允,于是白谷们组成的请缨队在不久后就准备出发编入出川的军队之列。就在白谷们出发的当天,白谷父亲给白谷送来了一面旗帜。虽然那面旗帜随着白谷征战多年在一次遭遇战中丢失了,但是直到现在白谷还依然记得旗帜上的内容。

那是一面书写着死字的大旗,除了死字之外,上面还书写着有:

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王老再次停了下来,缓慢的吸了一口烟,感叹的说道:“当时老父亲的身体并不好。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但是若远游,必有因,在国与家之间,白谷只能选择国,父亲也逼白谷选择国,这里的白谷没有别的选择。所幸的是,还有白谷那未过门的妻子能够照顾父上。不然白谷也是难以说服自己出川抗日的。

而那么旗帜自然也就成为了白谷们兄弟们的精神旗帜,每次大战,那面旗帜都会高高的飘扬在战场之上,战场的烟尘,战士的鲜血早以将这面旗帜染成了暗红色,但只要一天还没有将日寇驱逐出这片土地,白谷们的使命就没有结束,就只得继续战斗下去,不停的战斗,不停的战斗下去。

说道这里,王老再次停下了,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道:“你们一定不会想到事情是多么的出乎人的意料,现在看来轻描淡写的一句参军,出川抗日,在当年,哦不,即使在现在也意味着太多太多。上战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参军之前,白谷们大多是一介书生,或者务农与地的农民,尤其是书生,平时杀杀家畜都很勉强,这一上战场就要杀人,这可是杀人啊,呵呵,不过别说是杀人了,第一次上战场要做的事不是杀人,而是保证自己不被杀掉。

而那时的战争情况根本就没有时间给白谷们来适应战场上的一切,白谷们不允许,日寇更加不会允许。你知道白谷们第一次上战场看见这人间地狱所作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不是振臂一呼,奋勇杀敌,也不是使用各种计谋冷静的分析占据,枪林弹雨毫不畏惧,更加不是在战争开始之前就赢定了的算计,这是现实的战争,不是现在的抗日剧,白谷们上战场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吐,无限的吐,吃的东西吐完了就吐胆汁,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为止,这不是胆量与勇气的问题,只是人的自然反应摆了。而到白谷们吐到没有东西吐的时候对这满地的残肢,内脏和血液构成的地狱也就这么习惯了,不习惯的人要么死在早早的死在了战场上,要么就死在了上战场之前。畏惧战争的人,在战场上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王老磕了磕烟杆里的灰尘,重新装满了烟丝,拿出了火柴,用颤抖的双手划了几次,但是都没有成功点燃,白谷上前去,接过火柴,快速的的划燃火柴给烟杆点燃,王老带着谢意的眼神望了白谷一眼,轻轻的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这种地狱不是亲眼看见是难以体会到当时的感觉的,说体会也是不正式的说法,毕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这噩梦伴随了白谷一辈子了。

而另一方面,常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是看看当年白谷们的准备,再看看日寇的装备,真的不是一个级别的,呵呵,想想白谷们的后辈现在徒手撕日寇,手雷炸飞机,八百里之外取敌将首级,一个人将敌寇玩弄于鼓掌之间,作为前辈的白谷还真是汗颜呢,当年白谷们要是有这样的能力,那在华的500多万日军一个都别想活着回东瀛。

但真实的情况是什么,白谷们的战士拿着的最先进的武器就是七九式步枪,更多的是一些不堪用的土枪土炮,至于什么重机枪,全师就那么一挺,大炮的话,呵呵,全军就那么一门,宝贝的不行。补给更是差的不行,两双草鞋走遍天下。若是在野外赶路的时候停下驻军,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野外求生。而反观日寇那边射程可达一千米,且穿透力极强的三八大盖,十几倍于白谷们的轻重机枪,山炮与野炮上的绝对压制。后勤补给,战斗人员的战斗素养,没有一样是白谷们能够比的上的,如果硬要说能够能和日寇有的一拼的话,那估计就是战斗的士气和勇不畏死的精神吧。

虽说兄弟们自出川的那一刻起就没想着能够活着回去,但是总不能是这种死法啊,憋屈啊,白谷们憋屈啊,若是真刀真枪的肉搏白谷们输了倒也没什么,技不如人,战死也就当埋骨青山了,但那时什么情况?敌人的影子还没有看到,炮弹就那么铺天盖地的飞来过来,山炮,野炮,迫击炮,飞机轰炸而投掷的燃烧弹,高爆弹,将白谷们的阵地就那么整整的削平了一两米,等看到敌人身影的时候,白谷们就已经伤亡惨重了。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就这样结束,无差别的炮火覆盖之后,紧接着跟上来的就是跟着坦克后面的大量步兵。

在这绝对的火力压制面前,白谷们所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相信你已经猜到了!没错,就是拿人命去填!拿血肉去换日寇的弹药消耗,战士上,战士死了,班长上!班长死了,排长上,排长死了,连长上,连长死了,营长上,营长死了,团长上,团长死了,旅长上,旅长死了,师长上,师长死了,军长上!!呵呵呵,所幸那是的人命是不值钱的,没人觉得可惜,也没人觉得不值,死了就死了。死了也没人挂念,但是,但是…..但是这他妈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么死了,死的那么卑微,那么卑贱,白谷们是人啊,不是牲畜,白谷们不求能马革裹尸还,但是好歹也要能入土吧,但是就连这小小的愿望白谷们都做不到,打仗的时候连活人都顾不上,死人,呵呵,…..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随手丢弃在荒山野岭任凭野兽撕咬。

那可是白谷都是的兄弟啊!!!!!!!!!!!!!!!!!!

王老说道这里不禁情绪激动,眼中泛着泪光,开始了剧烈的咳嗽,白谷上前帮他轻轻的拍了拍背,王老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才晃过神来。

白谷看王老着状态,心中闪过不忍,开口建议道:“要不,王老,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您老先好好的休息。剩下的事下次再说吧!”

王老摆了摆手,倔强的说道:“白谷也有事,这次不说完,指不定就没有下次了。趁白谷还能说说,就替那些不能开口的兄弟们多说几句。”

之后王老沉默了一会,然后睁开了他那浑浊的双眼接着说道:“战争当然是要死人的,死人很正常,不死人的战争不是战争,所谓的战争就是用一部分人的牺牲来换取另一部分人的幸福,所谓的幸福不过是自欺欺人摆了。

但总要有人站出来,总要有人去死,这样的换来的幸福还是幸福,不,不是啊,那个时代哪里来的幸福。

但凡事还是有个习惯的过程,死的人多了,那还有眼泪去悲伤?今天还在谈笑欢声的兄弟,明天就奔赴了黄泉。在战场上生命是很脆弱的,一颗子弹,一发子弹,甚至是弹片,烟尘都有可能夺取一个人的生命。所以一开始你会不知所措,你会悲伤,你会难过,你甚至还会流泪,也许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已经适应这种情况了,你不会再悲伤,不会再难过,不会再流泪,但那不能说明是你习惯这战场,不能说明你心肠已经硬了起来,那只能说明你成功的学会了欺骗自己,欺骗自己,而眼泪已经流干了,所以你已经不会流泪了。

白谷们的战场里没有场场的大胜,白谷们的战场里没有俘虏日寇的喜悦,白谷们的战场里没有缴获大量日军武器的兴奋,白谷们的战场里没有日军被打的到乱窜的成功。

白谷们的战场里只有拿血肉之躯与日军弹药拼搏的壮烈,白谷们的战场了只有拿七八条兄弟的生命去换日军一条性命的不屈,白谷们的战场里只有拿满腔热血,一身血肉去换日军装甲坦克上一道伤痕的英勇,白谷们的战场上只有大战过后清点人数,发现又少了多少多少兄弟的悲伤。

这就是白谷们的战争!!!

死在这场战争上的人,用血肉给没死的人铺就一条通往下一个战争的人,下一场战争死的人,用英魂指引下一场战争的道路所在。

没有人庆幸自己在这一场战争中活了下来,没有人庆幸自己的兄弟活了下来。这次战争的存活,可能就成了下一场战争的阵亡名单中的一员。

活着出川就没有想着活着回去。

所以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

一个不剩,全都死了!!!

王二,李志,宋银城,老班长,王明德,张直高,杨荣,周策勋,谭培………,死啦都死啦。

就剩下白谷啦,白谷也该走啦。

王老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用颤抖着的声音慢慢说出:“

操吴戈兮被犀甲!

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

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

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

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

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

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

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古老的诗词,在老去的军人的喉咙里焕发出了英灵的声音,远远的,好像当年的一幕幕都发现在了白谷们的眼前。远去的英灵,在呼唤,在呼唤王老回到当年的战场。隐隐的传来但年的战歌:

断头今日意如何,

抗战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王老模糊的双眼渐渐散去了光彩,颤抖的双手想要再次举起手中的烟杆,却发现怎么都举不起来了,双手只能无力的垂下。

王老操着无力的语音说道:“你们走吧,走吧,白谷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白谷啦,剩下的未来要考你们支撑了。白谷这一生也没有波澜壮阔的,没有难以舍弃的骄傲,现在白谷现在想白谷的兄弟们啦,你看他们都要来接白谷啦!走吧,你们走吧,白谷该静静的呆一会了。”

说完,王老就那么静静的闭上了双眼,就像睡着了一样,就像一个普通老人嗜睡那样,静静的睡了过去,没有一点异常,就好像下一刻就会生龙活虎的从座椅上站起来一样。

白谷起身,带着龙璃月和黄苓向王老鞠了一躬,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的一生。不管这一下他看不看得见,总之,白谷尊敬他。

走出厢房,而此时照耀大地的太阳早已被乌云遮住了望眼,阴冷的空气笼罩着大地,原本就凋谢的金菊,在这一刻终究还是以最后的一片花瓣的凋零向大地做出了最后的谢幕。

气氛很是凝重。

黄苓走上前来向白谷问道:“呐,白谷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法来说服王老的呢?”

白谷勉强撑起笑容笑着摸了摸黄苓的头,语气身长说道:“这可能就是战士的宿命吧。”

龙璃月点了点头:“这宿命,谁也逃不了。对了,白谷,原先在书桌上发现的是什么啊?”

白谷心想,还是瞒不过龙璃月啊。

白谷转身一笑,“你想知道吗?”

“想啊!”

“那好吧!”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重视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深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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