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从远处的山间缝隙射出来,我就明白,离开的时候到了。
我拖着一个小行李箱,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别墅,脸上还淤青着,这些都是昨夜顾天和刺猬打的,他们下手还真的一点都不留情。
“等我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气,身后就传来了烦人的声音,邹思思提着一个包,朝着我跑了过来,她对我喊道,“小保镖,等等我。”
我看着这个招人烦的邹思思,有些皱眉,对她冷声说道,“你别和我这幅模样,昨天你把我的事情告诉顾天他们,我还没和你算账,你现在还想闹什么?”
她嘟嘟嘴,低着头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昨天是我说漏嘴了,不过放他们俩在房间里,伤成那幅模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伤了筋骨,也比去送死的强。”然后我话锋一转,对她说道,“我现在要去扶桑了,你还要跟着我吗?”
她点点头,笑嘻嘻的举起手里的机票,“你看,我也买了去扶桑的机票,和你还是连坐!”
我都惊呆了,她什么时候买的机票?而且买国际航班机票需要护照,她也有护照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思思大小姐,你要去扶桑干嘛?”
“要你管!”她傲娇的回了我一句,然后狡黠的将手里的小包塞给我,哼着跳着就往前走,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一阵无奈,拿过她的包,拖着行李箱跟了上去,既然她机票都买了,我也不好说什么的,不过我已经决定了,到了扶桑之后,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甩掉这个姑娘。
早晨九点半,随着飞机的轮子转动,我们向着相隔海岸的扶桑飞去,这一次我什么都没有带,枪械铁器,都属于违禁品,根本上不了飞机,就连浑身带着的两个打火机,都被扣下来了。
我唯一准备充分的,就是一颗义无反顾的心,这一次去扶桑,没有那么多的牵挂,即使我死在这里,我也一定要杀了阎君!
可是话虽这么说,摆在面前的困难却不是靠决心就能解决的,很快在飞机上就遇到了麻烦。
飞往扶桑的飞机是中日双乘的,简单点说上面的乘务员和空姐有华国人,会和你说中文和英语,也有扶桑人,会和你说日语和英语。
飞机起飞一个小时之后,一个扶桑的空姐乘务员过来问我事情,噼里啪啦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日语我完全不明白。
她见我不明白,又和我说英语,可是我初中水平的英语,只能听懂只言片语,被她稍稍快一点的语速弄得一阵尴尬。
我还在脑子里组织用英语该怎么和她交流,旁边的邹思思微微一笑,直接张开嘴,也是蹦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日语,然后美女空姐点点头,从身后小车上拿下来两盒快餐饭递给我们,又给了我们每个人倒了一杯橙汁。
我看着面前邹思思,就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姑娘一样,惊讶的问她,“你会日语?”
她见我这幅模样,笑的很开心,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和扶桑那些传统女人一样,双手合十朝我点点头,耳朵动动了,一副调皮的模样。
“你会日语怎么不和我说?”
她撇撇嘴,“你又没问我,况且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你要来扶桑,我买机票也很突然。”
“那你也是扶桑人吗?可是为什么你普通话这么标准?”
我现在对这个邹思思非常的好奇,虽然相处了快三个月了,但我对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明白她家还蛮有钱的,而且爸爸是煤老板,妈妈是地铁工作人员,都是“地下工作者”。
她见我这么认真的询问,闲的无聊也和我小声的说起她家里的事情。
她爸爸是华国人,妈妈是扶桑人,但两人不和睦,父母因为矛盾,常年分居两国,但并没有离婚,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互不干涉。
所以她因此也少了管束,本来跟着妈妈住在扶桑,可是因为不习惯那边的生活,而且能玩的地方不多,所以就过来华国找爸爸。
谁知道爸爸在这里有了新的女人,对她这个女儿虽然待遇不差,但看着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不舒服,也就跑出来到处玩乐,闲的自在。
可是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出来的还没有一个星期就被偷了钱包,追小偷进了酒吧,然后遇到了我。
之后的时候我也全部明白了,发现我特别像特种兵保镖,就把我锁在身边,不,应该是黏在我的身边,天天叽叽喳喳的烦我。
邹思思将我腿上的包给拿了过去,然后将拉链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本书,《日语基础三百句》,她嘲笑我说道,“我还以为你看书能有点效果呢?原来最简单的话都不会。”
我一阵脸红,将她手里的书抢过来,塞回书包里,准备了一个月的日语,现在竟然连最简单的问答句都听不懂,这让我脸红了很久。
之后下了飞机,我也没有甩开邹思思的想法了,毕竟她会日语,而且还有一个扶桑妈妈在这边,我今天只能去投靠她们了,即使不住在她家,让邹思思帮我去开个宾馆,也会让我省下不少事情。
可是邹思思拉着我,执意要带我回她家住,说在华国的时候我带她玩,现在在扶桑,怎么也应该尽尽地主之谊。
在这异国他乡,我也没有拒绝,打的直接去了东京边上的一处公寓,这里栽了很多的樱花树,但这个季节已经只剩下枯枝桠了。一起乘坐电梯上了十三楼,这里就是邹思思的家里。
她掏出钥匙,直接打开门进去了,这个公寓不大,三室一厅,但环境很好,非常有意境,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小半个东京的全景,风景不是一般的好。
墙上挂着一张非常大的扶桑地图,我仔细的观看了很久,其实扶桑住人的地方并不多,整个国家的地界不过华国一个省份,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弹丸之地,竟然能让华国背负数十年的耻辱!
之后邹思思去洗澡,说赶路一天身上不舒服,八月份的东京天气还是非常的闷热的,知了栖息在树上不知疲倦的鸣叫,和华国的一线城市的感觉不太一样。
趴在阳台的窗户上,看着这片城市,看着这个和华国有着世仇的名族,我有些矛盾,一方面我愤恨历史上的扶桑对华国造成悲剧,这是不共戴天的国仇家恨,无法抹去!但另一方面,扶桑这个国家深深的文化底蕴也让我有些向往。
我在华国的大地上走了两年,可是很少的地方能给我扶桑这样的感觉,说句简单明了的,华国的文化有断层,现在所谓的古文化大多数都是摆出来的,而不是刻在日常生活中,总觉得有些轻浮。
但从扶桑机场一路过来,一直到邹思思的家里,看着路上的建筑,看着人们的衣着,看着屋子房间里的装饰,给我的感觉很好,这是一种融入生活的文化,和华国有些区别。
其实说这些并无其他,我对扶桑没有好感,这是作为一个华国人,看到这样的现象很不舒服,造成这种文化氛围差异的因素有很多,这里就不对此论述了。
但我明白,想要改变这种现象,必须从我们这一代开始,不管是素质,或者是实力,都要全方面的发展,少年强则国强!
感叹了一会之后,和邹思思一起去楼下吃东西,她的妈妈由于是地铁的工作人员,每天晚上回来的都很晚,所以不用等她。
就在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伊良的电话,他一直到现在才知道我来扶桑了,不过在电话里并没有多少责怪我的意思,还告诉我一件事。
他的表哥就在扶桑留学,叫颜晓熙,是他姑妈家里的孩子,在扶桑也有十多年了,学的是计算机编码,如果实在困难了,可以去找他。
然后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地址是一所大学内。
难道他还在读书?留学了十年?那他现在该是什么职称了?硕士,博士,教授?
挂了电话,我把地址给邹思思看,她说这个地方不远,明天可以带我去。
刚刚才说完,寿司店的门打开了,几个染着头发的小青年走了进来,朝着老板用日语打招呼,我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从说话的用词和语气上就知道,布鲁布鲁的,肯定很粗鲁。
这个时候他们转头看到了店里的邹思思,带头的那个紫毛青年眉头一挑,张开嘴噼里啪啦的一大堆,我没怎么听懂他的意思,但我听到了一个英语的敏感词汇,*****!
邹思思没说话,而是拉着我的手,想要带着我离开,我自然不会让思思白吃这个亏,直接问她,“这个杂毛刚才说的是什么?”
可是邹思思还没回答我的话,这个紫毛青年立刻就笑了出来,用蹩脚的华国话说道,“这是一个华国猪。”
这话一出,我的脸色一阵铁青,本来对这个名族就没有多少好感,可是自己也没准备惹麻烦,谁知道麻烦不请自到,第一天吃饭就被这个紫毛的扶桑痞子歧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