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尖叫直接是震到心坎你了,我整个人也目若呆鸡的看着文爷,因为我刚才看到他的一瞬间,身体抖动了一下。
我不知道文爷有没有事情,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颤抖怎么了,但是我眼红了,抄起手里的钢管就朝着四十米开外的沈叔砸了过去,钢管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直直的戳了过去。
沈叔明显是朝着文爷的,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我过来我的钢管,等钢管距离他十米左右,他发现了,脸色大吃一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闷响,钢管啪的一声,打在他右手上。
我顺手捞起地上的砍刀,就朝着半跪在地上的沈叔冲了过去,今晚的一切都是由他而起,如果不是他过来拆穿小画的千术,那我们根本不会遭遇这些事情!
我完全没有在意,依旧往前冲,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个垫背!
我的砍刀用了最大的力气砍下,一股骨头摩擦刀子的触感从刀子上传来,然后沈叔惨叫一声,只见我的砍刀斜着从他左手的小臂砍了进去,整个刀子留在他的手里,骨头都已经被我砍断了很多了。
“****的!”
我大力的叫唤了一声,手里力气再次涌出,刀子继续下压,我能感觉到刀口溢出来的血都溅到我脸上了,这一刻我完全疯了,我要砍了他的手,然后再要了他的命!
可是沈叔的手我无论怎么也看不下来,最后一点骨头连着皮肉,完全把我的刀子卡死了。
“啊!”
沈叔也惨叫一声,身体直接倒在地上,然后腾出一只脚,直接踹在我的胸口,将我踹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一点一点的往前爬去,拖这浑身是伤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一道血印……
我肯定是不能放过他的,稳住踉跄的身体,就要继续冲上去取了他的狗命,可是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一声倒地的声音,我大脑一懵,立刻转头看去,文爷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什么情绪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我再也没有空去管什么沈叔,我朝着文爷跑过去,站在他面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都是木讷的。
这个时候,一股凉风吹过,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雨,雨打在脸上,让我有些清醒了,我看到文爷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他的腹部全都被血染红了,子弹几乎打穿了他的身体。
我赶忙将文爷微微抱起来,忍住眼泪对他说道,“文爷,你别着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文爷睁开眼睛,虚弱的看了我一眼,嘴角竟然还笑开了,摇摇手说道,“阎王来了,躲不掉。”
我听到文爷这个话,本来想着忍住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模糊我我的双眼,让我看着文爷都有些不真切了,我赶紧抹抹眼睛,希望在最后,能多看文爷两眼。
“我这辈子也是活够了,平凡过,荣华富贵过,兄弟成群过,有酒有肉的大醉过,我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缺,可是年纪大了,我才发现自己还缺点什么。”
文爷虚弱的说道,我发现他嘴角都流血了,嘴唇发白,奄奄一息到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文爷……”我一直在一边泣不成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爷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手上还有鲜血和老茧,慢慢的摸在我的脸上,“小子……叫我一声爸爸好吗?”
我瞬间明白过来文爷说的缺点什么是指什么了,他一辈子什么都经历过,就是没有享受过膝下有子的日子,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他对我的好不仅是支持和包容,更是一种未曾流露的父爱!
我完全崩溃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雨水,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爸……”
“这就是父亲吗……我也是父亲了……”
我能看到文爷嘟囔的同时,他的眼泪也热泪盈眶,所有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使是文爷这样的人,对于感情也是有追求的,只是一直混迹是非世界,所以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感情,在自己弥留之际,再也无法控制,完全倾泻而下。
“咳咳……咳咳……”文爷突然咳嗽了起来,嘴角又咳出了很多血。
“老天爷……对我还真不错……我这样的人……能有后送终……这辈子……值了……”文爷虽然咳嗽的很痛苦,但是眼神却很安详。
“儿子……好好……活下去……”
文爷费力的睁开眼,声音极其细小的对我说,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发现,他一直在放在我脸颊的手,失去了力气,垂了下去……
“文爷……爸……爸!”这一刻,我彻底的崩溃了,所有的情绪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
看着一脸安详的文爷,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靠在摇椅上抽着烟丝,和我聊天,教我怎么打架,和我唠那些监狱里面的岁月往事;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十一点在门口等我,准备带我去夜店街,凌晨四点准备接我回来;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为我不听缘由,以一敌百。
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
这个时候,街的那边出现了很多人,朝我涌了过来,很明显是针对我而来的,他们看到了文爷死了,而我把沈叔打的半残,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与此同时,身后摩托呼啸,小画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了,停下车子,一把将我拉起来,“赶紧走!”
我这个时候虽然悲伤,但是我知道轻重缓急,这里不能留下来,不然自己绝对会死在这里的。
我把小画的手给拉开,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地上安详的文爷磕了三个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跨上摩托车,小画发动油门,我们呼啸着离开了。
小画的车子根本没有文爷那么快,我坐在车上,靠在小画的背上,整个人都是懵的,没有在意耳边的风,我只感觉到心里阵阵撕痛。
天上的雨这个时候变得越来越大,甚至有种淹没发动机声音的错觉,黑漆漆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感觉有的只是无边的绝望。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小画停了下来,这是一间小旅馆的门口,小画扶着我上了二楼一个房间里,然后打开空调,将我全身湿了的衣服脱了下来。
然后打了一盆热水,把我手上脸上的血都洗干净,然后用浴巾给我披上。
她自己也进浴室洗了一把,她的衣服也全湿了,出来的时候也是披着浴巾,然后喊楼下的人拿了两瓶白酒上来。
这一切我是后来回想才记起来的,因为当时我完全没有意识,脑子还停留在文爷的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里,根本没有缓过来。
我坐在地板上,小画也坐在我旁边,空调的制热效果很好,我竟然没有什么凉意,或许只是当时没有凉意。
小画把白酒瓶塞打开,然后递给我,“喝吧,醉了就难过了。”
我接过烧酒,一口就灌了下去,由于灌的太猛,直接呛到了肺里,我直接吐了出来,趴在地上咳嗽,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出来了,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情绪过于悲伤。
小画在身后给我拍着背,没有说话,她似乎明白我的痛苦。
我转头看着小画,然后指着自己的胸口,泪眼模糊的问她,“为什么,我这里好疼,就像是用刀子捅进去了一样。”
小画神色有些失落,然后喝了一口酒,看着我,整个人都凑了过来,对着我嘴亲了过来,伸出舌头,把她嘴里的酒给送了过来。
我伸出舌头将她嘴里送过来的酒全部咽到肚子里,这个味道已经不那么浓烈呛人了,但是更加的醉人……
我放下手里的酒瓶,双手抱着小画,将她身上的浴巾给扯去,在她如玉的身体上一味的索取,我要她嘴里的酒,那是良药,也是毒药……
窗外一声闷雷,雨下的更大了,狂风暴雨洗刷着这座城市,可是除了灰尘,什么也无法改变,欲望不增,罪孽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