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不一样,氛围也变得不一样,夏阳和冷清清面对面坐着吃早饭,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幸福,有时候简单而又直接,相爱的人,坐在一起,哪怕是不说话,也能感受到满满的爱。
夏阳望着冷清清浅笑:“昨天干嘛穿成那样儿?我差一点儿都没认出你!”
冷清清愣怔了片刻,组织语言,心想:总不能跟夏阳实话实说,告诉他为了摆脱色狼的追踪,才女扮男装吧?大多数时候,善意的谎言,比直言不讳要好得多。
冷清清轻描淡写:“我去给你买衣服,替你试了一下,挺合身的,所以就没换下来。”
“你去给我买衣服?”夏阳的眼里充满惊喜,旋即又问道:“那你的衣服呢?”
“丢了,还有一身给你买的新衣服,一起丢了。”冷清清低头吃饭,不敢抬头看夏阳,她怕他再追问下去,无以应答。
“丢了?好可惜,你在商场买的衣服,多贵啊!”夏阳不免心疼钱,无论是自己、还是冷清清赚钱,都不容易。
“没关系,我再抽空去给你买!”冷清清几口喝完了粥,拿着碗筷匆匆走进厨房,夏阳的声音跟着飘进来:“清清,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冷清清深吸一口气,从厨房里走出来,盯着夏阳:“工作不太顺心!”
“若是不顺心,那就辞职,我赚钱养你!”夏阳的话着实令冷清清感动,同时,也让她看到了他不成熟的一面,工作岂是儿戏,仅仅因为不顺心,就要放弃。
“别磨蹭了,吃完了还得上班!”冷清清走向卧室,走到门口转头:“你还是别在工地上打零工了,找一份踏踏实实的工作,那样能轻松一点儿。”
“你嫌弃我是农民工?”夏阳扭头瞪着冷清清,目光中充斥着敌意,冷清清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没那个意思!”
“你就是这意思!”夏阳执拗劲儿上来了:“你是怕别人知道,你有一个农民工男朋友,丢人现眼吧?”
“夏阳,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冷清清感觉好心当作驴肝肺,不想破坏刚刚建立起来的幸福感:“你随意,就当我没说!”
“你明明说了!”冷清清逃进卧室,关上门,夏阳的话被堵在门外。她换衣服、梳妆,拎着挎包出来:“你慢慢吃,我上班去了!”
夏阳一看时间,自己快来不及了,在冷清清走出门的刹那间,还是问了一句:“你干嘛走那么早?”
咣当——
夏阳的话被堵在门里,他气愤的说:“干什么嘛,爱答不理,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
收拾了碗筷,夏阳赶紧下楼直奔公交车站,爱情开了花,工作还得继续。
……
时间尚早,冷清清沿着江边慢悠悠的朝公司方向徒步行走,心中说不出的感受。一夜醉酒,改变了整个生活,幸福刚来临,争吵也随之而来,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和夏阳之间的相处中,又会产生怎样的摩擦。
冷清清的内心不免惧怕,她没有任何与男人亲密相处的经验,更何况,是面对一个比自己小十二岁的男人。即便是跟方斐相处,她都没有把握能和谐;又怎会预知与夏阳的相处能否融洽。
冷清清在心中自问:我该把夏阳当做男人,还是当做孩子?
开弓没有回头箭,更可况箭已离弦,感情也如是,付出了,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冷清清不想让自己再受到伤害,也不希望夏阳受到伤害;然而,她清楚,爱情是一柄双刃剑,难免会不小心划破一道道口子。
后不后悔,冷清清不好说,过早对一份感情判了死刑的话,今后的路也就没办法走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她从身边的人的爱情、婚姻生活;从电视中的家庭伦理剧里;多而不少明白了一些道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爱情本身是单纯、美好的,但是,当爱情融入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就不再那么单纯,不再那么美好!
……
杨真真破天荒的给方平打电话,约他见面,方平爽快的答应了。
昔日亲密无间的夫妻,再见面时,客套得犹如搭讪的陌生人,方平见到杨真真:“你好,好久不见!”
“是啊,有一阵子了,你坐吧!”方平刚一落座,杨真真单刀直入的说:“我今天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同意离婚,离婚协议就按你起草的那样!”
“好。”方平淡淡的回了一句,注视着杨真真,心中百感交集,这个他揣在心窝子里疼爱了十二年的女人,很快就跟他再无半点关系。
杨真真捋了捋刘海,抬眼问道:“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你决定!”最后一次决定权,方平还是留给了杨真真,只因为心中有爱,可他知道,天高任鸟飞,杨真真是一只好高骛远的荆棘鸟;而他,只是一只只能在地上啄米吃的草鸡。
“那就明天吧,速战速决,省得拖泥带水麻烦!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杨真真语速很快,方平依旧答道:“好!”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杨真真起身,方平痛心的望着她:“冰冰想妈妈了!”
“冰冰不是有你这个爸爸么?打小都是你带他,有我没我,都一样!”杨真真丢下一句无情的话,脚踩高跟鞋,随着‘噔——噔——噔’的节奏,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高跟鞋击打地板的声音,声声敲打着方平的心,心中仅存的一丝留恋,顷刻间被击碎了,他看清了这个女人的无情,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问一句儿子的情况,他开始怀疑,她有没有心?
即便是婚姻走到了尽头,方平还是希望杨真真能过得好,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真真,祝你如愿以偿,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
杨真真之前一直拖着不理睬离婚的事,此时却孤注一掷,把希望寄托在方斐身上,她要把自己从婚姻中抽身出来,获得自由身,打一场漂亮的幸福争夺战,一定要在方斐找到冷清清之前,顺利的入主方太太的位置。
杨真真很清楚,她对方斐,并没有痴迷的爱,有的只不过是被忽视的不甘心罢了;他越是忽视她、排斥她,她就越是想要征服他、占有他。
除了占有欲作祟之外,杨真真不得不承认,方斐的财势、地位,对她来说,更具备诱惑力。碌碌无为、平淡庸俗的生活了十多年,如今,她想要换一种崭新的活法,她不在乎方斐怎样看待她,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杨真真看来,女人的清高,不过是自欺欺人,冷清清就是那一类人,所以,她注定一生孤苦无依;幸福,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