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真再次前往医院探望方斐,却发现人去屋空,方斐不知去向,她焦急的跑到护士站查询,被告知,病人已经出院了。
杨真真满怀希望而来,怀揣失望而归,心顷刻间跌进了冰窟,神情恍惚的坐电梯下到一楼,心中落寞:方斐,你是在躲我么?既然,我遇到了你,只要你在青都市,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无比沮丧的回到家里,看到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方平,杨真真不由得心烦意乱,对儿子爱答不理,躲进卧室。
方平做好饭,轻轻推门进屋,伸手摸着杨真真的额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杨真真一把拂开方平的手,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别碰我!”
“咋啦这是?”方平一头雾水,最近总感觉杨真真怪怪的,心想着,她这人就这样,情绪化,也就没往心里去,哪儿曾想,她还没完没了了。
“你一天到晚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转悠,像个男人吗?”杨真真一翻身坐起来,冲着方平大吼大叫。
方平大感突兀,解下围裙,瞪着杨真真,半晌才回道:“杨真真,你这是嫌弃我了?我不干该你干的活儿,你跟冰冰吃啥?”
“别人家男人不进厨房,不做饭,也没见一家人被饿死!”杨真真没好气的将方平的话抵了回去。
方平气得手足无措,心想着,这些年,的确是把这女人宠坏了,他把围腰往椅子上一扔:“行,打明儿起,我就不进厨房,一家人把头支出窗外去,等着喝西北风!”
“方平,你什么态度?在外面没本事吧,也就算了,回家跟老婆横什么横!混了十多年了,还是个小职员,我要是你啊,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藏好了,省得丢人现眼!”杨真真从方斐那儿受的气,全在方平身上撒出来。
方平呆立在原地,心呲啦一声,碎成了千万片,许久之后,他才怒目而视:“杨真真,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不是爱慕虚荣吗?你******觉得谁好,找谁去!”
“方平,这话可是你说的!我早就过够了这样的日子——离婚!”杨真真不假思索,给维持了八年的婚姻判了死刑。
“非常感谢你啊,杨真真,谢谢你还我自由,当牛做马的日子——我也早就过够了!你放心,冰冰是我方家的子孙,我领走,不会让他成为你追求幸福的绊脚石!”方平故作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表情,兴高采烈。
“滚!”杨真真抓起枕头,气急败坏的朝方平砸过去,方平夺门而出,望着躲在沙发角落的冰冰,心痛无比。
每一次,杨真真无端生事,借题吵架,冰冰都会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冰冰两岁时,有一次,杨真真无理取闹,方平没忍住,跟她争吵,她恼羞成怒砸了电视机。方平发现冰冰独自钻到饭桌底下,蜷缩成团,抱出来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充满了恐惧。
自那以后,无论杨真真怎么胡闹,方平都一再忍让,不再与她争吵,就是为了给冰冰一个安全的家,让他快乐无忧、健康成长。
此刻,方平心如刀割,抱住冰冰,眼含热泪:“冰冰,不怕,有爸爸在——爸爸带你回家——”
冰冰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在方平的怀里还不停的发抖,方平抱起他,走出门,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吻,忍不住泪流满面。
“滚——再也不要回来!”屋里,传出杨真真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杨真真顺手抓起所有伸手能拿到的东西,噼里啪啦往地上扔,屋里顿时狼藉一片。
宣泄完之后,杨真真趴在床上痛哭流涕,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完全控制不住情绪。
哭声持续了很久,真的离婚,杨真真的心中并无不舍,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未来的惶恐。她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将方平当做牛马使唤,如若真的离婚了,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
方斐半躺在病床上,下属推门进来:“董事长,那个女的真的又来了,护士站的人告诉她,您已经出院了!您放心,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您休息!”
“你出去吧!”方斐嘴角微微扬起,酒窝里盛着浅笑。转移病房,的确是为了躲避杨真真,她身上的香水味,着实令人头痛,就像是香水不要钱似的,一次恨不能倒一瓶在身上。
方斐觉得杨真真很是奇怪,隔三差五往医院跑,也不嫌麻烦?因为杨真真是冷清清的闺蜜,方斐才任由她打扰,既然,她跟冷清清十多年都没有联系了,那么,就没有往来的必要。
方斐是一个严谨的人,考虑问题面面俱到,他可不想节外生枝,闹出什么事情,将来面对冷清清,没法跟她交代。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看不出女人千方百计接近他的意图的话,那就太失败了。只不过,碍于冷清清的情面,方斐才没有采取强制阻止的措施,而选择了退让。
方斐一心想要出院,院方本着对他的身体负责态度,坚决不同意。只有方斐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医院院长林洋冰安排的,只要院长大人不发话,他休想挂着伤离开医院。
林洋冰是他的校友兼前未婚妻,他们一起在国外度过了十余年。
咋一听林洋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没那么绝对。偏偏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林洋冰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浑身上下透着知性美的大美女。
英雄难过美人关,有那么一阵子,方斐都以为,自己这一生注定了会与林洋冰相携走下去——
维持了十多年的未婚夫妻关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方斐的心不属于林洋冰,自始至终,只属于冷清清一个人。
这一点,方斐自己清楚,林洋冰也清楚,纠缠了十多年,两人终于作出了抉择——
往事历历在目,方斐深知,自己欠冷清清一个解释,无论她如今已婚,还是单身;作为一个男人,他都应该面对面向她解释清楚。
方斐试想了千万回,与冷清清重逢时的场景,也反反复复的思考、演练了如何开口,倒出埋藏了十二年的秘密;即便是准备充分,他也很难保证,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能够顺顺利利的吐出真言——无论如何,背叛是界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