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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请原谅我的懦弱

杨真真坐在青都日报采编大厅,盯着电脑发愣,自从在医院偶然邂逅方斐之后,她就怦然心动,时不时晃神。每每想起,十多年前像影子一样伴随冷清清左右,被方斐无所顾忌的忽视,她的心便隐隐作痛;好在这一次,她抢在了冷清清的前面,遇见了方斐。

即便是编排了谎言欺骗了方斐,背叛了与冷清清之间的闺蜜情,杨真真却一点儿都不感到羞耻。她做了太久的绿叶,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取代冷清清,成为受人瞩目的红花,又怎会错失良机。

下班之前,杨真真提前一小时躲进卫生间,坐在马桶盖子上,精心的修饰容颜。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杨真真在心里默念:清清,这怪不得我,这或许是天意,是时候该我站在方斐身边了!

尽管,从武眉那儿听到方斐已经结婚,自个儿也不再自由,杨真真还是按捺不住寻梦的心,她的理想人生伴侣,是方斐那样有钱、有品位的男人;而不是一无是处的煮夫方平。

当年,杨真真之所以选择方平结婚,有一半因素是他也姓方,及容易让她产生错觉——方斐、方平,应该有所关联,抑或,在她的心中,就是同一人。

这种自欺欺人的状态持续了多年,若不是方斐出现,杨真真还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梦里,无法醒来;然而,方斐活生生的回到她的视线里,梦突然醒来,事实暴露无遗,再面对方平时,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

1314室,冷清清家中。

夏阳顶着骆雪兰的冷嘲热讽,坚守在厨房,给她打下手,终于将菜摆上桌。

冷妈妈走到卧室门口,轻敲房门:“清清,吃饭了!”

“你们吃吧,我不饿!”话一出口,冷清清便后悔了,老妈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己怎么能耍性子,连一顿饭都不陪她吃?

“清清——”冷妈妈有些窝火,加大了分贝,冷清清拉开门,强颜欢笑:“老太君,我逗你玩儿呢,您大老远来看我,哪儿能不陪您吃饭?”

“鬼丫头!”冷妈妈伸手刮了一下冷清清的鼻梁,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冷清清。

一家人坐定,夏阳从厨房里端着鸡汤出来,搁在桌子上,搓了搓手,刚要落座,骆雪兰斜眼看着他:“这儿没你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我——这个——”夏阳深感突兀,岂有此理,就算是长工,忙乎了大半天,也得给一口饭吃吧?

“支支吾吾干啥?我们一家人吃团圆饭,你掺和进来,算啥?”进屋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小凡,这会儿却妇唱夫随,发话了,可谓是不开腔则罢,一开腔就让人难以消受。

夏阳一下子成了多余的人,哪怕是脸皮再厚,也架不住人家轮番下逐客令,他将目光投向冷清清求救,见她没有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的举动,他落寞的转身,缓慢的朝门口走去。心想:他们说的没错,我算什么?冷清清不认可,我永远也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人!

冷清清挣扎着站起来,六神无主的望着夏阳沮丧的背影,在他拉开门的瞬间,脱口喊道:“夏阳——你别走!”

夏阳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愣怔片刻,扭头挤出一丝笑容:“你们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仓皇逃出门,夏阳的心随着门关上的声音碎裂成千百块,泪水奔涌而出,为了避开监控,他快步冲进应急门,疯狂的朝下跑,跑到地下停车场,躲在无人的角落,肆无忌惮的用泪水冲洗伤口。

……

冷清清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关上,揪心疼痛,她拖着瘸腿跑到凉台上,焦虑的朝下张望,始终没有看到夏阳奔跑而出的身影。

窗外,雨淅沥沥下着,冷清清的泪水悄然滑落,迎合着流泪的天空。她的内心无比自责:为何,我没有在骆雪兰狗嘴里吐出胡话的时候,制止她;为何,我要等到夏阳心灰意冷的时候,才出言挽留?

“夏阳,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懦弱,我没有勇气,去喜欢纯真无邪的你!”冷清清喃喃自语,脑海里浮现出与夏阳相处的一幕幕,有点儿像喜剧;更像是悲剧。

身后,传来冷妈妈拍桌子骂人的声音:“骆雪兰、冷小凡,你们这一对白眼狼,立刻滚蛋!”

小芒果吓得往冷妈妈怀里钻:“奶奶——您别生气——小芒果——不是白眼儿狼——”

“小芒果,你别打岔,打今儿起,你就跟着奶奶过,你没有这样的爹、妈!”即便是小芒果打岔,也难平冷妈妈心头的愤怒,她是不同意冷清清和夏阳在一起,但她不会用这样没有礼数的手段,逼迫他离开。伸手不打笑脸客,更何况,人家忙里忙外大半天,却被无礼的逐出门。

“妈,我们这不都是为我姐好嘛!长痛不如短痛——”冷小凡獐头鼠目,见老妈真的动怒,慌忙表明心迹。

骆雪兰收敛了碎碎嘴,胆战心惊的望着冷妈妈,不敢吱声,她最怕老太太一怒之下,将她扫地出门,冷小凡好歹是老太太的亲儿子,遭不了啥罪;而她,在城里举目无亲,出了门只能露宿街头,就她和冷小凡的那点儿工资,租了房子,就没钱糊口。

“就你们那点心思,能瞒得了我?”冷妈妈铁青着脸,站起来走到凉台上,扶住冷清清的肩膀,轻言细语:“闺女,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填饱了肚皮再说!”

冷清清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一动不动,始终没有看到夏阳的身影,在冷妈妈的一再拉扯下,迈动步子,目光还依依不舍的停留在窗外。

这一刻,冷清清忽然意识到,夏阳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入她的心里,也许,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情,是留恋,是依赖——

坐在餐桌前,冷清清食不下咽,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盯着桌子上的菜,没一个人拿起筷子。

厨房电饭锅里,一锅米多水少煮成的半生不熟的饭,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虚无缥缈,就如同冷清清此刻无处停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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