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何熊把孔雀男往炕上一摆,也不顾及炕上还有一个田小禾。
二条眼瞪了瞪满脸血红,处在暴怒中的何熊,塌塌的鼻子一扬,大手朝孔雀男的头上一挥,“何麒,你他娘的,还敢瞪老娘的眼,再给老娘瞪一个试试,小心老娘让你脸上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孔雀男在炕上翻了个身,二郎腿翘起,清秀的脸上额头青筋只跳,“我呸,臭婆娘,不要仗着你比爷多几根骨头,几斤膘肉,爷就怕你了,告诉你,爷那是心疼你,好男不跟女斗,爷不稀罕跟你动手。”
何熊二条眼亮了亮,泛出淡淡的欣喜,倏尔,扭头像屋子里扫了扫,站起身,走到年轻妇人身边。
“啪”的一个响亮的巴掌毫无征兆的甩到了妇人的脸上,蓦地,白皙的脸上印出清晰可见的五指,小脸立刻红肿一大片。
妇人低垂着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瘦小的身板颤抖得厉害。
“老娘告诉过你,骚狐狸,别再来咱家,再来,你这狐狸腿儿就保不住了,你还不怕死的,偏偏要来,哼,你胆子倒是不小,偷/腥都敢偷到老娘家了,还登堂入室,我呸。”
“咔擦”一声,随后,“啊——”一声惊叫,“嘭——”
年轻的妇人已经甩到了门口,一条腿摊在地上,显然已经折断了。
田小禾,小灰灰瞳孔放大,惊悚。
半晌后,那头熊扭头,瞟了眼云淡风轻的孔雀男,很是满意他的漠然。
扭头,又望向炕上的田小禾,二条眼扫过绝色的脸,嫉妒愤恨,扬起手,就往田小禾脸上招呼。
田小禾听到了嗡嗡的掌风,整个人还处在年轻妇人被打的失神中,眼看大熊掌扇来,脑中一片空白,连躲散都没来得及。
小灰灰惊呼一声,“啪”一个巴掌扇来,田小禾满头金星直冒,口中泛起腥味,抬头,连一个巴掌又招呼过来,美眸中闪过愤怒,他娘的,还敢再来试一试?
全身戒备,“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抬头,何熊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孔雀男,“好,你个何麒,吃老娘的,用老娘的,还睡老娘,老娘从小到大,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的,长能耐了,敢甩老娘的耳光子,我呸,看老娘不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话毕,像疯狗一样,扑在了孔雀男的身上,田小禾只觉得身子一沉,丫的,这头母宗熊压在了她的身上。
真******,沉重啊,丫的,幸好,你不是男的,要是男的,你媳妇儿,不被你活活压死。
抬眼望了望被挤到靠墙的孔雀男,此刻,他也毫不示弱,挥起手就往何熊的头上招呼,但奈何两者体积吨位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何熊就那么一压,他除了两个可以挥舞的细胳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角落里的何犬,何熊的公公朝炕边走了过来。
田小禾擦擦额头的汗,总算有个人来管管了,这要是再这么打下去,铁定会出人命的,那丧命的,铁定是他儿子,孔雀男何麒。
可是意外来了,何犬径直走到田小禾身边,低声,“抱好孩子。”又扭头,冲小灰灰,“跟上。”
田小禾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小灰灰跟上,边走边说,“你,你不是不会说话么?”
……
半晌后,三个大人加一个婴儿,来到了一个明芳瓦屋。
何犬抱着田小禾重重的拍了拍门,门开,一个娇俏的身子立在了门口。
三十来岁,岁月留下了丁点痕迹,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但不损她的风韵犹存,锥子脸,大眼,肤白,鼻挺,嘴小。整个人看上去成熟妩媚。
她微微一愣,妩媚的脸一笑,“你来了,倒是稀客,怎么,又为你儿子擦屁股?”
何犬缄默不语,撞开堵在门口的人儿,直接往屋里冲,丝毫不顾及门外人的冷笑连连,独自低语。
“好,你很好,这么多年来,除了为你宝贝儿子擦屁股,你就没想到来老娘这一趟,撞上,也不瞟一眼,你何犬到底是把我轻舞当成了什么,你说,你说啊——”
何犬抱着田小禾的身子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不忍愧疚,径直走进内屋,把田小禾放到了床上。
名叫轻舞的********人也跟进来了,望着何犬的背,“呵呵,我怎么就忘了,你发誓再也不说话了呢,对,你是能说话的哑巴,呵呵。”
何犬转身,一把抱住********,“轻舞,这个,务必收留,求你。”声音低沉沙哑。
轻舞一怔,倏尔望了望田小禾,一把推开何犬,“好,很好,你居然为了一个女子,打破自己的誓言,还低三下四的来求我,看样子,我不收留,还不行。”
何犬望了望空空的怀中,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坚定,“她于我,等同麒儿。”话毕,转身大步离开。
轻舞双眼氤氲,盯着他的背影良久,又回望正迷惑的田小禾,眸中闪烁,不辨情绪。
叹口气,出了屋子,脚步轻盈。
田小禾,小灰灰对视一眼,埋头望着怀中的婴儿。
田小禾眼皮一跳,怀中婴儿正眨巴着清澈的细长眼,小脸严肃,却没吱呀一声。这是怎么回事,不对,非常不对,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不哭呢,太不对劲了。
小灰灰也察觉到了,满脸疲惫担忧望着田小禾怀中的婴儿。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田小禾望着怀中的孩子,都望得两眼发涩,小灰灰拼命地拍打着床板,只希望动静能大点,惹得怀中的小宝贝哭闹。可是,没反应,一直没反应,小灰灰急得满头大汗。
门吱呀一声响了,轻舞端着个瓷碗进来,看了涨红着脸,在大力拍床板的小灰灰,眉头一蹙,“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拆我的床?”
小灰灰抬头,“我,我——”
“我告诉你们,我这床可是整个荷花村唯一的一张,你们要是今儿,把这床给我拆了,明儿我就拆了你们的骨头当作床架子,信不信?”
“啊——”小灰灰捂住嘴,杏眼惶恐。
田小禾打从轻舞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瞟了眼她,琢磨着,这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儿,又听到她威胁小灰灰的话语,感到好笑。
抬头凝视轻舞,“呵呵,轻舞姨,可以这么叫你吗?”
轻舞眉头皱得厉害,“叫姐,什么姨的,姑的,我有那么老么。”
田小禾被噎住,好吧,“轻舞姐姐,我妹妹其实是在给孩子弄出点声响,好让他有点反应。”
轻舞眉一挑,望向包被,有点诧异,走上前,打开包被,一个睁眼的奶娃娃正瞄着她,心里一阵柔软,“不会哭?”
“嗯。不会哭,出生到现在,都不会哭。”田小禾语气中尽是担心。
“哦?”轻舞,漫不经心,小一秒,扒开婴儿的包被,眼都没看一下,对着田小禾诡异一笑,手一扭。
“哇——”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小灰灰,一把冲上去,拼劲全力,用头去撞轻舞。
轻舞脚下打滑,抱着婴儿的手,一松,婴儿哗啦一下,朝床底下直落。
田小禾也没顾忌被车碾似的疼痛,噗通一声从床上跳下,直接去截婴儿。
婴儿到手,头去撞上了一旁放盆的架子。
哗啦一声,架子被撞翻,一盆凉水透心凉地浇下,。
田小禾抹了把头上的水,把哭泣的孩子往床上一放,对着满脸愧色的轻舞,秀拳一挥,打在了鼻子上……
于是,刚在何麒那边熄灭的战火,又绵延到轻舞的屋子,整个的就是,哎,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