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华别有深意地看着夙墨轩,问:“轩儿以后想过怎样的生活啊?”
夙墨轩拍着胸口说:“我想成为像父皇那样的好皇帝!”央华为之一怔,墨轩和皇上一样有远大的抱负和宏图壮志。可这怎么行呢?他若要成为新帝,他日必定死于非命。
一想到后果严重,不禁心里发悚,便厉声凶斥夙墨轩:“不行!你不可以当皇帝!”夙墨轩被央华反常的态度吓傻了,愣了很久,怔怔地问:“……母妃为何如此激动?”
央华反应过来,回过神,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么决绝地抹杀他的希望是否过于残忍?温尔地安慰他:“轩儿不要想太多,母亲只是认为你父皇健在,这话若被旁人听了去,怕是又要到处嚼舌根,传出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罢。”夙墨轩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
江府。
江拓小心翼翼地抱着熟睡的江未末从马车上下来,未末的奶娘迈着碎步出来迎接。江拓正打算把未末让给奶娘,谁知未末睡得反不安稳了,小手紧拽着江拓的衣袖。江拓于是又把手缩了回来,把女儿抱回了怀里,说:“不麻烦了,我自己送她进去吧!你在府里忙上忙下一整天,休息会儿吧!”奶娘这才退下。
江未末也松了手,江拓走远后,便轻声问:“末儿什么时候醒来的?”江未末半眯着睁开眼,发现奶娘没跟着,才松了警惕,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还是爹爹对末儿好呢!”
江拓故作恼火地睨了江未末一眼:“也不知是不是把你这丫头宠坏了!以后该怎么办呐?”看着江未末憋屈的小脸,又笑着,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小额头,江未末鼓着腮帮子,嫌弃地推开江拓的脸,江拓也学她鼓着腮帮子,抱怨着:“唉呀!女儿长大了,心思都不在爹爹身上了!一年前还逼着爹爹亲你来着,说什么长大要嫁给爹爹,这才多久的功夫!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在外面有奸夫!?”江未末被江拓调戏地面红耳赤:“爹!”立刻把头钻进了江拓的腋下。
江拓身后的丫鬟们也见怪不怪了,他俩父女的感情亲到令人发指,江拓恢复坦然正色,问:“到底怎么了?是她欺负你了吗?”江未末没敢正对江拓的眼睛,只是搂着他的脖子,没说话。
江拓看江未末有些为难,也不再多问,撤掉丫鬟牵着未末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以后她面对的困难又何止这些?后宫的尔虞我诈,让她一个孩子该如何?云儿,到底我没保护好她啊!
“爹爹,她是个杀人犯……奶娘她……”江未末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开口。
江拓微微一愣,给了个眼色,示意女儿说话谨慎,小心隔墙有耳。可是未末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说:“锦秀是我害死的……她明明这么小,都是我没坐稳秋千,害得她被奶娘剁了双手乱棍打死……我不是故意的……”未末几乎崩溃,越哭越停不下来。
江拓没想到未末能把这件事记这么牢。这件事自己也有所耳闻,那年管家发现府里少了丫鬟,与我提起,那奶娘这才说出处置了一个不懂事的丫鬟。我也因为正事没怎么在意,事后我也拿了重金与死者家属赔不是。现在想想,那奶娘平日里做事张狂,总是把府里闹得鸡犬不宁。
江拓抱起江未末,安慰着:“既然末儿讨厌,那我也讨厌她。”
“把她赶走,我不喜欢她在江府里住。”江未末奶声奶气的说。江拓有何不曾想赶走娄氏这条狗?
“爹爹目前没有办法赶走她。”江拓有些为难地回答江未末的话,又说:“她会离开的。末儿,你生在武将家,应该度量大些才是,史上没有一个武将手上不是沾满鲜血的,为父征战沙场至今,死在爹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若爹爹像你这般记事,那爹爹岂不痛苦?人死不能复生,末儿愧疚了这么久,我想锦秀也应该原谅你了。”
“那不一样……”江未末糯糯的埋进江拓的脖子。
江拓摸了摸江未末的小脑瓜:“末儿,他们身份不一样,但同样是人命不是吗?”
江未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反正我不杀人,爹爹以后也不要伤人性命好不好?”江未末一脸严肃地看着父亲。江拓只当她年幼,溺爱地笑了笑,没接她的话,他不会答应女儿任何没有依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