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长老，我真的觉得这件事可以再考虑考虑不是吗？左阳他还是可以成为左家家主的，我觉得他有那个资格。”左立很是着急的说道，他是真的在为左阳着想，而且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在现在的这个左家，除了左阳，还有谁能比他更有资格接任左家家主的位置呢？
“考虑考虑？”大长老冷声说道：“你说考虑？家主之事岂是儿戏？！就这没被你轻易的送给了别人？！”
“左阳不是别人，左阳是你的亲孙子啊！”
“孙子？我没有他那样的孙子！”大长老看上去就是一副打死不从的模样，脸甚至看起来比窗外的夜空还要黑！
“更何况，你也是知道当年的那件事的！我怎么可能会把家主之位就这么草率的传给了一个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子！更何况他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我如果同意了，怎么向我左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死了都不能安生地去地下面对列祖列宗？！”大长老气愤地叫嚣着，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悲痛。
他在气，气左立的不争气，气当初的自己没有斩草除根，气这左家的后代，一个比一个没用！一代比一代衰落！
而这一切，他全部都归罪在他自己的身上，他认为这是他应该吃能感受的罪孽！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就这么将家主的位置交给那个在他心里一无是处甚至还是罪孽本身的左阳！
左立沉默了，大长老人是很古板，不过他说的其实也很在理，当年的事，左立也有参与，就连他有的时候都不忍心去看左阳，甚至还一度因为那件事情直接来了个离家出走，还扬言要和左家断绝关系！
但是现在他还是回来了，虽然当初回来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左阳没有人照顾，但是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他并不想回来甚至一丝情意都没有的左家。但是他回来了，就意味着要承担起作为族人应该承担的一切。
即使他不情愿，但是他还是要承认，眼前这个身形萧条的老人，是他除了左阳和他的大哥左塘以外，唯一还牵挂着的人。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被大长老亲手养大的，这一点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在左家最为艰难的时候回来，然后站在这个孤苦无依的老人身后，给他一个遮阳伞，做他最坚强的棋子吗？
“大长老……我……”
“叫一声大舅该多好？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在，就让我这个老头子任性一下吧……”大长老全身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躺在沙发上，刚刚那种至尊的气息消失的荡然无存，他现在看上去也就不过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空巢老人罢了。说起有那么多的子孙，可是又有谁是真心待他，愿意为了他付出的呢？
左立也是明白大长老的苦闷，但是他还是想为左阳争取一下。
“可是，大舅，我真的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左阳那孩子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次大长老并没有再厉声反对，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静静的说道：“你既然说他是个不错的选择，那我问你，你认为他当上家主以后，知道当年的那种事，他会怎么样对我这个老头子？他还能好好的做这个家主吗？”
左立沉默了。
大长老冷哼一声，说道：“别说是什么家主了，那个孩子我估计就算他成为了家主，在知道那件事情以后，他还巴不得将家主之位给丢给别人做了吧。到时候与其让他生气的把位置交给了左成然后再和着外人来对我们左家进行报复，还不如就将他这么扼杀在摇篮之中。”
随即大长老又看向了有些迷茫的做咧，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杀他，就跟你当年舍不得杀那个女人一样，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杀左阳。但是……”
大长老眯起了他的双眼，眼角深深的沟壑让人忍不住心底一沉。“但是，你要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我也不后悔当初因为你没有杀左阳，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后悔药可以吃，做了就做了……”
“世间都有一个因和果，有因就有果。当年犯下得罪，也不过就让我自己来承担罢了。你还年轻，你还没有老……我还指望着以后将左家交给你呢，让你来继承我的衣钵，我想再适合不过了……”
大长老看得很开，他一直都看得很开，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老了，他也没有其他老人一样的优柔寡断，做了就是做了，又有什么可以说的呢？但往往像他这样的人，也活的很累，甚至比一般那些想的多的人还要累。
因为他还要去承担自己所做的事情所犯下的果……
左立再也没有和大长老提起左阳，不是他将左阳的事淡忘了，只是因为，他觉得已经不好再跟大长老提起这件事情了，一切的一切，都让它随波逐流好了。
这一切在楚门的左阳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今夜的夜空很美罢了。群星闪烁，有哪一颗是属于他自己的，又有哪一颗是属于自己的母亲的呢？
在左阳还在欣赏夜空的时候，楚晨在回家的路上便收到了左立发来的消息。消息的内容很简单，也就几个字，却让楚晨的眉头紧皱。
事情已经没有挽回，望你们各自安好。
短短的一行字，但却让楚晨从中看出来了太多让他很是愁苦的信息。“也就是说，大长老那边是没有一丁点的办法了吗……”楚晨小声的嘀咕着，就关掉了手机，他并没有给左立发消息也没有回个电话，他知道现在左立肯定比他还要苦闷。
现在大长老那边没有戏了，四、五长老那边有太不靠谱，到最后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来打拼，结果忙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什么特别有意义的收获，楚晨不禁叹了口气。这个黑社会深潭，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辛苦。明天，跟不跟左阳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