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一军队医院中。
医生护士齐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排列在了走廊的两头,中间是被拖洗到发亮但却一点也不湿滑的地板。
而院长更是带着副院子和几个主治医生去到了大门口,顶着热浪。这可苦了年老的院长,不知道摇摇晃晃了多少次,不过最后一想到来人,就又站直了身子。
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的指针终于滑落到了一点钟整。
而这时三辆黑色的小轿车如约的来到了医院大门前。
两辆小桥车稳稳的停了下来,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人慌忙的打开了车门,跑到了各自的后方,轻柔的打开了后座的门,侧身让道的同时还不忘用手挡住门沿。
当然这只是第二辆车才有的待遇,第一辆和第三辆的小桥车的司机都是开了自己的车门就稳稳的站立在了原地。
在司机开了车门好一会后,一个中年妇女这才款款的下了车,而对面的车门里则是走出了有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是很正常的背头,一套黑色的西装皮鞋,可就是这么正常的一套服饰,让这个中年男子略带皱纹的脸,不怒自威。
而中年妇女则是披着一件廉价的披风,没有什么昂贵的首饰,只有一廉价的戒指。可这些配在了这个中年妇女身上后,不但没有了那丝土样,反而却透露出了一种清风细雨,温柔高雅的气质……这也许和她那虽有皱纹但很动人的脸蛋,与那披风也挡不住曼妙的身材有关吧。
不过就是这样的俩个人,现在却是打发走了司机,自己等在了车门旁。
没过了几秒,一只苍老的手突然从车中伸出搭在了中年妇女的小巧的双手上。
而这时中年男子关上了那边的车门,跑到了中年妇女这边,打起了帮手。
终于,一位头发花白,但眼神却很清明的,有些微微驼背的老人被他们带了出来。
中年男子与中年妇女各自握着老人的一只手,走向了那些等待已久的院领导。
“老首长好,首长好,首长夫人好……”老院子激动的,竟然大吼了起来。
这时中年男子,也就是被老院子称为首长的那个,说道:“老院长,您就叫我小牧吧!”
“这怎么使得,您可是首长,规矩可不能乱。”
“老院长,您给我父亲当了那么多年的随行医生,这自然是使得的。再说以前你不都是这样叫我的吗?”
“小王啊!你就不要再和我们扯这些东西了,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这时被称为老首长的老人铿锵有力的说道。
“是,老首长!”王院长回道。
“嗯,小军啊!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现在人老了,说话也变的累咯!”
这时中年妇女亲声的说道:“父亲,您怎么可能老呢?你现在之所以使不上力,完全是因为坐了飞机,又坐了这么久的车,身体有些疲惫了。”
老首长从他儿子那抽出了手,握住了中年妇女的手。
“小冰啊,如果我的儿子与孙儿有你一半乖巧就好咯,我就不用这么累咯。”
中年妇女只是轻轻笑着并没有回老人的话,因为她知道,老人比谁都喜欢他的儿子与孙儿,要不然也不会从北方来到南方,只为来看他那离家出走的孙子。
“王叔,那就有劳您带我们去看看那小兔崽子了。”中年男子说道。
“好的,好的……”王院长笑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路上,王院长先是把牧兵一人歼灭六人的英勇事迹告诉了老首长,然后才把牧兵的病情说了出来。
听着那些专用术语,老首长皱起了眉头,但却没有打断询问,而是静静的聆听着。
当王院长说完,一行人在大批的医生和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一扇房门前。
王院长推开了房门,请老首长他们进入了房间后就把门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入。
那些黑衣保镖不得,想要进去,却被王院长瞪了回去……说是一家人团聚你们跟着瞎参合些什么。
无奈,他们这些保镖只好等在门外。
而那些围观的医生和护士也被王院长赶走了……除了牧兵的主治医生和两个护士以外。
因为他可是知道老首长的脾气,也许等一下还得帮屋里的那位小伙子做点手术也说不定。
可王院长失算了,老首长入了屋子后,看着坐在床上的牧冰,只说了句现在,有什么感觉。就再也没有说话。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牧兵没有答复提前,而是眼中无神的说道:“爷爷,父亲,母亲。”
中年妇女看着眼前这个褪去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紧毅的男孩,眼中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流。
老首长放开了她的手,她像一头护犊子的狼跑到了牧兵的床边,抱着他的脑袋哭骂道:“你这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你?不就是受了点委屈吗?用得着离家出走吗?而且一走就是三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呀!”
牧兵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温暖,眼泪也滑落了下来,无声的哭泣着。
“好了,好了!”这时中年男子带着老首长走了上来,“小孩子嘛,多磨练磨练是好事。”
“还不是你的错,现在还来这里说三道四!”中年妇女不顾老首长还在身旁直接大骂道。
中年男子不知所措只得一直说着我,我的。不过最后还是败下了阵来,小声的嘀咕了句好男不跟女斗。
牧兵笑了,他还是头一次见父亲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在外人面前,他的母亲总是那样的端庄优雅,父亲总是那么的严肃认真……
老首长见牧兵笑了,再一次问道:“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嗯……沮丧,自责。”
“很好!”
“爷爷,我希望您下次不要说这种话,因为这样我会不知所措。”
“很好,很好。他们都说你烂泥扶不上墙,但在我看来可不是那样的啊……我想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要么是顺着我的话,要么是与我对视着!很好,很好。”
“爷爷……”
“先听我说完!”老人松开了他儿子的手,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牧兵啊!当年我一个团被打的只剩下百来十号人,那时的我也如你这样。沮丧,自责着,可在一个小同志的开导下,我走了出来。”
牧兵抬头问道:“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