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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石头

悠悠转醒已是次日清晨,骄阳初升,天高云淡。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普通的厢房,屋内干净整洁,被褥也似是新换过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想是这房间主人也是极为爱干净之人,便是连喷了油漆的桌子也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将略作装饰的屋顶倒影在了四尺方圆,配着桌上整洁的釉色茶壶水杯与香炉,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屋内摆设亦是极为简单,除了桌椅,再就是上首处墙壁间挂了一幅字,一个大大的‘静’字书写其上,由上而下,笔酣墨饱,一笔一划认认真真书就,少了几分苍劲,多了几分圆润。

随着空气中徐徐飘来的檀香,让人也是忍不住便放下了烦躁,将心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秦风心里也是渐渐的静了下来,不同于山间那夹杂着几分孤寂的宁静,此处却是让人没由来的心静,直至将尘世忘却……

闭着眼又享受了一会儿,秦风方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昨日与那几头火狮厮杀后自己居然晕了过去,那憨厚少年又怎样了?自己这又是在哪里?

起身后才发现隐隐作痛的胸部缠着白布,似是被人包扎过,而其他部位也是一样被消过毒,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也早已不见,却是有一身锦服整整齐齐的叠在枕边,幽魂古剑亦是安静的躺在自己身边,仿佛守护神一般,凝神待发。

推开门走到院内活动着身体,阳光懒懒的照在身上,悄然间将往日的疲惫一扫而光,说不出的惬意。

“呀,公子你醒了啊!”一名丫鬟打扮的娇俏少女端着果盘从走廊拐角走过来,看到秦风惊道,而后却又是一溜烟的又向前院跑去,叫道:“少爷,少爷,公子醒了……”

秦风不禁莞尔,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么。

不多时,从前院匆匆行来一老一少二人,老者面容方刚,精神抖擞,而那少年面相憨厚,身形略胖,却不是昨日林中被秦风所救少年又是何人?

未至秦风跟前,这老者便双手抱拳道:“幸蒙少侠昨日林中救了犬子,万分感激,实是无以为报!”

“老丈言重了,在下也是途径密林,救人性命亦是情理之中。”秦风回礼后,看见那憨厚少年无恙,心中也没了牵挂,疑惑的道:“只是不知此处又是什么地方?在下又是怎么到得此处?”

“这是我家,此地乃是文曲镇,昨日你失血过多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直到最后天色将黑时我俩才被家中下人寻到救了回来,呵呵。”这憨厚少年摸了摸脑袋,瓮声瓮气的道。

“哦,原来如此,既然贵公子没事,在下也不便在此打扰,告辞!”既然搞清楚了,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秦风便要告辞离开。

一听到此,这老人却是有些焦急,忙道:“少侠伤势未愈,切莫着急要走,何不留下来,且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报答少侠恩情一二啊!”

“呵呵,老丈好意秦风心领了,区区小伤也没什么大碍,不妨事的。”微笑着秦风便想婉言拒绝了老者。

可最后还是不忍冷了二人再三盛情相邀,只好答应。

至前院客厅分主宾坐定,相互聊起身世,秦风方才将此地了解了一二。

据老者讲述,此地乃是一方小镇,距青石村亦是有二百余里。此镇虽小,却也大有名气!

相传几千年前文曲星下凡此地,开学讲道,带起了好一片儒学风气。自是从古至今,人人皆以儒学为尊,共修善道,报效朝廷,却是修真炼道之人极少。

而这老者名为石中灵,乃是此地一方儒学巨擎,晚年得子,更是喜爱。

却不想此子生性木讷,于儒学一途更是一窍不通,整日只是知晓玩耍,因此起名石头,而其更是不知从哪里得知修道一说,满心思的云游四海,上天成仙。

这可气煞了石中灵老爷子,可俗话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久而久之便也随着石头性子,不再过问。

直到昨日嚷嚷着要和镇中猎户去那密林中狩猎,却不想那猎户惨遭狼熊吸了脑髓,石头逃了一命,却又遇上三头火狮,再就是秦风出现……

看着石头憨厚面容,秦风心底亦是对之颇有好感,二人年纪相当,自然很是合得来。而石头向来对修道之人又是极其仰慕,当下便要与秦风结为金兰,秦风也是及其高兴,交换过生辰,却是秦风稍长,做了兄长。

而秦风又怎么会知道,再往后的修道途中,这木讷的石头却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

午餐过后,秦风执意便要离开,石头父子亦是不好挽留,石头更是两眼湿润,仿佛这半日功夫已然世上千年,更是要随着秦风而去。石中灵不许,秦风亦是不能答应,只好让其服侍老人百年过后,自会接他,如此才将石头安稳了下来。

道别二人,问了方向,奔向巨石峰。

一路无语。

巨石峰依然如往常般雄伟的耸立在天地之间,仿佛是那威武不可一世的战神般,睥睨众生。

几日修养,秦风看上去更为精神了一些,经过那日与火狮厮杀,道行似乎又是精进了许多。这般速度,莫说是秦风自己诧异,便是连韩月然亦是相当震惊!

原本在韩月然心中,秦风不过资质中上而已,就算悟性极好,在修道一途中也不会快到哪里去,最终成就亦不会有多惊世骇俗。

却是不曾想,经过这段时间秦风所经历的各种奇遇,却是无形中一点一滴的激发着秦风的潜力,再加之萧不尽所赠种种,便是外界想压制这速度亦是徒然。

仿佛,一个绝世强者的雏形渐渐出现,等待的,只是时间而已!

天道酬勤!

秦风亦是不负上苍,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着,便是那种执念,更无疑在某种程度上像极了萧不尽,只不过二者身世不一样罢了。

白日几乎无休止的训练,夜间更是毫无一丝懈怠的修炼功法,活生生的将秦风变成了一个修炼狂徒,一个走在强者道路上的执着之子,更是如同离弦之箭般,永不回头!

四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是不短,山中岁月,在秦风眼中总是一般,日复一日。

唯一有趣的,便是偶尔在那密林深处遇到几只强大的猛兽,与之厮杀一番方才将无聊的时间打发。

秦风亦是每次遍体鳞伤,却也大大增加了对敌经验,七杀拳亦是练到了五杀境,七杀剑法更是练得熟套,实力明显提高了一大截。

只是,早在前一个月便达到化精境巅峰的秦风,却是再也难进一步,如何也不能突破瓶颈。

这可急煞了秦风,只得将无尽怒火撒向密林深处那些看似不可一世的猛兽!

这不,这日秦风又在密林中找寻‘猎物’,最后却是将目标锁定在了一头一丈多高的狼熊身上!

这狼熊可是一身是宝,熊掌熊胆熊皮,当然还有那从嘴中伸出的长长獠牙!

远远望见此等穷凶极恶之兽便是极有经验的猎人也唯恐避之不及,只因此兽力大无穷不说,便是那深棕色的皮毛亦是寻常刀剑不入,更是有一个嗜好:专吸人脑髓!

是以臭名昭著,却不想今日被秦风撞见一头。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一人一兽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最后被秦风砍下了一双熊掌……

日暮西山,天边弥留不肯散去的云彩也被落日映的通红。数只鸟儿拖着疲倦的身体飞过,潜入林中,不再吱声。

如那倦鸟般,背着一身熊宝的秦风回到巨石峰,虽然满身伤痕,可看上去却是心情大好:晚上又有美味佳肴了!

看着秦风熟练的生火,将带回来的战利品清洗干净,穿过木棍架在火中徐徐翻烤着,韩月然似是也习惯了秦风这般。

只是,忽明忽暗的火光随风摇摆,却是将韩月然的脸色照的隐隐约约,让人琢磨不透。

秦风似是也感到也异样,试探的问道:“大伯,你这几日下山,期间有发生过什么奇闻趣事么?不妨讲给我听听?”

穿过火光,韩月然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方才沉声道:“近日南陲边疆传来讯息,数日前有大股蛮族发动奇袭,夜闯南部关隘湘戎关,守关士兵死伤无数,最后虽是将战况控制了下来,可是不知有多少蛮族逃窜了进来,更有传闻,靠近关隘处的几个村子已然被屠……”

“啊!”听说此等消息,惊得秦风差点将手中熊掌扔在了火堆中,继而接着道:“那朝廷也没有出兵追杀这些蛮族么?”

“呵呵,朝廷倒是有心,却是无力。此番这些蛮族却是大不同往日,据说那日夜间有近十位蛮将现身湘戎关,战后两名蛮将被擒,两名蛮将败走,四名蛮将战死,可余下不知是一名还是两名蛮将却是闯了进来,不知去向。唉……”说着到此处,韩月然却是叹了口气,似是叹息朝廷软弱,又似是感慨近些年蛮族频频发动战争,让人头疼不已。

秦风又是一惊,蛮将之名自他幼年时便知晓甚多,亦知晓其战力非同寻常!

“那又该怎么办?附近门派也没有什么动作么?”

“这便是我今日要告诉你的。”顿了一顿,韩月然眼中一抹炙热,缓缓的道:“以叶家堡为首的十大门派便是因这次蛮族入侵将要组办一场大赛,名为‘青杰大会’!大会中选出其中佼佼者,组建成除蛮小队南下,将这些入侵蛮族赶尽杀绝!当然,胜出者亦是会得到丰厚的奖励!”

秦风眼中一亮,青杰大会!身为大好男儿便是要驰骋在这天地之间,更何况惩奸除恶乃是吾辈之使命,既如此,如何不去?

韩月然似是早便知晓,以秦风的性子如何不去?可这却是韩月然心中最大的矛盾!

在青杰大会中崭头露角固然于两人脸上俱是有光,男儿一生也该当如此!虽然捕杀入侵的蛮族乃是拯救万民于水火,可那蛮将却不是易于之辈!若是秦风遇上这蛮将……秦风可是那人唯一的血脉,若是有所闪失……

想到此处,韩月然却是愁意渐袭眉头,最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却是猛地站起身形一挥手,决然的道:“你不能去!”

“什么?”

满脸瞬间变做惊愕之色,待要追问,却见韩月然已然走远,只留秦风一人兀自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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