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遇皇上
董婕妤上前,亲切的拉住孟媛媛的手,“良仪妹妹,来,跟姐姐坐一起。”
孟媛媛羞涩的低眸,“谢谢董姐姐。”
德妃笑道,“什么时候董妹妹和良仪妹妹这么熟络了?”
董婕妤懒洋洋的接道,“咱们都是一家人,熟络不好么?”
德妃碰了个软钉子,面色微变,依旧是温声道,“一家人当然好,就怕董妹妹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后面色微郁,“今儿个哀家的生辰,怎么,你们也要这样么?!”
皇上也有些心烦,挥挥手,“好了,都坐下吧。”
孟媛媛被董婕妤拉走坐在前排,琉璃一直没敢抬头,悄悄溜到了角落里。
果然不适合万众瞩目,琉璃松口气。
悠闲的端起眼前的酒杯,环视一下周围,却不经意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琉璃一惊,手里的酒杯直接被打翻。
琉璃忙手忙脚乱的擦干身上洒的酒水,再看过去,那个依旧一身飘逸白衫的男子正和一旁的人说笑,似乎根本未注意到她。
琉璃松了口气,往角落里缩缩,心虚的埋下头。
哎,怎么把自己弄得跟过街老鼠似的。
大殿里的气氛很好,皇亲贵族今天亲聚一堂,祝寿声不断。
皇上玄墨与顾惜惜大秀恩爱,两人你侬我侬,不时咬耳朵不说,你一口我一口的相互喂食,想必让台下的女子眼红。
琉璃躲在角落,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万事不管。
突然,太后一句怒喝使整个原本喧闹的大殿安静下来,“今天是哀家的生辰,你这逆子穿一身白衣是什么意思!”
琉璃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见过两次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母后何必动怒呢,儿臣不是特地为您祝寿了么。还想怎么样呢?”
“你!”太后手指着他直颤抖,气的说不出话,“你这贱人生的逆子!”
白衣男子面色一沉,冷声道,“我这个贱人生的逆子能来,母后还是知足吧!”
皇上皱皱眉,“契儿,别这样说,你能来,母后很开心。”
太后满脸怒意,“墨儿!”
白衣男子扬扬眉,勾起唇角,“看来皇兄没说实话哦。”
琉璃一惊,皇兄?!这神秘的白衣男子竟是八王爷玄墨?!
白衣男子已经潇洒转身,不顾太后气的铁青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悠然离去。
大殿内一时有些冷场。
据传,这八王爷是当今太后亲生妹妹所生。当年,太后与其妹妹的感情相当好,姐姐入了宫,妹妹来探望,却被先皇看上,两人暗渡陈仓,直到妹妹怀上八王爷玄契,真相才大白于天下,被册封为余美人。太后一直不能原谅妹妹的欺骗,直到十年前,余美人因病去世。太后虽代替了她照顾八王爷玄契,却一直不肯释怀,和玄契的关系并不好。倒是皇上玄墨和玄契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不爱政事,反而“不务正业”爱医道的八王爷才能在朝中立足。
祝寿的人不断,太后的笑容明显有些勉强。
宴会亢长而沉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琉璃实在呆不下去了,趁别人都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果然外面的空气比较新鲜。
整个皇宫灯火通明,笼罩在欢庆的气氛中。琉璃漫无目的的游走,总感觉对这种热闹的气氛无所适从,自己像是格格不入,别扭的很。
一路走走停停,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
应该是哪个妃子的寝殿,可能太久未住人,花园的小路杂草丛生。只是有几株不知名的红色小花开得正艳。
夜色下,微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别有一番意境。
琉璃弯下腰,正准备折下一株花来。一直手突然伸过来,阻止了她。
琉璃一惊,蓦地转过头。
又是他。那个总是一身白衫的男子。
此时的他正站在她身后,弯腰阻止她的动作,她的回头正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呼吸近在咫尺,琉璃脸一红,慌忙直起身子。
白衫男子一挑眉,“第三次,本王该相信是巧合么?”
每次都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很诡异的好不好?!“这应该是我的话吧。”
白衫男子轻笑,语带嘲讽,“是么,妃子娘娘。”
琉璃莫名无比心虚,眼神乱飘,转身就想溜走。
白衣男子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过稍微一使力,琉璃便顺势跌进他怀里。
琉璃一惊,忙起身,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一时怒极,“放手!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八王爷!”
玄契捏过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过来,笑得邪气,“身份?身为皇兄的妃子却打扮成小丫鬟,你的身份是什么?”
“你……!”琉璃气急哑言,当初怎么会认为他身上有儒雅的气质!一脚踹在他腿上,“这里是皇宫,放开啦!”
玄契猛的松开手,看着一时站不稳跌倒在地的琉璃,冷哼一声,“不准碰这里的花。”
琉璃疼的皱起眉头,这叫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恶质的人存在!
夜深,那某白色已飘远,周围安静的只有风走过的声音,诡异极了。
小腿擦在地上,一阵一阵的疼,琉璃咬咬牙,吃力的站起身。
一瘸一拐的走了半天,才没在硕大的皇宫里迷路,成功的回到了景阳宫。
夜色已深,宴席应该早就结束了才对,却意外的没有见到孟媛媛。
沈祈雨也完全不知,琉璃心中着急,忙遣了丫鬟去找,却也是无果。
一堆人正担心着急的不行,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送孟主子回屋。”
琉璃和沈祈雨忙走出门迎上去,是皇上身旁的太监总管陶公公。
丫鬟扶着孟媛媛走下软轿,孟媛媛发髻衣服散乱,眼眶发红。
陶公公尖着嗓子对小丫鬟道,“你们手脚勤快点,明儿个就给孟主子收拾好,给搬去长春宫去。”
孟媛媛在丫鬟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谢谢陶公公。”
琉璃从丫鬟手中接过孟媛媛,冲陶公公恭敬道,“谢谢公公了。”
陶公公不过刚走远,孟媛媛就整个瘫在了琉璃身上。
“媛媛,你……”琉璃欲言又止。
孟媛媛抬起头,泪眼朦胧楚楚可怜,“陈姐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媛媛低下头,酸楚一笑,“没事呢。只是突然发现,以前的我好傻。”
她摇摇头,吸吸鼻子,“原来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以信任的。”
“媛媛……”
她蓦地抬起头,笑得灿烂,“陈姐姐,以后……媛媛谁都不相信了。”
她别过头,“对不起,这个谁里面还包括你,你走吧,陈姐姐。”
第二天一大早,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昨晚太后生辰,宴席结束后,微醺的皇上在回寝宫的路上遇到一位妃子,并宠幸了她。
孟媛媛被册封为侧四品容华,并赐住长春宫。
琉璃晨起时,孟媛媛正淡然的指使丫鬟们收拾东西。看到她,淡淡一笑,“陈姐姐。”
琉璃看着她,嗓子仿佛被塞了棉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媛媛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红肿的眼睛,再也没有闪动着昔日灵动的光芒,只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孟媛媛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淡然道,“陈姐姐不要担心,我只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以前的我太过天真。”
东西已经收拾好,她提了裙摆跨上软轿,临行前回眸甜甜一笑,“谢谢姐姐之前的照顾,再见。”
软轿已走远,只余一个鲜艳的背影,琉璃怔怔站在原地。
花园里,迎春花开的正盛,她叹口气,轻轻的对着空气说,“再见。”
帝王的恩宠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前几日还宠贯六宫夜夜欢宠的贵宾顾惜惜现下也因着新晋的孟容华而分去了一份羹。
德妃与董婕妤向来不和,明争暗斗不是稀奇事,而新入宫的顾惜惜和孟媛媛显然已经成为两人势力的较量。
也许自那夜,亲切的唤着自己“良仪妹妹”的董姐姐设计自己时,她就已经明白,她的小离哥哥,再也见不到了。
微醺的皇上,回寝宫的路,多么完美的巧合!
那个13岁的女孩在那一刻褪去所有天真烂漫,逼自己在一夕之间长大。
而现在,她终于走上了这条路,再也无法回头!
每月初一是例行的向德妃娘娘请安的日子。后位悬空,现下一直由德妃执掌后宫。
天气已微暖,春意怏然,寒意不再,各种花朵争先夺艳。
琉璃始终觉得皇宫里有着湿冷的气氛,犹豫半响,还是套上了厚厚的棉衣。
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中,一身厚重的琉璃确实显得很怪异。但好在只是请个安而已。
长春宫里及其热闹,顾惜惜、董婕妤、德妃等才是大家关注的中心,自是没有人来理会她的。琉璃循规请了安,就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最近圣充正眷的孟媛媛孟容华一袭白色牡丹烟罗软纱,目含春水脸如凝脂,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粉腻酥融娇欲滴。
正与德妃等人说笑,言语间,丝毫不见当初的青涩缅甸。
董婕妤依旧是一袭大红色烟罗裙,媚眼如丝,“孟妹妹,最近得了皇上的滋润,这人儿啊越来越娇俏了。”
孟媛媛作势羞涩,跺跺脚,“董姐姐!”
“哎呦,小蹄子还害羞了。”董婕妤调笑道,眸光不经意间投向一旁的顾惜惜,漫不经心道,“呀,顾贵宾最近憔悴了些啊。”
顾惜惜到底不过是个不知世事的千金小姐,顿时面色铁青,“你……!”
德妃到底在宫里呆久了,不动声色的接过话茬,温声细语道,“董妹妹也憔悴了些呢。看来圣上的滋润确实很养颜啊,怪不得之前那么明艳动人呢。”
董婕妤笑意一滞,掩唇娇笑,“德妃姐姐说笑了。”
德妃淡淡一点头,笑道,“是董妹妹说笑了。”
自始至终,孟媛媛都只是含笑站在一旁,完美的弧度,无懈可击的笑容。
景阳宫里少了孟媛媛,相对沉闷了些。
沈祈雨也是个安静性子,与琉璃两人闷到了一起,自是少了很多趣味。
现下宫里分成两派,一派拥护德妃顾惜惜等人,一派拥护董婕妤孟媛媛等人。
帝王的恩宠不过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如何在宫里根深蒂固的立足才是处世之道。
按理说,新晋的妃子早该挨个侍寝了,但不知什么原因,琉璃等人的牌子一直未呈上去,皇上自是不会翻到牌子。
“陈姐姐能来,媛媛很开心呢。”孟媛媛笑着娇嗔道。
琉璃不自然的勾勾唇角,硕大华丽的长春宫,却不如景阳宫来的自在,那天孟媛媛绝望的目光一直刻在她心上,再相见,彼此间多了距离。
孟媛媛一袭艳红色烟罗裙,青螺眉黛长,珠花流苏更添娇俏。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万种风情。
就连笑时嘴角也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还在担心,这么久没见,咱们会生疏呢。”
生疏的只会是人心吧。琉璃微垂了眸子,“是啊。”
孟媛媛亲切的挽起她的手臂,笑道,“陈姐姐还未用晚膳吧,今晚就在妹妹这里吃好了。”
不由分说拉她坐下。琉璃只好从了她。
“来,陈姐姐,吃这个。”孟媛媛热情的为她夹菜。
琉璃闷不出声的默默吃饭。
气氛有些怪异,孟媛媛很热情,琉璃却除了吃饭不知该说什么。
正吃着,突然听到殿外小太监尖着嗓子的请安声,“皇上吉祥。”
琉璃猛的一惊,筷子从手中脱落,象牙筷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啪”的声音。
一身黄色龙袍的玄墨已信步走了进来,孟媛媛忙迎了上去,笑靥如花,“皇上。”
玄墨微挑眉,“怎么,爱妃没等朕?”
孟媛媛娇笑,娇嗔道,“好久没见陈姐姐嘛,臣妾以为皇上今天不会来了。”
玄墨邪笑,一把揽过她的蛮腰,暧昧道,“朕不来这里去哪里?”
孟媛媛嘟起嘴,撒娇道,“去哪里是皇上的自由,臣妾哪知道啊。”
玄墨大笑,俯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转头,看向琉璃。
琉璃慌忙起身,动作之大板凳发出彭的一声,琉璃忙俯身,声音低的如蚊子嗡嗡,“皇皇……皇上……吉祥。”
“哦?”玄墨挑眉,邪笑,“爱妃怎么结巴了?抬起头让朕看看。”
琉璃咬紧了下唇,一个劲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假冒陈晚凌的事情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