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筱语一早穿戴团花锦衣,乌黑浓密的刘海稀疏平坦,眼睛熠熠有光,莺语婉转,倒也是个美人胚子。
“小姐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萝卜手中边动,口中还赞叹道。
好话谁都爱听,白筱语也不例外。白筱语漫不经心地挑开一边,对准萝卜,一个脑瓜崩就过去了。萝卜被打的不知所措,白筱语却满意一笑:“以后别说这种奉承的话,虽然你小姐我爱听,但还是生分了许,多学学翠竹那个泼癞子吧。”
“小姐我怎么是泼癞子?”翠竹不满的抗议,白筱语却侃笑摇头,眼底有赔罪之意,萝卜愣了良久,眸底闪烁着萤光。
“姑奶奶们啊,您们悠着点儿——”因为今日是去参与宴会,老太君特地派清嬷嬷过来勘察一番,可谁曾想刚踏入门槛,就看见这俩个小祖宗那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清嬷嬷见势不妙便上前阻拦,口中责备忤在那里不动的萝卜:“这俩个打起来的,你身为贴身丫头不劝一劝?”
萝卜沉默许久,抬眸:“小姐她们闹着玩,奴婢无权参与。”毋定冷漠的声音,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
清嬷嬷语气微噎,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但老太君她们可真是等急了,还不如快点动身。清嬷嬷催促了一会儿,白筱语等人也终于上了马车,跟着去的还是曲氏、老太君和白墨愁而已,因为白墨愁是男子,和白筱语她们必须分开一个马车,故没有看到。
曲氏拉着白筱语唠会儿磕,年长人的话必须得听着,这倒有些枯燥乏味,白筱语微阖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知怎地,曲氏的声音停了,只见外头的丫鬟撩起帘子,对着白筱语的马车就是一嗓子:“到皇宫了,请各位下马车。”
珠帘微微晃动,一股浓艳的香味扑面而来,紧接着的,便是一群莺莺燕燕、大步走来的闺秀,每个都结着伴,一副畅谈无比的样子。因为是为黎息举办的宴会,抵多都是一些女人,即使有男子,也是慕名而来,想探探这个当红黎公子的虚实。
宫女依次领着闺秀入场,朱漆门,同台基,俨然是金碧辉煌。歌升平起,听到一位女子在弹着琵琶,端坐在一旁轻轻哼唱,许是声音太过飘渺、孤寂,众人也跟随着她的情绪而变化。女子嫣然一笑,便抛出水墨般的袖子,在空中点点勾勒,时而莺语翕唇,时而妩媚动人,到来的人无一不露出惊愕的表情,这时女子身子婀娜,随着音符的跳动变得更加激昂,身形移步,快的令人目不暇接。
须臾,女子落地,一舞终了。不用猜也知道,她获得了如雷贯耳的掌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众人因为这个女子的舞姿而惊艳,落座的时候也在谈论这件事,只有白家人的脸色十分古怪,各个面色阴沉。
“想不到这贱胚子还敢明目张胆的跳舞。”曲氏忍不住讥诮,连表情都变得讽刺起来。刚刚这个跳舞的女子,其实就是被白家休弃、被公公领走的朝姬。
“儿媳,莫要因为这事儿动了气,她现在跟咱们白家没有任何瓜葛,想怎么跳就怎么跳,也碍不着咱们。”老太君低声淡淡道,只不过脸色也没好看的哪儿去。
“母亲,知道了。”曲氏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又转眼看男席座上的白墨愁,他正跟一个读书的同窗交谈,压根没看向刚刚跳舞的朝姬,这让曲氏不禁松了口气,心底庆幸,还好墨哥儿没受影响。
“太后娘娘到!”高公公奸细的腔调一起,众人便屈膝跪地:“给太后娘娘问安!”
“起来吧,哀家今儿个不需要那么多礼。”太后威严的声音带着一抹笑意,心情倒是有些不错。
众人应声站起,纷纷攘攘的对着太后说话,其中一个妃子霍地站了起来,她姿色尚佳,挽着高髫的发簪,遮掩着自己的袖子,张望了有许久,随后失望的低下头。
“周宸妃怎么了?”太后皱眉,问了问那个张望的妃子。这就是当今天天和皇后争风吃醋,宫里最得宠的皇妃。
“妾身只是想问问,姐姐和皇帝陛下怎么没来?”担忧毫不掩饰在脸上,更显得我见犹怜了。
听周宸妃这么一说,太后娘娘来不及呵斥,也想起这个茬来。黎息因为是重赏人物,所以太后特地给它挑了一个坐席,离得皇帝特别近,可还没等封赏,皇帝怎么就不见了?
高公公突然在太后耳边低语,太后的表情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