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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鹧鸪天(1)

深夜的北平城,密云森森,狂风大作。

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子里,一行四人抬着一个担架,在坑洼的路面上匆匆走过。

四人的脚程极快,步伐却轻敏,一双双黑履落地无声,唯听得衣袂在风中鼓鼓地翻飞。

时已丑时五刻,城东早已经乱作一团。

无数从城西南二大街赶过来救火的巡逻兵士,以及那些听到警示鼓从家中奔走而出的百姓,推着水车,拎着水桶,都聚集在城东公署最密集的一处。

熊熊大火已将屋舍烧得不辨模样,水源源不断地泼上去,大火却愈烧愈旺,灼烤的热气腾腾扑脸,不时能听到倾颓倒塌的声响。

一队又一队的巡逻小队提着空木桶,大汗淋漓地在街上跑过跑回。

抬着担架的四个人,小心翼翼地藏匿在成排的摊铺后面。他们避开了所有主要街道,避免跟赶来救火的队伍正面冲突,只在最不起眼的巷子里穿行,时急时缓,时走时停。

目的地,城西大街靶场外的平则门。

上官翘一手拢着衣襟,趁着这停顿的短暂间歇,低头看向担架上的虚弱男子。

瘦骨嶙峋的身体裹在一张薄毯子里,伤口都被重新包扎,浑身的血却仿佛流干了,脸上没有丁点儿血色。他已陷入昏迷,紧闭双目,眉心深锁,神情是压抑的痛苦。

“为什么不把那些木钉取出来呢?”

上官翘忍不住道。

这时候,前面探路的官桂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又继续往前。

“能连着木钉把他从刑架上卸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是因为实在麻烦,我真想连刑架也一起抬走。”

“可是那么多的木钉,都扎在身体里……”上官翘说不下去了。

老军医叹道:“你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会比拔下木钉之后更糟糕。”

“疼的确很疼。切肤之痛,肉骨连心,怎么会不疼?但总比死了要强。我相信,他还不至于连这点痛楚都忍不下来。”

“你好像很了解他。”

官桂道:“我认识他并不比你早。”

官桂走在最前面,呼呼的风声过耳,没有听到身后女子的回音。

官桂侧了侧头,“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很多。他还没醒,你可以问问我。”

“……问什么?”

“身份,背景,目的,动机……以往都干了什么,接下来要干什么,最上面的主子是谁。”官桂似笑非笑地道,“这些,可是所有人费尽心机想要知道的内情。”

上官翘摇了摇头。官桂看不到。她轻声道:“你说的那些,我不想知道。”

“那你可真奇怪了,”官桂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前方,语气却似闲聊一般稀松平常,“这么拼死拼活地帮一个叛徒,硬闯执法堂去看他,为了帮他逃跑,更不惜让自己也成了叛徒——亲军都尉府对待反叛之流,杀一儆百,绝不姑息。你看到了他,也就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老迈的军医眼睛里含笑,笑意却未达到眼底,“我能够确定你不是我们的人——不是我们的人,却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的不合情理……你实际还是他们派出来的吧?之前百般酷刑,什么都没盘问出来,尤不死心,索性将计就计,演一出苦情戏码,欲擒故纵,目的是获得我们的信任,伺机套取一些情报?”

官桂说罢,扭头看向她。

上官翘还披着那件宽大的外衫,单薄的身形显得更为瘦弱。她的长发在夜风中柔顺翻飞,而她颜容清瘦,眼眸静默,衬着左脸靥的疤痕,如此暗夜之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

“官军医,别忘了正是我这个‘外人’,带着你们逃出囹圄。”

“就算出了那地底石牢,也不代表我们出得了北平城。”

“能否出城,决定权不在我。但我会力争到底。”

官桂闻言不禁再次回过头。

她没有在看谁,眼神毫无波澜,看似纤柔,透着坚韧。

“其实不用靠你,我们一样可以摆平执法堂那帮人。”官桂忽的道。

“你们早有计划?”

“不是他临时起意的话——”官桂看了看担架的男子,“高良姜和他的手下这时已成一群孤魂野鬼。毕竟,从后门逃出石牢的方法,与原定计划相去甚远。但也不会比你出面来得更顺利。”

上官翘抬眼看他:“你很喜欢杀人?”

官桂嗤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信任你——未达目的,关键时刻我能对他们下得去死手,你却不行。”

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冒的道,官桂的道……那她的道呢?

官桂的底细,鲜为人知,是挂衔北营的军医,同时也是隶属迎战部的第七卫。他是高良姜最秘密的部下之一,却比高良姜的资历老得多,后者还需敬让他三分——这般特殊而又超然身份,竟然也是对方安插的奸细。

谁会想到呢,那可是第七卫啊。就如同谁都没有想到,堂堂死士部的正卫,居然成了叛徒。

就是这些最不可能的事,偏偏一一发生了。她不过是离开数日,出外执行了一桩任务的工夫,忽的翻天覆地,一切都变了。她的天,也跟着轰然倒塌。

来执法堂之前,上官翘有一肚子的疑问,等着当面质问他。然而,当她看到他伤痕累累、千疮百孔地绑在刑架上,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如果你现在后悔,万事还来得及。凭高良姜那小子对你的一腔情愫,他会隐瞒今晚的事,替你把责任扛下来也说不定……”这时,官桂意味深长地道。

未等上官翘回话,一声细微的呻吟响起。

王冒醒了。

上官翘赶紧让抬担架的两个人停下来。她蹲下来,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样?还撑不撑得住……”

王冒睁开眼睛,微冷的夜风吹拂在他的脸上。这是城东的安顺大街,他认得华春坊前面的那个高高的牌楼。

“离城西尚有三条街……”

他沙哑微弱地道。

“你还嫌慢呢。单靠脚程,又没有车马可坐,已经相当快了。何况抬着你一个重伤患,太颠簸了,有人可要不高兴呢。”官桂阴阳怪气地道。

王冒抬起眼,“官老,你刚才说,谁对谁一腔情愫?”

风刮得太猛,官桂张开嘴刚要说话,就呛了口气,不住捶胸顿足地咳嗽,“你……咳咳,你要噎死我老人家……咳咳……”

王冒轻轻静静地看着他。

“什么倾诉?咳咳,谁要向谁倾诉……我说了么?我没说。”官桂翻了个白眼道。

王冒轻笑:“老人家记性不太好呢。”

这时,他身上的薄毯子往下滑,上官翘急忙抬手替他掖了掖。手指碰到他的肩膀,触及的感觉是那么干枯而瘦弱。她下意识又缩回了手,低下头,有些不安,也有些无措:

“对不起,我、我只是怕你着凉……”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上官翘被惊了一下,就想把手抽出来,却不敢动。她不敢动,是怕他会疼。在他掌心、手腕、小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血窟窿。

“我愿意让你碰。”

“我没有觉得你脏。”

她如鲠在喉,另一只手绞着手指,局促地道:“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他固执地握着她的手。

上官翘低着头,好半晌,露出一个不辨滋味的笑容来:“我知道,在地底石牢中你会说那些话,只是权宜之计,给藏在暗处的那些守卫听的,是为了接下来的逃跑计划。但你说的也是事实啊……那些都曾经发生过,我没有不承认……我、我也从没有妄想过。我只是,我只是……”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王冒执起了她的手,紧紧地与她十指相扣。

如此简单的舒展手指的动作,因为掌心被钉穿了木钉,触目惊心的一个窟窿,不知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可他的眼神静默,透着温柔和决然这两重截然相反的情绪:

“是我在妄想,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妄想……在被你目睹发生了那样不堪的事以后,我还能云淡风轻地站在你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妄想着用这副残破不堪的身躯,同你站在一起,仿佛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翘怔忪地看他:“可你不是说……”

“那不是真的,”王冒笑得苦涩,“那只是我希望的样子,是我为自己找的借口……其实,我才是不干净的那个啊……当年那么弱小的你,也敢于反抗,而我不敢,甚至不敢去告发!如果那时候我能像个男子汉,我能够勇敢些,你和那么多的师姐妹又怎么会……”

“不,那不是你的错!”

上官翘急急得道,她的眼圈泛红,“……那不是我们的错。”

“那是谁的错?”王冒看着漆黑的夜空,微微失神,“那些年,很多事都错了,总有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不怪谁,只怪自己荏弱无能,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自己在乎的人……但是,曾经的伤害已经造成,曾经的屈辱难以磨灭,总要有人负责的!”

上官翘彷徨地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往事,也是第一次听他说出内心的感受。

一直以来,这个男子在她的印象中都是静默而含蓄的,什么也不说,什么都压抑在心里,默默地释怀,默默地承受。她以为,他或许像她一样,甚至比她更早地遗忘——可是,没有。

上官翘无端的难过起来,又苦又涩。

“上官,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猜到我是皇太孙那边的人……”这时,他看向她,目光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润,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请求,“我是皇太孙的人,也是朝廷的人,你跟我一起好不好?永远地离开这里,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上官翘眼睫微颤,这一刻,委屈、失望、酸涩……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她咬着唇,突然很想质问他,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

以前,他去哪里,她去哪里。

以前,她以为这里就是她的归宿、她的家。

可现在,他叛逃了。她呢?她是帮凶。这里不再是她的家了。

“先不说这些了——”她咽下苦涩,轻轻扶起他的手,搁到担架上,“现在脱身才是最要紧的。我们这是要去城西?”

王冒点点头:“在平则门那边,有我们的人接应。”

我们的人……上官翘低了低头:“好,我们这就去城西。”

王冒展颜笑了。

站在旁边的官桂,搔了搔花白的头发,酸溜溜地道,“我老人家也鞍前马后,劳心劳力的,都没人问候问候。”

王冒微微笑道:“官老,你的全家早已转移出来,而今应该正在城外等着与你团聚。”

“什么?在城外等着呢?”官桂大声怪叫道。

“是赵御史那边的人亲自带队,你还担心什么。”

“是副断事陆英?还是副使松音?”

“都来了吧,”王冒轻声道,“一晃好些年没见过。”

官桂喜滋滋地道:“这还不错,队伍齐整。”

另外两个负责抬担架的人,也跟着会心地笑了起来。他们都是执法堂的守卫,也是王冒的人。

上官翘站在那里。她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话,也插不上话,有些茫然,有些陌生。

她忽然想起,以前出任务时,面前的男子也是受了重伤,孤立无援的危局下,仍笑得云淡风轻,然后神采飞扬地道:“一定有援兵的啊。怕什么,咱们亲军都尉府的人一向是最厉害的。”

一行四人抬着担架继续往前走。

官桂落后几步,来到最后面,时不时看向担架的男子。

王冒轻叹,“……她只是不习惯。”

“你看她这一路上沉默的,是很不习惯吧。”官桂似笑非笑道。

“官老,你想说什么?”

“我不信任她。”

王冒默然无声。

走在最前面的上官翘也叹了口气,“官军医,你是不是觉得,这么近的距离,我听不到你们俩说话。”

“还叫我官军医。”官桂笑道。

“那我叫你什么?”

“叫叛徒,敌人,内奸?——这几个称谓好像都挺合适的!”官桂哈哈大笑。

王冒用责备的目光看官桂,“官老。”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王冒抬起眼,走在最前面的女子,风吹起她身上宽大的袍衫,清瘦孱弱,脊背却挺得直直。略显苍白的脸颊,被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大半,看不清她的表情,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王冒看着看着,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波动。

商肆下挂着的招牌被大风撕扯得哗哗作响,金城坊、咸宜坊、福田坊、吉庆坊……一一在眼前缓慢地过去,再往前,大圣寿万安寺的白塔映入眼帘。

马上就到平则门了。

上官翘望向遥远夜空中,那巨大须弥座上的白色塔身。

这座见证了两代王朝的建筑,两侧曾修建恢弘而气派的神御殿以供祭拜。元贞元年,由元朝皇帝亲自主持的一场国祭日佛事活动中,参加者竟达七万之众,那是寺庙最鼎盛的时候。后来至正二十八年的一场特大雷电,烧毁了寺院所有的殿堂,唯有白塔幸免于难。

叮铃。

塔檐下的风铃,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一阵阵轻灵悦耳的声响。

那一年,穿着黑袍的大和尚领着尚在幼年的她,来到这白塔前,手把手地将她交给大镇抚薛博仁。

五年后,薛博仁在这里等着一身伤痕的她,从死士部的训练场出来。

手刃授业恩师,她怀着仇恨而痛苦的心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处置。

薛博仁却对她说:“上官,我为你骄傲。”

后来每次她出任务,薛博仁就在白塔下面送她。

意气风发骄傲张扬的她,听着那塔檐下悦耳的风铃声,叮铃叮铃,还有薛博仁的殷殷嘱咐。

他说:“上官,别那么拼。一个人在外面,穿暖衣,吃饱饭。”

他还说,“保平安,长团圆,等着你回家。”

“保平安,长团圆……”

她身不由己的,喃喃念了出来。

风将她的嗓音送到他的耳畔,王冒轻声道:“什么?”

上官翘回眸朝着他笑,“我说,你一定会团圆平安。”

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冲出来一队身戴兜鍪、锁子甲的战士,三十几人,各个背上都有弓弩箭矢。

这两厢遭遇在一处,几乎是狭路相逢。

王冒的眼睛却只看着她:“不,是我们一定会团圆平安。”

官桂已经急得抓耳挠腮,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你侬我侬的。

“王侍郎,赶紧放信号吧!”

一个情急,连官衔都直接喊了出来。

王冒仰起脸,朝着一个抬担架的守卫道,“可以了,放我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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